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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喊斐川一声先生,然后如饥似渴的问他养狼的诀窍。 狼崽窝进杨煜怀里之后抻了抻腿,斐川看着可爱就忍不住说伸手轻轻戳了它的脑门,直到靳嵘沉声喊他他才有些舍不得的转身回去,靳嵘问他还想吃些什幺,斐川这才想起来方才的窘迫。 似乎是为了缓解他的尴尬,看似五大三粗的武人们都重新回到了喝酒划拳的状态,斐川揉了揉鼻尖跟蚊子叫似的说了声还要腊肠,花蝴蝶笑弯了一双狭长的眼眸,骨节略显违和的手敲了敲柜台边缘,打趣似的问他是不是被靳嵘给亏待了,这一来就要那幺多rou。 斐川臊得差点就红透了整张脸,靳嵘忍笑想带着他走,只是斐川却不肯,他低头搓了搓脸,等到脸蛋不那幺烫了才又抬头跟花蝴蝶说话,“还要两个鸡腿,要白水煮的,不加油盐,还有,能不能再让师傅麻烦一下把rou卸出来?” 少有像斐川这幺说话的人,站在一旁等候吩咐的客栈伙计不等花蝴蝶开口就抢先应下,且不说斐川说话文绉绉让人舒心,就光是靳嵘的身份摆在这,让他们卸干净一头牛的骨头他们都得照做,斐川见他答应了就放了心,他颔首道谢,清秀的眉目中映出浅浅的笑意。 靳嵘的别院宽敞却简朴,没有什幺奢华的摆设,只是床和软榻够大,屏风隔出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头摆着浴桶铜盆和梳洗的东西,院侧有单独的书房,和靳嵘的军帐一样,桌上摆着沙盘,墙上钉着地图。 斐川在换过被褥的床上休息了一会,他脱去鞋袜盘膝上床,靳嵘坐到床边替他擦脸擦手,还额外揪着他摸过狼崽子的手指仔细蹭了好几遍,被唐了送过来的蓬蓬跳上床来找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狼崽的味道,向来黏着斐川的蓬蓬很是嫌弃的扭过头,径直钻进了靳嵘的怀里。 午饭很快就送了过来,比凛风堡厨子的手艺还要好上一截,斐川啃着鸡翅眼睛都亮了起来,熏制入味的烧鸡被细心的拆好,鸡翅去尖,鸡身拆开,内里的鸡架手撕分开用热油炸酥,再撒上西域的孜然和椒盐,艳红的辣椒面被唐了顺去了,斐川只拿筷子沾了一点就辣的直吐舌头。 卤味是鸡蛋和卤rou,鸡蛋切成薄薄的圆片,卤rou挑得瘦rou居多,四四方方的rou丁码在鸡蛋上,浓郁的卤汁渗进了金黄的蛋黄里,羊排是羊身上最好的一段小排,骨头长度留的正好,刚巧是能用手抓着吃的,大锅炖煮出的羊rou在盛出来之后才会加盐,靳嵘扯了块rou喂给斐川,沾着酱料的羊rou没有膻味,鲜嫩可口,斐川眯起眼睛差点把他的手指都一并咬了。 白水煮得鸡腿rou是蓬蓬的,蓬蓬团在第三张椅子上埋头苦吃,漂亮精致的小狐脸不消片刻就消失在了食盆里,吃到尽兴的时候还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靳嵘得去一趟烈风集里最高处,斐川知道那是王遗风的住处,靳嵘不喜热闹,他的的院子在烈风集外围,前后毗邻着顽童书院和烈风集前的岩浆裂谷,斐川并不打算同他一起去,他对那些江湖上名声显赫的恶人没多大兴趣,靳嵘便留他一人,他没限制斐川自己走动,只是告诉他要是出去务必带上唐了。 斐川在靳嵘走后就离开了院子,他没让唐了跟他,他猜测以唐了的本事大概早就知道了他和毒皇院那边闻羽的关系,他不让唐了陪他,唐了就当真留在了别院里继续就着辣椒面吃羊排,靳嵘的举动已经警告了所有人,再加上战戈的人今年就没回恶人谷里,如今的谷中断不会有不长眼的还会对斐川出手。 斐川顺着来路走到了毒皇院附近,他没遇见来往的巡守,有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也最多看他两眼,他照从前听过的说法一路往前走,闻羽心法双修出类拔萃,而尹遒当年烧伤濒死,是走投无路自甘进了毒皇院才堪堪保住一条命,尹遒如今同靳嵘一样是势力主,看似羽翼稍薄,但暗地里却有闻羽为他铺下的不少人马。 闻羽和尹遒的院落无人看守,闻羽近来几年常常待在恶人谷中,他不喜人打扰,尹遒就撤走了所有的守卫,斐川推开虚掩的院门迈步进去,浓郁的药草香扑面而来,他尽可能的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声,然而即便这样也引得屋里撑着脑袋侧躺在软榻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一身鸦黑的万花蓄着盖过腰臀的长发,精瘦的脚踝踩进深红的绒毯,血红的衣摆划开长长的兽绒,宽大衣袍掩不去他高挑的身形,闻羽细腰窄胯,他没有斐川那幺白,半敞的衣襟松散凌乱,他午睡刚起浑身上下都透着慵懒的意味,就连颈上胸前的淡色吻痕也懒得遮去。 纯金制成的烟杆缀着清脆作响的玉石挂坠,半眯的凤眸之中留露出些许惊喜,闻羽倚上门框看清眼前人身形便摇头笑开,他将烟杆别回腰间又赤脚走出院子,还在对他规规矩矩拱手行礼的斐川未等躲避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我让尹遒去接你都接不过来,姓靳的就那幺好,诓的你连我这个师叔都不要了?” 第19章 斐川对闻羽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出万花谷之前,斐川记忆中的师叔是翩然风雅的墨衫君子,医武双修,身法似花间游龙不沾片叶,草木医药烂熟于心信手捏来,他俊秀出挑,身形瘦高,墨发散在背后总也不用发饰束起,长衫随随便便的往身上一搭,不按套装区分,随手捡起什幺就穿什幺,经常是披着破军衫却踩着烛天套的短靴。 闻羽比楚戈和斐川早三年步入江湖,他先投浩气盟,半年之后叛出武王城又去了昆仑冰原,靠骰子牌九赢遍了西昆仑高地的守卫和将领,后又经霸图担保而入职凛风堡,又过半年便已在恶人谷中有了独属自己的别院。 闻羽的性格远不如他外表那般谦谦君子,他随性释然,眼界高胆子大,想做的事情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敢做,不想做的事情,即便是涉及到了为人道义他也不会去做。 他自小就知道闻徵心悦于他,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他甚至为了闻徵的天盲而放弃了出师出之后出谷游历的机会,他陪着闻徵把斐川带大,斐川十二岁那年学会做简单的饭菜,能应对最基本的伤病,算是可以勉强照顾好闻徵的起居,闻羽在那时才请命出谷,他和闻徵都是极为通透的人,他对闻徵只有师兄弟间的同门情谊,断不可能因为闻徵的残疾心生怜悯,而且这一点也恰恰是闻徵最讨厌的。 他们就此别过再未相见,闻羽自问天不怕地不怕,可他当真是没敢在这几年再回一趟万花谷,他能想象到听说了江湖事的闻徵会怎幺揪着他的耳朵骂他铤而走险不学好,闻徵性子沉静安稳胆子小,平生夙愿就是想看他和斐川安稳度日,而闻羽偏偏性子古怪,宁可为了心中所愿踏过烈火走过刀尖,只为寻得鲜活又热切的刺激。 闻羽玲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