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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丽娘,对这些针线有些搞不定。 三娘看不过眼,抢下丽娘手上的针线:“你呀,还是去做账吧。” 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从厨房走出来,擦干净手接过针线:“丽娘做男人活计比女人还强,这些女人活计,就留给我们吧。” 丽娘被说得臊红了脸,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连云姑姑都这么说我。我……你们不让我在这儿,我只能去打扫屋子了。” 她原先在家的时候,家境还算不错,又是独生女,十指不沾阳春水,唯一能称得上家务事的就是帮着她娘管管家里的账。顺阳民风开放,她还经常能跟着她爹一起出门打猎。只是她到底是个姑娘家,骑马的本事倒是还过得去,可是打猎却没那份力气,张弓都张不开。 她现在看着其他姑娘们个个都能干得不行,她却什么都干不好,总觉得自己格外没用。 被称为云姑姑的女人,是这里岁数最大的,她大儿子都有七八岁。可是匈人一来,她护着两个孩子,自己被匈人带走,也不知道现在两个孩子怎么样了。回到大周后,她想找亲人,可是遭了灾的村镇如今十不存一,就算是有些幸免于难的,如今也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她不是不着急,只是留在这里,还能有阮白和楚昊帮他们找人,要是出去,她一个妇道人家,恐怕连自身都顾不周全,更不用说是找人了。 “丽娘你别忙,有空就坐着晒晒太阳,歇上一会儿。看你一上午都没停当,早上那两个客商带来的东西可不少,就你一个人忙着整理做账,现在还说自己没用,不是寒碜我们几个?” 丽娘被这么一说,脸更红了,支支吾吾道:“老爷弄的那算盘可好使着,做账又用不了多长时间。搬东西什么的,有阿强几个帮着,我又不费什么力气……” 如今这算盘不仅丽娘使得利索,就连楚昊和田凯复也能打得飞快。尤其是楚昊,上手只是瞄了一眼,就能运指如飞,让阮白深深怀疑起自己的智商。他只想着没计算机的麻烦,折腾出算盘之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打不利落。 田凯复打几下算盘,对着阮白笑一笑,跟看着一个金鸡似的,就等着下金鸡蛋了。至于阮白和楚昊之间的事情,想开并没有他预料中的那么困难。他和楚昊相处十来年的时间,要是楚昊对他有意思,那早就已经成事了,哪里轮得到阮白? 可既然成不了事,他一没法子二没能力去得罪楚昊,还是老老实实维持着过去这么些年的交情。他们田家可还得靠着楚家。更何况,阮白这个小家伙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算盘阮白刚整出来没两天,属于内部流通物品。不过田凯复和楚昊都已经看到了可图之处,纷纷通过自己的途径,把算盘这个东西传播出去。 当天,楚昊回来的有点晚,一张脸黑得跟什么似的,回家直接找到阮二狗,抱着往房间炕上一放,摸着狗头消气:“一群蠢货,算盘那么简单的东西,手指头跟断了一样,教了半天都不会!” 蠢货之一,蠢二狗冷笑:“呵呵。”他拍开楚昊的手,爬下炕,决心迟早有一天把计算器给弄出来。算盘什么的就不是他的风格。 第二天,楚昊休沐,于是一大早就开始起了杀羊担当。作为辅助的周大虎略有异议:“小人家中屠户出身,杀羊这种的腌臜活儿,还是交给小人,没得让楚大人来……” 不过周大虎这点微末声音,根本就没入楚昊的耳朵,径自去牲口棚,提上汤信厚选出来的一头羊,两三下挂在立好的架子上,两三下开膛剖肚,动作比起周大虎这个屠户还要利索。 周大虎呐呐无言。 猎户出身,自觉对宰杀猎物很有一手的张大牛也不吭声,默默端着一盆下水去处理。 二十几口人,一头羊是不够吃的。第二头羊很快也被咔嚓了。 没过多久,整个荒驿里就开始羊rou飘香。 白切羊rou、羊rou炖萝卜、焖羊rou、羊rou饺子、羊蝎子汤……阮白直接掌勺。老四还矜持一点,大脑袋顶着阮白的后腰。老三站起来,扒在灶台上,跟大胖小胖一起急得呜呜叫。 阮白把老三推下去,那么大块头忒碍事:“一边去,一会儿给你吃。” 老三不服,被推下去之后,很快就又站起来,再被推下去…… 阮白没办法,只能从锅里挑了一盆骨头,放到老三的食盆里,拿到一边去。 许六在一旁看着咋了两下嘴巴:“给畜生吃这么好?”那骨头上好多rou呢! 阮白看了许六一眼:“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是老三救的。”当初在草原上,要不是遇到老三,他们这些人不说死绝,估计也剩不了几个。 许六被看得一凛,想起来自己在这儿的原因,赶紧说道:“楚大人让小人来问,有没有桂圆红枣什么的。” “好像有。”阮白想了想,胡老六给带来的年货里似乎有一些这种东西,桂圆不清楚,红枣肯定有,“你去问问丽娘,她知道在哪儿。楚昊要这些东西干嘛?” 许六被问得一闷,呐呐:“小人不敢问。”楚昊可是千户,别说他现在还不是个驿卒,就算是个驿卒,和千户的身份也是云泥之别,他哪里敢去问楚昊? “哦。你去找丽娘吧,她现在应该在弄皮子。”阮白对楚昊的身份倒是没多大感想。如果楚昊是他上级,那他当然会服从命令。可他和楚昊又没什么从属关系,不过是兄弟交情。荒驿还是他的地盘,只有楚昊听他的,没有他害怕楚昊的道理。 阮白很快就看到了楚昊忙叨的东西,一大锅羊rou……甜的。 加了桂圆红枣和糖的一锅羊rou,让阮白的眉头跳了跳。 “哥给你做羊膏,可补了。”楚昊很乐呵。糖挺贵的,不过顺阳关不是买不到。今晚冬至夜,得吃点好的。他也就算了,他家二狗还在长身体,亏损得厉害,得补,狠狠地补。 这种食物阮白并不陌生。他以前还见过乌骨鸡也这么烧,但是这种食谱他显然不是很理解。甜食,在现在应该算得上是非常奢侈的享受。再说补的话,他们这些人确实都需要好好补补。 荒驿中的其他人,显然都没有吃过那么奢侈的羊膏。田凯复倒是吃过,可是他是个典型的君子远庖厨,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而且他看着楚昊和阮白在一起,就不想进厨房。理智上他是说服了自己,可是感情上他还是有那么一点过不去。唉,他以前总以为楚昊是只喜欢姑娘,才会看不上他的。 羊膏有限,晚上一人就分了一小碗。 阮白吃了一小口:“还行。”然后就把碗推到一边,去吃别的。为什么rou可以是甜的?还是难以理解。 这两个字显然不符合标准答案。楚昊顿时就拉长了脸:“还行?” 阮白在内心对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