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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好久了。 为了不让顾知航起疑,首扬他们先回圣彼得堡,再从圣彼得堡去温哥华。 直到把首扬的唇吻得红肿,顾知航才轻轻松开他,提起箱子,“走吧。” 首扬点点头。 走到门边却又停下,回头仔细地再看了一遍他们的房间,再看一遍充满了他们的所有记忆、记录着他们相互纠缠的所有缠绵的地方,终于慢慢走了出去。 “小护,要走了。”首扬轻轻敲敲门。 两个小包子的房间里静悄悄的。 首扬和顾知航也不催他们,在门外静静等着。 好一会儿,房门才打开一半。 首护拖着自己的小箱子走出来。 首扬没看到顾思扬一起跟出来,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小思呢?” 首护大大的眼睛似乎有些红,可是小脸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轻快,“思思在做功课,他说、他会做好功课,等小爸爸回来检查,然后小爸爸就会奖励给他一个大大的吻!” 首扬被首护孩子气的话逗得笑起来,可是心里却是更加涩得难受——只怕顾思扬是舍不得首护、所以躲起来不见他们、怕自己会哭出来吧! 楼下,李安维已经把行礼全都装好了。 邵文正搂着平淑的腰身仔细叮嘱着什么。 见他们走出来,邵文这才松开平淑,掩去满眼的不舍。 “妈,我们很快就回来,我会替你看着色胚、不准他拈花惹草!”首扬故作轻松。 “他拈花惹草、你妈我难道就不会带着他的儿子改嫁?”平淑也似乎没事儿人一样和首扬一唱一和。 “你敢!”邵文狠狠瞪了首扬一眼,然后不满地瞅着自家媳妇儿,“还带着儿子改嫁?我还在这儿呢!诚心不想让我走就不能直说?” 平淑娇嗔地瞪着邵文,“少自恋!赶紧走吧你!”停顿了一下,才又命令道:“记得照顾好我儿子!否则你就不用回来了!” “我是咱们宝宝他爸爸!在你眼里我居然还没这个小混球儿重要?”邵文满眼受伤,瞅着平淑装可怜。 哀怨的语气逗得几人连连发笑。 磨蹭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要走了。 李安维似乎有些不忍看,简单地道了一下别,就率先坐进了车里。 轻微的关门声让首扬的心似乎都狠狠疼了一下。却还是抿了抿唇,笑着和平淑、顾知航分别拥抱了一下,首扬努力做出一副只是出去几天玩玩的轻快模样,“妈,我们走啦!帮我看好了这家伙,别让他到处惹桃花!” “好,”平淑脸上的笑似乎有些颤抖,“他敢做对不起你的事儿,妈就打断他的腿!” 顾知航则轻轻吻了他一下,语气如常,“早点回来。” 首扬咧了咧嘴,觉得唇角是那么沉! “奶奶再见!” “爸爸再见!” 首护也紧紧搂着平淑和顾知航的脖子,用力亲了好几下,然后大眼睛颤抖着看着二楼窗帘紧紧拉着的窗户,好像想透过窗帘看到那个让他最不舍得的影子。 可是,二楼的窗帘始终没有半点动静。 首扬揉了揉首护的小脑袋,然后牵着他的小手坐进了车里。 车毫不留恋地发动。 首扬不敢回头,不敢回头去看一看那两个静静送自己离开的身影! 车转过弯后,一直扒着车窗往后看的首护一瞬间掉下泪来,小嘴唇咬得直哆嗦。 “小爸爸,我……想奶奶!……想爸爸……想、思思……” 首扬把他搂进怀里,紧紧搂住,轻声安哄着,“小护乖,咱们很快就回来了。” 浅褐色的眸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溢满了透明的液体,首扬却没有哭,甚至连眼圈都没有红,只是搂着怀里的小包子,一遍遍地安抚着。 前面的李安维不说话,邵文也一直沉默地看着后视镜,整个车厢,安静得近乎压抑。 车直直驶向机场方向。 车窗两边,熟悉得只属于这座狠狠伤了他、却又让他甘心扎根的城市的沿途风景飞快地向后倒退,安静得近乎停滞的车厢仿若一个时光穿越机,不知道将会把他带到何处。 有冰凉的液体慢慢滑下首扬苍白的脸颊,他却丝毫察觉不到。他很欣慰,至少,顾知航一直坚信他一定能活着回来! 可是…… 首扬压抑着轻轻咳了两下,喉咙里有清晰的血气翻涌,可他却只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唇角略微勾着,首扬低头轻轻吻着怀里已经哭睡着、白白嫩嫩犹如一只娇憨小兔子般的首护,已经连周身的疼痛都快感觉不到了! 怀中,是他和顾知航的孩子! 可他犹然记得,第一次见到顾知航的模样,那么清淡冷漠,那么不近人情!疏离俊秀地停驻在最初的模样,好像永远都不会为了谁而改变什么。 首扬无意识地微扬着唇角,双眼已经微微迷离了。 ——“顾知航,你愿意和我结婚吗?爱我、忠诚于我,无论我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愿意!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也不管有一天你是否还愿意爱我,我永远是最爱你的那个人!——生同衾,死同xue!” 有鲜红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他的唇,喷溅在怀里的小包子身上! 首扬无力地松开怀中被惊醒的首护、倒在车座上,意识飘散,连车厢里的慌乱和惊叫都听不到了,整个脑海中仅剩下那张英俊无伦的脸。 ——“我爱他超过我的生命!我会永远陪在他身边,直到我生命的终结!” 首扬无意识地笑着,脑海中只剩下当初的大婚时,顾知航清晰深刻的宣誓声音。 顾知航,就这样,在家一直等着我回来! 哪怕……我真的回不来了,你也要好好地、等我一辈子…… 那份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剧痛却好像被停留在越来越远的顾家大宅门外,痛得一向强硬的男人慢慢蹲坐在地上。 平淑终于看不下去,捂着唇转身回去房间,失声痛哭。 可是外面的男人却并没有哭。 他只是一个人坐在地上,面对着那人的车离开的方向,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