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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耐烧,尤其是这么厚的一层,烧几个时辰也最多裂条缝,但这墙到底不是整块石头, 而是砌合而成的。中间粘合的地方一旦被烧化,整堵墙就面临着倾塌的可能。 这种情况再顺着来路往外跑是不可能了。先不说这么下去会不会被烧死。即便是侥幸活下来了,可能对方压根就没走远, 要是发生正面冲突……楚长安数了数自己来时带的这么几个人,觉得胜算不大。 沉思了须臾,楚长安最终还是命这些将士们开始找暗道。 其实到底有没有, 楚长安也不知道,毕竟方才他也找了一圈儿了,可惜什么都没发现。但如今也只有这么一条路了,自然是要在上面赌上希望。 虽然说方才什么也没找到,但是楚长安打心底是相信这个院子里头是有蹊跷的,毕竟从方才一系列事情的细节之中还是可以看的出端倪的。 但有的时候不是能察觉到端倪就能解决的,还要看天时地利人和。就这么大点儿的庭院,一行人兜兜转转了大半天,就差没把草木地基全部拔起来了,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楚长安正打量着眼前的这口已经干涸了的水井,然而还没仔细看,便感觉身后袭来一股热浪。毕竟以往的情况比今日险峻的不在少数,楚长安自然是躲开了,但是再回头看的时候,还是不禁捏了把冷汗。 大块的石头正好砸在他方才站着的那个地方,若是反应真慢了半拍,现在怕是另一番景象了。 楚长安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方才那堵只是掉石头的墙,忽然在一瞬间整个倾塌了下来,庭院就这么大,跑也难跑,他只得就近找了一处庇护之处蹲下来护着头,尽可能的减少受伤。 然而事实比想象之中的伤害力更大,倾塌的瞬间,碎石飞溅,楚长安能清晰的感受到背部未被软甲护着的地方已然多了几分温热湿润的感受,疼虽然是疼,但好歹没伤到关节处,应是不怎么影响。 过了一会儿没有石头再砸过来了,楚长安才抬起头来,本来这次出来时带的人就不多,哪怕少半个都能看得出来。这一下倒是好,剩的人掰着指头都数的过来。 “楚兄,找到了找到了!” 平日里头看着苏言明手无缚鸡之力,现下却是唯一一个身上没有带伤的。 楚长安也来不及多想,只是一面打了个手势示意苏言明指路,一面又招呼着剩下还能走得了的人带着那位官员的尸体一道。 暗门设计的称不上巧妙,但的确是不大容易发现。是在卧房的最里头,挨着床的那面墙可以推过去,露出来的就是能通过去的暗道了。 楚长安本来还好奇苏言明还挺有能耐,这也能找得着。结果一看,这不就是花楼里头鸨mama为了防止正妻来捉jian祸害生意才想出来的把戏么,苏言明长期泡在脂粉之中,肯定对这种事情再熟悉不过了。 暗道虽是阴冷的很,但只要爬过了那么一段,却是意外的宽敞。 难怪那王大人看起来不像是饿死的。 不过这一路上并未见着有人埋伏,看起来那王大人也不傻,知道这条路不应该会把自己困死在那种地方。 这个问题楚长安想了许久也没有想通。 不过越是往前走,这个问题也逐渐明了了。 走到了尽头,眼前不是一片开阔,而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暗河。 根本就没有出口,难怪那王大人会被困死。 汴梁再怎么说也是邻着黄河,这些将士多半是会水的。但是会水在这种笛梵也显得无力,毕竟这暗河虽然流的不算急,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水性再是好,到了这儿也多半会摸不着头脑。 “不然……还是回去罢,从火里冲出去总归还是有希望的。若真的是有埋伏,硬拼也比现在的情况好。”有一个将士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然而等他们真的回到进来的地方可傻眼了。 暗门已经封死了,隔着碎石也能感觉到外面炽热的温度,想必是大火已经烧到这儿了,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要是这么僵持下去,等待他们的大概只有去见阎王这么一条路。 楚长安心一横,道:“顺着这一路再仔细瞧瞧,这暗道修建的看起来也有些时日了,不可能真的没有出路。若实在是找不到,便顺着那条暗河下去看看。”楚长安说着又看了一眼那道被封死的暗门,“哪怕淹死也比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强。” 楚长安自己也知道这个主意欠妥,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了。 刚没走两步,楚长安便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楚兄!” “怎——” 话还没说完,便察觉到身后有异动,紧接着便用左手抽出腰间的短匕,反手向后一捅。只听一声闷响,似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倒下了的声音。 楚长安这才转过身来,抹去匕首上的血迹,重新收入鞘中。他没说话,只是扫视了一圈剩下来的这些人。 有的已经双腿发软跪下了,脸色灰白,没比地上倒着的这个好多少。 过了半晌,楚长安才开口说道,“想以下犯上,也得先有这个本事再说。”楚长安说罢又瞥了一眼地上躺着这个,虽然是没死透,但也差不离了,哪怕是不去再补一刀,也没得治了。 “以下犯上?要是不来这个鬼地方,哪儿会有现在这种事情?”地上躺着的那个将士大抵也知道自己大限到了,也顾不得往日那些礼节,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虽说是忠义为先。但无论仁义与否,忠永远是第一位。”“不过既然没有这个觉悟,当初为何要选择为朝廷效力?走了也好,省的以后在关头上坏了事儿。”楚长安说罢干笑了两声,没再去在他身上多费目光。 那将士挣扎了不到半刻,终于还是没了气息。 “若是谁再敢有异心,陪他一起在地上躺着。” 身边的人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楚长安却是只当是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头也不回的往前继续走。 这一路上这种人见得太多了。刚开始见着有好处便追随,见着事态不对,就反悔了。虽然是这种心理也算得上人之常情,楚长安也能理解,但威胁到自身的时并不想原谅,只得除掉清净。 一行人再次走到暗河口的时候水流已经明显比方才缓了许多,再旁人眼里兴许事件好事,但楚长安看见却是直皱眉头。 毕竟想要出去,只能顺着水流,不怕湍急,只怕是潭死水。 望着幽黑的潭水,要不是身后还有这么多人看着,楚长安也想退缩。 毕竟打小长在北方,缺水,到了冬日连洗个澡都得注意着,哪儿还能给他练水性。 不过须臾,楚长安便做好了心理准备,猛地吸了一口气,便顺着水流一头扎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