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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再别进我张家的大门”这样的狠话,没成想张母当了真,真就走了。 张松年也找过,只是那个信息极度不发达的年代,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张松年找了几年无果,连自己的妻子也因为思念女儿郁郁而终,张松年受不了打击,最后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去了A国。 遇到张释与也算偶然。 他那年刚好要做一个关于抑郁症的项目,就多有注意这方面的病人,后来同行给他介绍了张释与,理由是“家里不缺钱,继续治疗,重度抑郁症及厌食症,只会说中文”。 这种钱多人傻的病人对医生来说就是只肥羊,要不是同事不通中文,真不一定会把张释与介绍给他。 张松年收到张释与的资料时,看到“name”那一栏就怀疑。 当年张释与满周岁的时候,张母特地给他寄了封信,里面是张释与满周岁的照片,还有名字。好不容易得着了女儿的消息,张松年又是一番好找,虽然又是无果而终,不过他心里安心不少,好歹女儿还活着,带着自己的外孙活得好好的。 张松年拿到的资料上是张释与音译的英文名字,他不敢肯定这人就是自己,后来知道了张释与的中文名字,心中大惊,还是怀疑莫不是同名同姓。 之后的治疗过程很漫长。 开始时张释与戒心很重,治疗几乎没什么进展。张松年就每天跟张释与聊自己的女儿,聊着聊着他才开始松动,后来张松年好不容易知道张释与母亲的名字,才确认眼前的重度抑郁症患者就是自己只在照片上见过一面的外孙,也才终于知道自己以为的一直活得好好的女儿早就死了。 张松年白发人送黑发人,连女儿的自后一面都没见到,伤心过度,差点就缓不过来。因为这个外孙,才硬挺着撑了下来。张释与当时的情况再受不得半点刺激,张松年也就没告诉他真相,之后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这么瞒了下来,一瞒瞒了十年。 十年之后,倒是沈务先知道真相。 张松年知道自己女儿被浪荡子骗了,也从张释与口里套过话,不过张释与当时的情绪,一提沈务就要崩溃,张松年没法子,只好放弃了。 所以张松年现在才知道,张释与的父亲居然是沈务。张松年人在A国都听说过沈务的大名,新闻上报纸上出现过一两次,张松年只是笑笑翻页了,他当时不知道沈务就是张释与的生父。 就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害得他中年丧妻老年丧女,几乎是家破人亡,要张松年怎么能不恨。 “岳父这些年对释与的照顾……” “闭嘴!”张松年恶狠狠打断沈务,“别叫我岳父,我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老头还想多活几年,沈先生这一句是要折老头子我的寿。” 沈务从善如流的改口,“张教授这现年对释与的照顾,沈某感激不尽。” 张松年嗤笑,“沈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有多重视这个儿子。” 沈务道:“沈某以前的确做错了不少事,但是我现在对释与的感情也是真的。” “你对释与的感情是真的,这话我信。”张松年道,“但你扪心自问,你对释与到底是什么感情。” 张释与说张松年一双眼睛毒,他的眼睛的确是毒。 上次沈务跟着张释与来的时候张松年就看出来了沈务什么心思。他这些年看了无数的病人,什么荒唐事没见过?沈务的注意力从头到尾几乎没从张释与身上移开过,看张释与的眼神也不正常,张松年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他这个心理学教授的头衔也白混了。只是见怪不怪是一回事,这件事发生在他自己眼前,他是决计接受不了的。 他让张释与离着沈务远些也是因为这个,沈务压根就不是人,祸害了他女儿,又看上了他外孙。张释与年纪还小,人生还长着呢,张松年不能让一个沈务毁了他张家儿孙两代人。 沈务郑重道:“我对释与,父子之情是真,爱慕怜惜之心也是真。” ☆、第三十五章 人言可畏 第三十五章人言可畏 沈务郑重道:“我对释与,父子之情是真,爱慕怜惜之心也是真。” 张松年眼里闪过异色,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沈先生,你到了这个年纪,不该这么荒唐。” 张松年见沈务不答,又道:“若沈先生对释与真的存了几分父子之情,也真的有点爱慕怜惜,应当知道人言可畏。” 沈务道:“沈某有的是办法让人闭嘴。” “你有办法让人明面上闭嘴,暗地里呢?”张松年质问,“你这个地位,真对释与做了什么,说不定旁人还当沈先生风流潇洒,要大大地羡慕沈先生一番,那么沈先生你想想,他们会怎么说释与?” 沈务眯起眼,“谁敢?” “敢的人还少吗?”张松年轻蔑道,“先生有的是手段,要是真对释与有心,不妨去查查,沈家的人,外面的人,看看他们嘴里的张释与是什么样子,顺便也了解一下他们这些年是怎么对他的。” “沈先生真当释与嘴上不说,就是真的不畏人言?”张松年接着说,“释与这么多年,怕是没人比我更清楚。他那小子,表面上和和气气,骨子里不知有多记仇,别人骂一句都要在心里记上一笔……沈先生不妨猜猜,释与心里有你多少笔帐?” “既然如此,沈某就更不能放手。”沈务道,“释与这辈子注定逃不脱我。释与心里的帐,沈某一笔一笔慢慢还。” “看来沈先生是执迷不悟了,既然这样,沈先生这次又为何登门拜访?” “我想要释与这些年的治疗记录,所有。” “不透露客户隐私是我的职业cao守。” “释与还不知道你是他外公,张教授,你觉得这个秘密能瞒多久?” 张松年笑出声,“我这些年都在想怎么和释与说这件事,沈先生要是能代劳,我感激不尽。” “原来这样……是我唐突了。”沈务道,“张教授,你开个条件,要怎么样才能给我?” 张松年道:“沈先生,这世间之事,不是都能用金钱衡量,也不是都可以以一抵一公平交易,你在这个位子上,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沈务道:“沈某只知道,若不能得到一样东西,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出的价还不够。” “沈先生真是执迷不悟。”张松年一拍桌子道,“沈先生想的,我老头子也能猜到一二。沈先生以前把释与伤得狠了,现在因为你那点荒唐,又想方设法要讨好释与,是不是?” 张松年又道:“沈先生,我跟你说一句老实话,释与的确对你改观不少。”他见沈务眼神一亮,话锋一转,“但是你猜他会不会接受一个男人——尤其还是他父亲的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