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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感,首扬揉了揉又酸又疼的右腕,却依然坐在桌子前不站起来,看着眼前一张只写了一个字的空白请柬难得发怔。 这张请柬上只写了一个姓,可是这个原本简单的字却失了执笔人往日的潇洒。笔画有点重,有点僵硬,好像用了很大力气一笔一划刻出来的,结果却用力过度,反而泄露了执笔人颤抖的心思,成了败笔。 薄唇有些抿,眼神有些晃动,首扬拿着笔迟迟不落下,不知道该不该遵从自己的心思。 他想把请柬,也寄给罗抿良一份。 那个人、终究是自己的生父,婚礼没有他的参加,首扬总觉得心里似乎空了一块。 看着那请柬好一会儿之后,首扬的心情莫名烦躁起来,胡乱把请柬一抓扔进纸篓,心烦意乱地站起身,随手打开电脑。 各大网站新闻的头版还是铺天盖地关于他和顾知航国外结婚、以及他发表的那篇文章的消息报道,首扬更加不耐烦,心想国内还是人闲见识短,不就出个柜,居然连续多少天报道个没完没了。 把自己狠狠扔在床上,首扬头枕着双手,皱着眉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 手机一直关机,不会有人能打扰到他。 可是,平淑却不一样。 “扬扬?”平淑敲敲门走进房间,看着难得太过安静的首扬欲言又止。 “妈,怎么了?”首扬坐起身,收起满心的烦躁。 平淑犹豫了好半晌,却不得不告诉他,“是——谢将军。” 首扬的脸一沉,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 平淑有些担心,“谢家、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了,谢将军要见你,你——要不要去谢家看望一下?”平淑没敢说,盛怒之下的谢青石不但亲自打来电话,更在电话里大发雷霆,甚至连她自己都被劈头盖脸地训斥个狗血淋头! “我去。”首扬站起身,他之前就猜到了,古板的谢青石恐怕不会同意他的婚事,果不其然! 只是首扬原本便不好的心情更沉了一分,让平淑不由得更加忧心,“阿航快下班了,等他回来你们一起去吧!” 但是很显然,谢青石并不愿意见顾知航。 难得在家的谢释风眉头自从首扬和顾知航二人进门后就没有展开过,“扬扬,你们、也太胡闹了!” 就连宗萍也在一旁眼神很不好看地瞅瞅首扬,再瞪瞪顾知航,满脸不赞同。 首扬不在意地笑笑,很自觉地往楼上书房走,“是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喜欢胡闹,就是不知道大舅舅用什么身份指责我,A市市委书记,还是我那被赶出家门没人管所以早死的母亲的大哥?” “扬扬?!”谢释风脸一白,不敢相信首扬一开口就这么尖锐苛刻。 “扬扬,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向来沉不住气的宗萍立刻为自家老公抱不平,“你舅舅全都是为了你……” “萍,”谢释风打断她,“你先去忙。” 宗萍的嘴张了张,看着谢释风严肃的脸,虽然很有些不甘心,却还是点点头,回了房间。 谢跃云一家的新房已经装修好,全家都搬了出去,现在的谢家只剩下谢青石、谢释风夫妇和一直没结婚的大儿子谢继承。 装修得古香古色的客厅静得有些压抑,顾知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着泡得香浓的红茶,似乎并不在意首扬一个人上去,同时也不开口说话,他知道,谢释风一定会先开口的。 楼上的房门关闭着,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楼下客厅中,桌子上沏得香浓的茶无知无觉散发着袅袅热气。 “小顾,”斟酌了好久,谢释风才语气略有些深沉地开了口,“从你这些年把古贝诺斯管理得蒸蒸日上就能看出,你不是一个草率的人,这一次,是不是马失前蹄了?” 顾知航不在意地笑了笑,放下很好看的乳白色品茗杯,“谢伯伯不是我,更不是扬,怎么就断定我们结婚是草率的决定?” “平淑呢?她也赞同你们?” “我妈的心思很简单,她只想让她的儿子还有闺蜜姐妹的遗孤开开心心过好一辈子,而不是成为繁衍后代的生殖工具。” 这些年几乎从没有人用这么犀利讽刺的语言跟谢释风说话,谢释风的脸有些沉,却很好地控制了自己,“小顾是商人,我以为,商人应该很会左右逢源。” “谢伯伯是搞政治的,我想,官员一向讲究直接有效地处理突发事端。”顾知航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 接二连三的明显呛声,谢释风双眼眯了眯,这才重新审视起坐在自己对面、气场丝毫不输一分的年轻人,“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或者说,你对整个谢家都有意见。” “谢伯伯多虑了,”顾知航有些不礼貌地翘起二郎腿,眼神看向一边,“我是晚辈,更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对显赫的谢家有意见?我不过是看到我爱人天真地把婚宴请柬全部写好、却得到所谓的家人全都反对的消息,为他不值罢了。” “小顾,”谢释风的眼神冷下来,“有些过分了。” “过分?”顾知航冷笑,“自从我爱人出生后,除了早逝的母亲就从没有过什么家人,无依无靠活了二十三年,功成名就要结婚了,却突然出现所谓的家人干涉他的私生活,谢伯伯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叫不过分?” “这是我们谢家的私事!”谢释风的脸色很不好看,“你越轨了!” “谢伯伯不必动怒,谢家的事我不感兴趣,我相信我爱人更不感兴趣。”顾知航清淡的脸上写满不在意,似笑非笑的眸子隐隐含着一抹嘲讽,“只不过我现在很有兴致和谢伯伯分享一下我爱人这些年的生活经历,就是不知道谢伯伯想不想听。” 顾知航唇角带笑,眼底却是点点冰寒。 他太了解首扬,极度重情却也极度薄情,对于最近几年才对他伸出亲情之手的谢家,首扬愿意把他们当成偶尔嘘寒问暖的血缘亲人,但是,这些在他和他的母亲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选择了冷漠的亲人如果触动他的底线,首扬会让他们知道,他们在他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轻——甚至,可有可无! “我不同意!” 二楼安静的书房中,谢青石的手重重拍在深棕色实木桌子上,发出“砰”的大声,震得桌子上的书本纸笔都狠狠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