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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冲动了,” 他故意做出为难的样子,“其实,这话放现在说也为时尚早。等你再长大一点儿,我才能告诉你。” 表个白还故弄玄虚,江大公子恐怕真的是五行缺揍。 段唯脸上的笑意倏地消散,干脆利落地抬手指向房门:“滚。” “口是心非。” 江大公子这张脸算是彻底不要了,双臂环过段唯腰侧,把人紧紧圈在怀里,低头附在耳边:“这么想知道?喊声哥哥我就……嘶,咱能不动手吗!” 段唯活动了一下手腕,似乎准备再次用实际行动作出回答。 眼看表白现场即将变成殴打现场,江凝忙松开手,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好好好,不喊就不喊。明天还有正事要办,早点睡,我去给你点九铭。” 江大公子嘴上虽然老实了,手却并不老实,整晚八爪鱼似的缠在段唯身上,非要抱着他睡不可。 段唯捏起粘在身上的爪子,丢开,没一会儿又不依不饶地粘了回来。或许是九铭起了作用,或许是最终被某个人死皮赖脸的精神所折服,几次过后,段唯不再管他,就这么挂着胳膊别着腿地睡到了天明。 “曹邑尉未时将去锦秀楼。” 江凝拿着思墨一早去驿站取回的信件,手指抚过末尾一枚小小的印章。简洁的纹路拼成一个“察”字,那是暗察使特持的公章。 “你猜这暗察使是在曹大人身边做什么的?”江凝饶有兴致地翻看着信纸,“会不会是车夫?” 段唯心情复杂地摇摇头:“我爹都不肯说,猜来猜去的也没意义。不过曹夫人都不知道的事,他却能一清二楚,想必也是身边极信任的人。” “唔,这么一想倒也挺可怜的。” 江凝将信纸连同外封一起放在烛火上烧了,“时辰还早,我们先出去走走。” 过了用早膳的时辰,望江楼大堂里客人不多,几个伙计穿行在桌凳间忙活。 江凝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当年被他打劫过的那位,一时心虚地别开脸去。 “怎么了?” 段唯奇怪地看着他。 江凝忽然反应过来,那小伙计这些年没怎么变样,可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就算是面对面也未必能被认出来。想到这顿时又有了底气,重新挺直腰背,朝段唯一笑:“没事,走吧。” 邻江大街比九年前繁华喧闹了许多,有个卖糕点的小摊前尤其热闹。长队最前面,一中年女子正尖着嗓子,据理力争:“前几天还是三文,今天怎的就卖到五文了?!好歹也算是老顾客了,有你这么做生意的么?” 摊主非常客气地一点头:“您爱买不买。” 那女子大骂一通jian商,最后却还是买了一袋糕点方才离开。 “看来这家做的点心非同一般啊,” 江凝啼笑皆非,“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也过去排个队。” “咱们不凑这个热闹了,” 段唯伸手拉住他,“带我到处转转吧,我想看看你以前待过的地方。” 江凝一愣。 街道后面,一片不甚茂密的小树林前,段唯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江凝,欲言又止。 “这是什么表情,不敢相信吗?” 江凝揽过段唯肩头,以一种带人参观自家豪宅的口气说,“里面挺不错的,我带你参观一下。” 这日是九月初十,林子里有几棵树上挂着大大小小的闭果。江凝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看:“行啊,你运气不错,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有果子吃。” 说罢挽挽袖子,纵身一跃,勾住略低一些的树枝,双脚紧跟着蹬着树干上的凸起,“噌噌”几下便爬了上去。 他摘下一把闭果招呼段唯接住,随即轻巧地纵身一跃,跳了下来,拍拍手上沾的尘土,邀功似的一扬剑眉:“亲手摘的,尝尝。” 段唯顺着闭果外壳的缝隙去掰,谁知这果子坚硬非常,连掰几下竟纹丝不动。 江凝不由轻笑一声:“笨蛋。” 他伸手拿过一颗,从树下捡块石头,简单粗暴地靠树干上猛砸两下,果壳上立刻出现了曲曲折折的裂缝。他把上面的硬壳剥去,露出里面白色的果仁:“张嘴。” 段唯瞄着递到嘴边的食物,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伸手欲接,江凝却不肯给,不依不饶地再次送到段唯嘴边。段唯四下瞄了瞄,好在远近无人,便迅速从他手上叼走咽下,脸颊一时有些发烫,低声问他:“你以前经常吃这个?” “不是。” 江凝手上的活没停,利落地拿、砸、剥、喂,一气呵成,“就吃了几天而已。有天一觉醒来发现树上没果子了,肚子又实在饿得难受,就忍不住跑到大街上去了,结果碰巧遇见闲逛的义父和苏越哥,从此彻底告别了睡树林吃果子的日子,还得了个疼我的小公子——你说这事巧不巧?” 段唯嘴里塞着果仁,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只得用眼神表达了对他说上两句就开始没正形的行为的鄙夷。 ”其实在睡树林之前,我还有过一个家。” 江凝顿了顿,忽然正色道,“很早以前有位婆婆把我捡回去,我的名字就是她给起的。” 段唯咽下嘴里的东西,艰难地问道:“那……后来呢?” “有一天,她自己的儿子忽然回来了,还带了一笔赌债。后来……他们就把房子折了钱,又把我卖给别人,然后离开了邻江。” 段唯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卖?” 江凝勾勾嘴角:“对,你没听错。我碰巧偷听到买我的那人说’这次买几个男孩回京城,宫里正缺奴才’,吓得我连夜逃了出来,又不敢跑到街上,就干脆躲进了这个小树林里。” 段唯把手轻轻搭上他的肩头,半晌,才轻声问道:“那之前,她……他们对你怎么样?” “还过得去。” 江凝说,“有口饭吃,还不用露宿街头,我就挺满足的了。” 之前从未听他提起过这些,段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目光黯了黯。 “知道你哥我不容易了吧。”窥见段唯细微的表情变化,江凝不着四六地暗自窃喜,好了伤疤忘了疼,好像刚才那些话只是故意编排出来惹段唯心疼的,嘴上也依旧没个正型,“心疼的话要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以后多疼疼我知道吗,不要总是动拳动脚的。哪,吃完最后一个,咱们就该走了。” 二人回到望江楼,把回笼觉一直睡到现在的思墨叫起来用午膳。思墨揉着惺忪的睡眼:“公子,你们去锦秀楼能带着我吗?” “不能。” 段唯一口回绝。 “为什么不能啊?” 思墨失望地撇撇嘴,“我就是好奇,只想进去看看,又不会添乱。” 段唯给他夹了些菜:“听话,小孩子不能进。” 思墨不服气,还要争辩什么,却听江凝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