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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盘踞了数百年,数百年来年年不落地选人,顶天了也不过有数千人,如何能铺得成这么大的花海?” “数千人很少么?”唐临哼了一声,轻拍了一下萧子白的后背:“你当初在凌山剑宗时教授众弟子练剑,那时候广场上那些同你练剑的弟子一共多少人?再多上几倍呢?十几倍?” 他掐指默算了一下时间,冲着花海的另一端指了指:“若你不信,那我们随意找个地方,再挖下去看看便是。” “来得及么?”萧子白替那人盖上最后一把土,唐临仔细看看,洒出几点绿光来,那些花花草草顿时飞快地生长起来,数息之后便生密了一层,将原本的那些凌乱痕迹全部覆盖了:“来得及,你随意选个地方吧。” 萧子白便带着唐临随意拣了个方向行走了一段,然后停下脚步。 “就这里吧?”他询问似的问唐临,唐临略一歪头:“你选,你挖,我看着,不插手。” 萧子白:“……你真就这么看着我挖?” 唐临睨他一眼,俯身采下几朵花来,敷衍般地朝他挥了挥道:“加油。” 萧子白:“……” 他深深叹了口气,认命地弯腰去挖泥巴,挖了片刻,唐临在旁边摇了摇头,挥手把地面点出几道缝隙,又恨铁不成钢地敲他额头:“你不是会法术么?怎么只会用手呢?” 萧子白辩驳道:“我是剑修!剑修!会法术又如何?难道要我用剑去挖地吗?” “你不是会冰法吗?小时候明明也玩过冰雕雪人,怎么长大了反而变蠢了!”唐临差点都想要上手去晃他肩膀了。他话音落地,萧子白总算若有所悟,手心中风雪狂转,片刻间凝成了一把冰铲。 这下挖起地来十分快速,唐临忧郁地看着萧子白挖地,再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原文里的主角真的这么傻吗……这一切是不是被他的蝴蝶翅膀扇的?如果真的如此,那实在是……罪过大了。 唐临心底哀叹。他始终不知道,萧子白的脑海里就埋藏着原文主角的记忆。 而另一边萧子白挖地的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在唐临的提醒下,萧子白做出来的那铲子边缘极锋利,他醒觉后又有意在铲时加了些剑气。不过三五铲,刚才怎么也拽不断的花草根须已经被铲断了大半,他再一挖一撬,又一个浑身缠满花草根须的人形物体便被他从土层下翻了出来。 唐临只看了一眼,便对萧子白说:“跟刚才那个几乎一样。” 一模一样的怨气,一模一样的妖力,不一样的地方不过是大小高矮不同。萧子白静了片刻,不死心似地朝旁边的地面下一铲,然后苦笑起来:“这下面也有东西。” “怎么样,还要继续挖下去么?”唐临静静道,萧子白略一摇头,沉默着把那人也重新埋回了地下。 掩盖掉此处被人挖掘过的痕迹后,唐临和萧子白二人便往湖边小屋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唐临忽然注意到,萧子白走路时用上了轻身法术,每一脚都踏在花枝花叶上,再不去踩那泥土。 ……是因为每一寸泥土下都埋了人么? 真的就至于这样么? 唐临张了几次口都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瞪他一眼,骂了句“傻蛋”,自家却也不知不觉地用上了风灵力,轻飘飘地点在花叶上,随着萧子白一路进了小屋。 小屋里还是一团凌乱。 这回唐临受到了教训,再不许萧子白伸手,令他抱了那册子在一旁立着不要碍事,自个儿卷了袖子开始收拾房间。一边收拾,他一边还纳闷地说:“之前一起住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种天赋……” 萧子白抱着那册子靠着墙站得笔挺:“之前的家具……加起来也没有这里面多啊?” 唐临停下手上的动作,回想了片刻简单朴素的泥土小屋,忍不住摇头笑道:“幸好当时东西少,不然你发挥起天赋来,我可找不到多少东西去替补。” 桌椅案几床柜瓶架一一理好,摔碎的花瓶砚台花盆一类扫起来堆在一处,花盆里原本摆着的花也被唐临一块扔了:一想到外面那些花的来源,他实在是不想把这玩意儿摆在自己住的地方。没过多久,一团凌乱的房间就被唐临神乎其技地理顺了,萧子白看着唐临的目光已经近乎仰慕。 唐临把床单上的皱褶抚平,一眼看见萧子白的眼神,不由得嫌弃道:“你至于吗!就是收拾个房间而已!” 萧子白下意识地点头,反应过来又摇头,想了想摇头似乎也不太对,又打算点头,唐临已经等得不耐烦,直接坐在椅上对他说道:“把册子拿来吧,反正不睡觉,就看看里面的内容。”他说完低下头,开始仔细与分!身感应,算着孔六他们何时能够到此。 “我看过了,这里面的纸页大部分都朽坏了,剩余的部分十不存一,实在看不出来什么东西。”萧子白走到桌边,在唐临身边的椅子旁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唐临对面的那张椅子走去。他的脚步踩得极重,没走几步唐临就听见了,抬起头看见萧子白渐行渐远的背影,唐临的眉头就皱了皱。 “坐过来。”他敲敲桌面说。 萧子白赶紧一溜烟地坐到了他的身边,还悄悄地拖了椅子往唐临的身边靠了靠。 唐临毫无所觉,接了萧子白手里的簿册就翻看起来,一翻之下,刚舒展开的眉头不由皱得更紧。 那册子上满是妖气腐蚀的痕迹。 身为妖族,唐临并不是对这种腐蚀毫无办法,但他不太敢当着萧子白的面用:时至今日,他依然不敢确定如果萧子白知道他是妖怪将如何。虽然知道身份暴露后,萧子白迟早会猜到真相,但唐临却抱着侥幸的心理,怀着那“也许”、“或者”的心思,想着过得一日是一日,暴露身份的举动被他做了一半又搁置了。 ……他实在是不愿意去冒那失去的风险。哪怕明知道那风险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但那个“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却凌驾于其他九千九百九十九种可能性之上,重重压在他心头,让他不愿开口,不敢开口,不肯开口。 就像行走在悬崖之侧,明明你知道脚下的土地坚实,但旁边便是黑沉沉的不测之渊,即使理智反复地告诉自己不会坠下,可那深渊便如一张大口虎视眈眈地在一旁等着,仿佛随时准备生吞活啖,如何能不恐惧惶然。 患得患失,患得患失。 手里拿着那册子,唐临便很有些为难:究竟要不要出手?或者这册子上记得有什么重要讯息呢?就在他徘徊不定时,萧子白似乎知道他的为难似的,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