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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接应。” “谢谢你,谢谢师傅……”陆华清低下头,对於老恩师他心中不尽的感激,但此去天涯海角,这份恩情怕是永远无法报答了。 “你不用谢我,我欠你一条命……我不想欠任何一个姓陆的人情。”刘博明不再言语,默默按了按小腹。这里伤口虽愈但内里又有恶化之兆,他暗中叹气,扬鞭驱马,赶著马车继续前行。 ☆、42 (四十二) 为寻陆氏兄弟,以始祖山为中心方圆百里,五里一岗十里一哨,大小村庄集镇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若他们藏在附近,不要说两个人,就算是一只蚂蚁也该被翻出来了。但偏偏事与愿违,如今距陆华清出逃已过了三天,既然他们不曾藏匿,那麽按时间算他们已经突破了重重围堵,不知依靠何种办法,竟然出了包围圈。 得不到想要的结果,程奕暴怒中渐也冷静下来,发出悬赏在全国通缉二人,并著手调查宫中的疏漏,看那二人是如何得到皇後的令牌,以致於被他们顺利混出宫。 令牌之事很快查出了缘由,有皇後的贴身宫女青婷招认,是她与陆华容暗有私情,於事发前一晚在行宫内幽会时,被陆华容偷去了令牌。青婷认罪後立刻撞柱而死,程奕心中有数,青婷认罪草率分明是为包庇祸首,此事郑後定脱不了干系。虽然线索已断追查只能到此为止,但程奕心中不甘,从此对郑後心生厌恶,虽不致於废後,但皇後被冷落已是定数。 不过重赏之下,倒真的很快有了陆华清的消息。南方一处名叫襄县的小城,有人凭画像认出了陆贵妃,密报官府後立刻有官兵将他落脚处层层围困,定要使他插翅难飞。 襄县的县令领著衙差包围了不大的小院,他亲眼看到屋内有一位俊美青年,那人虽然面色冰冷,但神清骨秀画笔难描,里外都透著一股仙气。难怪虽是个男人,却使皇上对他神魂颠倒,不惜劳民伤财也要将他捉回去。 “贵妃娘娘,下官这厢有礼了。皇上很思念娘娘,请容下官送娘娘您回京。”县令一揖到底,说的客客气气。要知这是皇上的意中人,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得罪。而且这事若办得好了,他这知县少说也要升做知州吧。 屋内人略有迟疑,随即冷哼道:“我既然逃出宫,就绝不会再回去!让程奕死了这条心!” “这……但皇上有令,下官只能送娘娘回京,还请娘娘开门吧。” “哼,我便是死,也不会再回去受他欺辱。你替我转告他,我陆华清与他至死不见,就算是再渡轮回,生生世世,惟愿与他永不相见。” 屋内人的声音平静,似是早知会有这一天。县令听出大事不好,忙领人冲入院中,但还不及靠近房门,就闻到里面尽是浓重的烈酒味道。 “娘娘!您千万别想不开!” 县令话音刚落,屋中暴起一团巨大的火球,掀翻屋顶冲破门窗,离得近的人立刻被热浪冲倒在地。县令吓得大叫灭火,但房内不知堆放泼洒了多少烈酒,火光冲天,几乎瞬间房屋烧得只剩框架。至於人,能留下焦尸而不是灰烬,就已经是万幸了。 程奕万没想到,半个月的焦急与期待,等来的竟是这种结果。他盯著眼前的棺木,眼睛瞪得通红几乎要流下血来。 “不……不可能!这里面不是他!”程奕慢慢走上前,不可置信的看著棺木,突然疯狂般锤打已钉牢的棺盖。“开棺!朕要亲眼看到!这里面决不是他!” 许锦领著一干内侍跪倒在地,俯身不住叩头。“皇上节哀!贵妃娘娘已经装殓,皇上还是让娘娘早日入土为安吧!” 这棺材是许锦亲自命人钉起的,不管里面的人是不是陆华清,他都不能让皇帝看到那种凄惨焦黑的残尸。不管皇帝的做法是否得当,他都为陆华清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热情,这种痴迷已经令他偏离了正轨。做为皇帝最忠心的奴才,许锦最希望的,就是程奕能恢复成从前那种心怀天下,英明果断的好皇帝。 所以他既不愿程奕因那具残尸受到更大的打击,又想让他认定陆华清已死的事实,也好使他从荒废朝政疯狂寻人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於是许锦双手奉上一张托盘,里面是一块烧得乌黑的令牌,但因令牌的铁质坚硬,仍能清晰的看出上面的纹路与字迹。 “皇上您请看,这是贵妃娘娘身边携带之物,正是当日他们离宫时,那块东宫的令牌。这令牌是东宫独有,所以足可证明,贵妃娘娘确已身遭不测。您……” 许锦还想再说,程奕已夺过令牌,又狠狠地砸在地上。“住嘴!朕要看!朕要看到他!” 他说著凝力奋起一掌,竟将半尺厚的棺盖拍出一道裂痕。但也因这掌勉力而为,他身形一晃,胸口闷痛险些吐出血来。 “皇上!快,快开棺!”许锦忙站起扶住他,生怕他伤到自己,不敢继续阻拦。有小太监慌忙撬开棺木,程奕挥开左右扑在棺前,一把拉开包裹尸体的锦被,却啊的大叫一声,口喷鲜血向後倒下。 锦被下只有蜷缩著的焦炭般的骷髅,皮rou无存肢残体断。头骨上那对狰狞恐怖的黑洞,似乎仍然瞪视著他,似在控诉他的罪行,又似是嘲笑他虽贵为天子,但面对最爱却始终囚而不得。 “不!不!不!”程奕捶胸大叫,却突然脸色惨白四肢抽搐,喉中只剩呵呵倒气,再不能发出其他声音。许锦等人吓得忙传御医施救,一番忙乱後程奕终於镇静,却只是目光呆滞的盯著床顶发呆。 眼前似有一双幼稚小童,一个活泼如火,一个安静似水,却总是形影不离。呵呵,不管我做何顽皮之事,他虽会嘟著嘴抱怨,但定会跟在我身後,有难同当,有责同受。那时……他定是喜爱我的…… 啊,那是少年时,我们出宫偷看花灯,人多挤散了我们,再找到他时,他竟被三个无赖缠住轻薄。可恨我那时没有能力杀了那三个无赖,就是他们,使华清对男子间的亲近心生芥蒂,否则,他一定会欣然接受我的爱…… 唉,我後来杀了他全家,心想哪怕将他永远囚在我身边也好,他总有一天会爱上我。我从不舍得苛求他,一味的溺爱与纵容,我以为他也爱上我了,已经安心於我的怀抱。可是,他一直在骗我,他为什麽不懂我的心?为什麽一直恨著我?为什麽宁愿变成那种鬼样子,也不肯回来见我?华清,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 从前的一幕幕在程奕脑中重现,当那美好沈静的人最终却变成恐怖的焦尸时,他终於双手掩面,啊啊的哭出声来。守候的众人也终於松了口气,皇上既然哭出声音,就是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接下来只要等他慢慢走出悲痛,就一定还是从前那个英明的皇帝。 程奕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