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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目,如今说出这些没羞的话来,丝毫不觉惭愧,还露出一对小虎牙来,笑得实在可恶至极。 云轩挨了板子,脾气不好,趴在榻上,挑剔风前的茶冰块又加多了。 “刚才是您说三块冰的。”风前远远地跪在地上,小声嘟囔道。 这一道茶,都折腾七八遍了。一会儿浓了,一会儿淡了,一会儿甜了,一会咸了,一会儿热了,一会儿又凉了的。 “还敢驳嘴。”云轩顺手又把风后端上来的第七盘还是第八盘果盘又扔了出去。 风前被果盘砸得好痛,瞧着西瓜汁、梨汁地又洒了自己一身,混在刚才粘在衣服上的桔子瓣和草莓块,倒是香甜香甜的。 “我的凌墨少爷啊,您咋就不在呢。”在心里默默呼喊凌墨救命。 “墨儿到哪了?”云轩也想起凌墨来。 “凌墨公子今日行了三百里,宿在安溪。半个时辰前,刚向您禀告过。”风前小心翼翼地道。 “这小东西,想来知道爹要打我,才故意跑得那么远去,看他回来我如何收拾他。”云轩气咻咻地道。 “六月飞霜啊……”风前在心里替凌墨喊冤:“凌墨少爷哪能知道您又去撸老爷的虎须啊。” “风后,再帮我上些药膏,怎么还是痛得这么厉害。”云轩又喝风后。 “是。”风后应了,再拿过一瓶清凉的药膏来,打开盖子。 “你能不能轻点,想疼死我啊?”云轩喝。 风后和风前都是一脸黑线。风后心道,我的大爷啊,我还没还开始涂呢,好吗。 “行了,都滚出去吧。”云轩叹气:“便是一个合用的奴才也没有。” “是,属下无能。”风后、风前应错。 “用不用请千锦公子过来服侍?”风前犹豫再三,还是冒死问了一句。 “准。”云轩冷冷地一个字。 千锦一身青衣来到云轩门前,风前忙欠身道:“有劳千锦公子。” 擢升为妾后,果真便是这些奴才对自己的态度都变了。千锦微微点了下头。 “爷被王爷责罚,有些委屈,还请千锦公子多多开解。”风前屈下一膝道。 “我尽力吧。”千锦轻推了房门,走了进去。 ☆、劫富济贫 安溪是个小郡县,人口不多,民风淳朴,景色秀美。 凌墨急着回天山去,这一路来骑马纵缰、翻山越岭,至日暮时分已到安溪。从安溪走水路到天山,只一天足矣。 驿站早有驿丞在恭候,接待殷勤。 云轩炮轰皇陵,直言宠妾之事,早已传遍朝野。如今天下,武林中人无人不识天山公子,朝中人无人不识禁军指挥使凌将军。 天山公子凌墨、禁军指挥使凌将军正是当朝权相杜云轩的宠妾。 凌墨在驿站的客房布置得很清幽,打扫得也很洁净,崭新的带着微微香气的被褥。 推开轩窗,月色下,一院的桂花开得浓烈。 “想进来,就走门,鬼鬼祟祟的。”凌墨轻斥。 “凌大哥,我可是给你送美酒来的,你可别骂我。”一个墨衣少年拎着一壶酒,自一棵桂树上跃落下来,飘身至窗前,袍袖上还沾着金黄色的桂花瓣,俊美的面庞,与凌墨一般精致,只是多了一丝顽皮,少了凌墨的冷峻。 凌墨没理他,也未关窗,只回身去了桌子旁。少年嘟嘟嘴,只得老老实实地绕过花墙,到了门前轻叩:“小弟斐绍,冒昧到访,还请凌大哥不吝一面。” “进来。”凌墨扬声道,唇边也含了笑意。 斐绍推门进来,回身关了房门,走到凌墨跟前,躬身行礼:“凌大哥金安。” 凌墨点头:“坐。” 斐绍谢坐,将酒壶放在桌子上,然后在凌墨旁边的椅子上,正襟危坐。 “何事?”凌墨问。 “劫富济贫。”斐绍答。 凌墨伸手屈指,敲了斐绍脑袋一下。 “凌大哥,你一定得帮帮我。”斐绍无法再装作下去,一边揉头,一边支起身体,将腿跪坐在椅子上:“杜云轩强逼我爹捐赠三月俸禄,斐王府上下已经坐吃山空,无以为继,小弟只好铤而走险,劫持凌大哥,逼迫杜云轩就范。” 凌墨顺手将桌子上的包裹推过去:“这本来是准备孝敬我爹和师父的,江湖救急,你先拿回去。” 斐绍“哦”了一声,打开包裹,瞧瞧里面的字画和珠宝,顺手拿了一个翡翠扳指戴在指上:“便是我拿了这些回去,支撑过三月,焉知杜云轩那厮是否另有诡计?” 凌墨伸手,再敲他一记:“小心你的言辞。坐好了。” 斐绍重新坐端正了,却是殷切地看着凌墨道:“凌大哥不如借此机会重返天山,与我昆仑联手,逃脱杜云轩的魔掌吧。” “你想造反?”凌墨略蹙眉。 “是相逼王反。”斐绍冷哼一声:“杜云轩权倾朝野,任意构陷重臣,朝中有识之士早有防范之心。清君侧,铲权臣,此乃大义也。” 凌墨抬手,一巴掌打过去,斐绍身形一转,躲了开去。凌墨脸色一沉,站了起来。 “这是我爹和肃王爷的意思,我这个当儿子的,听命而已。”斐绍忙退后两步。 凌墨淡淡一笑:“想反?” “冬季围猎而已。”门外有人轻声笑道:“不知道凌公子可有这个兴趣。” 千锦给云轩请安,呈上账册:“千锦刚刚整理完毕,请丞相过目。” 云轩微闭目:“说。” “是。”千锦翻开账册:“丞相所辖商号二十七处……” “重点。”云轩冷冷地道。 “是。”千锦略犹豫,合上账册:“商号之利,大于三分。然商号中居空位者多、尸位素餐者众,故余利不足一分。” 云轩“嗯”了一声:“有余利即可,将余利七成交于账上。” 七成都要交于王府账上,只余三成,尚要维续经营,实在不利周转。以往箫灵儿入账,只需缴纳五成即可。 “是。”千锦恭应。 “能办到吗?”云轩问。 “是。”千锦依旧答得不温不火。 “办到了有赏,若是不自量力,重罚。”云轩慵懒地道。 “是。”千锦再应了一声,强按下心头狂跳。 “起来吧。”云轩又闭上眼睛:“去关了窗户,风冷。” “是。”千锦应了一声,站起来,走到窗前,关了半扇轩窗。回头去看云轩。 云轩侧趴在软榻上,只穿了月牙白的小衣,一床轻薄的锦被盖在他腰间,勾勒出起伏的曲线,他细长的腿,肌rou结实,自红色的锦被下露出一截来。 “你念首诗来听听。”云轩用手支起了身体:“拿个靠垫给我。” “丞相想听谁的诗?”千锦拿了两个锦缎靠垫,递给云轩。 “帮我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