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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不醉从怀里掏出那封皱皱巴巴的信递过去,唐故里看完后也是惊诧万分:“三叔怎么会怀疑你是他的儿子?唐家怎么可能生出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东西!” 河不醉扭脸问苏玉壶:“现在我揍他哪里不会伤及性命?” 苏玉壶仔细琢磨了一番,道:“头发......” “......” 唐故里冷声道:“倘若你真是唐连珏,你就是认贼作父,背弃家族成了池月的走狗,还手刃了自己的生父,何等畜生!” 苏玉壶手里的铁叉一抖,烤鸭“啪叽”一声掉进火炉里。 妈的,这小子还是别醒的好。 河不醉闭着眼靠在了墙上,看来唐故里也不知道内情。但愿是唐雁龙搞错了吧,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的。 “小河啊......”炉前的背影似乎凝固在一片陈年旧梦的时光里,苏玉壶缓缓道,“其实你无论样貌还是性情,都极像龙龙年轻的时候。”当然,最像的还是智商。 “什么?!”河不醉与唐故里同时抬起头。 “当年他喜欢上一个魔门女子,为此不惜与唐家决裂,以一眼的代价脱离唐门,与那女人私奔而走。后来他们隐居山中,男耕女织倒也自在,没过多久便生了一个孩子,起名唐连珏。” 河不醉追问道:“然后呢?” “龙龙说他种地时将孩子放在树上晒太阳,结果一不留神让一只山鹰给叼走了。” 河不醉:“......”这爹当得也够缺心眼儿的。 “夫妻二人因此争闹不休,那女人最终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 河不醉叹了口气:“难怪宗主说他是想吃山鹰蛋的时候捡到了我,还奇怪怎么鹰巢里孵出个孩子来......” 阿弥陀佛,幸亏那位爷没把他当特殊品种给炖了。 唐故里瞪起了眼:“这么说你真是唐连珏?!”这种没品没脑没节cao的人居然是他堂兄?呸,好嫌弃! 河不醉痛苦的点点头。可怜了他的大脑, 为什么会遇到这么难解的题?一定是他出生的方式不对...... 哦,是晒太阳的方式不对。 “那你要如何做?会杀了池月为你爹报仇吗?” 河不醉费力的思考了一番,摇头道:“我...不知道。”池月对他既有救命养育之恩,亦有弑父灭门之仇,岂是杀与不杀这么简单的? 唐故里冷笑:“呵,果然是池月养的狗,忠心可嘉啊。” 河不醉握紧了拳头:“其实仔细想来,我从小由宗主抚养(散养)长大,对亲生父母记忆全无。就算知道那人是我生父,最多也就是不杀他罢了。至于唐门...我从未在唐家生活过一日,何况我爹早已脱离唐家,鬼门宗和唐家堡之间的债怨与我无关。” “你倒把自己摘得干净!可你也该明白你爹是为了重建唐门才被池月所杀,你身上流的是唐家的血,却甘心为仇人卖命?” 河不醉呵呵一笑:“唐家怎么可能生出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东西?这话是你方才说的吧?” 唐故里:“......” 苏玉壶站起身,面带疲色的走过来道:“何必再逼他呢?这是阴错阳差的事,怪不得任何人。” 要怪就怪老天吧......妈的,以后喝酒、烤鸭、吃饺子再也没人陪了。 河不醉拔出腰间的剑,望着光亮森寒的剑身道:“恩是恩,仇是仇。唐门的债是你唐少主该讨的。至于我,自然会为生父报仇......” 苏玉壶一惊:“给老娘把剑放下!你不会蠢到去自杀吧?” “杀了宗主之后,我再自杀还恩。”恩仇两清,债怨相抵,方能心安无愧。 “胡闹!你爹难道想看你年纪轻轻就为了报仇而死吗?”苏玉壶少有的动怒了,“何况你武艺再高也杀不了池月吧?届时不过是白白送命。” “宗主其实一直在暗中散去功力,若能趁其不备,未必不能得手。”河不醉收剑入鞘,冷声道,“我主意已定,不必多言了。” 苏玉壶简直气懵了,这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脾气,还有九个大夫也拯救不了智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唐连珏!”他情急之下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他娘的既然如此明白事理,怎么就没想过你还有一个母亲?!” ☆、第64章 胎动 银山蛇舞,金梅竹绕。红笼霜染,寒鹊枝闹。 腊八一过,年关便至,鬼门宗上下都变得忙碌热闹起来。各地领主和在外的弟子陆续返回碧落谷,各部的杀手也不再出动,纷纷收起刀剑,乖乖坐于案前,咬着笔头埋首苦思,搜肠刮肚的写着年终总结...... “三月杀丐帮弟子一名,原因:被碰瓷。六月杀丹皇派弟子一名,原因:他居然敢摸我屁股。九月杀路人甲一名,原因:他居然不让我摸屁股。十月杀......总而言之,今年工作量略大,特此申请福利,望加薪十两,增假五日,和帅哥搭档出任务三次......” 每年末上交汇报是江莫愁任首尊时定的规矩。普通弟子三百字,内门弟子三千字,各部部主及领主三万字,而法尊只要三个字:“求辞职。” 河、湖、海三人早就被压榨成了廉价苦劳力,且长期从事高风险低趣味的工作(比如给结草刷牙,给衔环剪指甲,给宗主讲笑话),是以年年都要求降职外调,年年也都被无情驳回。 女魔头的批复只有一句:“打得过本座就同意。” 三法尊齐刷刷给跪了,五年都没站起来做男人。 如今首尊成了夫人,这规矩却一直未改。湖澈丹对着案头堆积如山的文书大眼如铃、大脑发懵,着实不知那女人从前是如何批阅完的。 海上飞也被拉过来当壮丁。胖子瞅着一筐筐往屋里搬的文卷也冒了汗,提议道:“要不咱们找夫人商议一下?这规矩既是她定的,撤了不也是她一句话的事吗?” 湖澈丹磕了磕烟斗,纠结的道:“夫人虽说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但如今她已不再插手门中事务,会同意吗?” “且试试吧,不然这么多真要看到明年了。” 哥俩在屋里转了会儿磨,最终还是打定主意,挑了几份总结直奔黄泉殿而去。 ... 燕不离在奈何院安养了两个月,总算稳住了胎,池月便力排众议将他接到了黄泉殿中,理由还给得格外充分: “除夕迎岁阖家团圆,居有正室方属吉利。而且你们看他那张牙舞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