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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抱着他,进门,想要去开客厅的灯。 空气中的烟味莫名变得旖旎起来,像是通通将难言的情绪黏到一块儿,拉成丝,缠成线,将他们绑得紧紧的,在拥抱之中窒息着。 按了几下根本打不开,行骋着急,搂着宁玺,一鼻子烟味儿,手臂一直被宁玺钳制着动不了。 这种关头,行骋正经起来的威慑力还是足够唬人,光盯着他哥的眼神就有四五分凌厉:“哥,把灯打开。” 行骋又毛躁着去按了几下,还是按不开,宁玺埋着头,把行骋的衣角紧紧攥在手心儿里。 “别按了,灯好早就坏了。”他看着行骋担忧又压抑的眼神,心口被刺得喘不过气来,忽然觉得自己也好早就坏了。 真的坏透了。 独家记忆。 第八章 宁玺说完这句话,行骋不吭声,可给他心疼死了。 他低下头去,把下巴搁到他哥肩膀上,用手轻轻去顺他哥的背:“没事,明儿我找人来修。” 宁玺闷着嗓子,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黑暗里谁都看不见谁,楼道的灯也还没好,大门敞开着,两个人就这么卡在鞋柜边,唯一的光源是彼此的眼睛,以及小区里忽明忽暗的路灯。 昏黄的光线从客厅的窗外洒进来,流淌进屋内,照亮这一方小天地。 行骋僵着站在原地,怀里搂着他哥,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的目光扫了一圈儿空空如也的客厅,隐隐约约能看见地上堆积在一起的几个烟头,七八根凑一块儿,看得行骋眼底都要蹿上火焰来…… 宁玺从小就是好学生好孩子,成绩优异,篮球场上战无不胜,哪怕初中的时候打群架也没输过。 不是说抽烟就有多不好,只是宁玺这种人,这怎么就开始喜欢上晚上一个人蹲家里抽闷烟了? 余光瞟到鞋柜上的一包烟,行骋一边去关门一边把那包烟抓过来,晃了一下,里边儿只剩了两根。 行骋叹了口气,站直身子,去够宁玺的手。 宁玺没有躲,也看不清行骋的表情,就这么让他牵住了。 他弟弟的手很热,热得像里边儿藏了一颗赤子之心,正在疯狂跳动着,连带着温暖了宁玺自己冰冰凉的手掌。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行骋拉着他穿过客厅、玄关,走到宁玺的房间门外。 手放在门把手上,宁玺听到行骋低声问他:“我能进吗?” 宁玺“嗯”了一声。 房间里收拾得特别干净,一张单人床,木制的桌子柜子,墙刷的乳白色,上边儿还张贴着几张海报,全是NBA的,还有一件小时候穿过的球衣,也那么钉在墙上。 窗户边儿的窗帘依旧没拉上,风吹进来,卷起边角,漏入半点月光。 这一晚,宁玺去洗澡的时候,行骋跑到离浴室外的阳台上去站着,手里攥了根烟,学着队友平时抽烟的样子点燃,猛吸一口,差点儿没给呛死。 宁玺洗了澡裹着浴巾和外套出来,喊了他一声,行骋都没敢回头。 十七岁血气方刚的年纪,他连宁玺半边胳膊都不敢看。 宁玺换好了睡衣拿着吹风机再进浴室,行骋就没忍住,抓过吹风机就往插座上弄,通了电后,拿着对他哥说:“我给你吹。” 没想到这一出,宁玺躲了一下,都不敢去看行骋的眼睛:“不要。” 行骋没管他,开了一档,调成暖风,揉着头发就给他吹。 其实以往宁玺洗完头都是自然干,不管春夏秋冬都是,懒得吹,抱着书往窗户边儿坐个十来分钟,头发就干了,纯粹仗着年轻,糟践身体。 今儿个把吹风机拿出来,完全是看行骋还站在阳台上……想再靠近一些,多待一会儿。 这天晚上,行骋是看着宁玺睡着了再上楼的。 宁玺摊开试卷在窗边儿桌子上写,顺手把窗帘拉上了,今天行骋在身边儿,再开窗帘也没什么用。 行骋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上半身躺在他哥床上,眯着眼,看他哥写卷子的背影。 夜风又吹过来,掠过宁玺的头顶,耳后,后脖颈,连着发丝儿都带了一股旖旎的气息…… 宁玺上床的时候,掀开半边儿被子,里面都被行骋给捂热了。 行骋看着宁玺把被子盖好,蹲下来,趴到床边儿,哑着嗓子说他:“哥,你得戒烟。” 宁玺没吭声,被子捂了半边脸,露出一双好看而澄澈的眼,盯着行骋看。 他弟弟这么趴在床边儿上跟他讲话,跟条大型犬似的,但眼神太凶了,不是狼狗就是藏獒,但得是驯化了的那种…… 行骋见他不回应,彻底板起脸:“你听见我讲话没?” 宁玺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狠狠捏了他脸蛋儿一把,捏完就转过身去,背对着行骋,冷哼一句:“没有。” 行骋看他偶尔这么小孩儿的一面,一颗心早就扑通扑通跳得快爆炸了,忍住了想扑上去抱一下的冲动,替他哥细心地掖好被角,嘴上说出的话还是强硬得很:“你不戒也行,我陪你抽,买一条来,搞个抽烟大赛,看你能抽还是我能抽。” 忍住想回头一拳揍过去的冲动,宁玺把被子裹紧了点:“你皮痒。” 宁玺嘴上是这么倔强着,心底却偷偷地想。 宁玺,你要戒烟。 行骋想也没想,随口就接了:“就皮痒,你挠么?” 我他妈心还痒痒,哥,你给我挠吗。 宁玺背对着他不吭声,把头都要捂到被子里去了,行骋伸手给他扯下来点儿:“不闷啊?” 关了灯又等了会儿,行骋听到了宁玺均匀的呼吸声,以及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大得快震碎了自己的耳…… 喜欢的人就这么背对着自己躺在眼前的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有这么一瞬间,行骋想钻到宁玺的梦里去。 看看梦里,是一地月光,一记三步上篮,一个温馨的家。 还是他。 出了宁玺的家之后,行骋抓着那包鞋柜上的烟,还剩一根了,自己揣着,在楼道里点燃了抽。 这一次倒没被呛着,就觉得难受,这白烟火星儿的,快把心肺都给一把火烧了。 他现在完全摸不清宁玺的态度,也懵懵懂懂地,在接受着宁玺赠予着他的一切,看似是那样小心,谨慎,实则勇敢得不像话,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行骋明白的,他现在就是拿个蹦极的绳子,把他哥跟自己捆到一块儿,两个人也能抱紧了,不计后果地往下跳。 宁玺或许,一直一直,心里都有他……有那么一小块地方,生长着朵朵盛开在夏天的花。 第二天一大早,行骋还是七点钟准时在小面馆等宁玺吃面,今儿点的也是牛rou面,但考虑到宁玺最近戒烟,点了清淡的味道,对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