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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让我来起名么?” 曲鸿点头道:“当然了,若让我自己来取么,恐怕就叫‘长林剑’了,不过我怕你听着奇怪。” 风长林大惊失色,好容易才镇定下来,严肃道:“好吧,让我看看,”拔剑出鞘,举到月光下端详一阵,一字一句道,“这剑浮于月下,刃极亮,影极正,就叫‘鸿影’如何。” “好,”曲鸿欣然道,“是个好名字。” 风长林的目光还停在剑上,曲鸿却一直凝着他的脸。 剑确实是极亮的,人亦是如此。那纯粹明亮光彩落进曲鸿的心里,便再也抹不去了。 ☆、天涯此时(三) 襄阳城立于汉水之滨,城墙高耸,巍峨稳峙,入夜后,城楼上的旗帜随风翻飞,鼓出烈烈之声,便是相隔半里之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朝东的城门是紧闭的,厚重的门板严丝合缝,以钢索吊起,固若金汤。然而在正门旁侧,相隔十丈有余,还有一道低矮的暗门,大小仅容得下一辆马车通过。 这暗门平日里以砖瓦砌封,仅供战事紧急之时,作突袭用,除了守城军士之外,寻常百姓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此时夜色静谧,城中一片安宁,这小门边仅留了两名士兵把守。 士兵各持□□,倚墙而立,低声交谈,夜晚还很漫长,两人都没有察觉,一个黑衣的身影正不声不响地从后方接近。 来人是个女子,身形迅捷,并未携带显眼的兵器,只是绕到士兵背后,轻轻甩动手腕,手底银光一闪,飞出两根银针,守城的士兵身体忽然僵住,互相看了一眼,双双仰倒在地,瘫睡不起。 女子来到门边,将墙上松垮的砖瓦墙推向一旁,露出原本的通道,通道对面有一辆马车,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马儿见了光,扬起前蹄,顺着暗门钻了进去。 赶车的是个黑衣的男子,待马车停稳后,四下张望一圈,回身道:“黎先生,我们已经进城了。” 车帘被掀开,狭长的厢中并排坐着两排乘客,坐在最外的正是太行派掌门黎峻,他的身后是一队武人,共有八名,身形魁梧,鼻梁高挺,虽衣着简朴,仍能看出并非汉人,且个个手提长刀,训练有素。 这些人便是著名的“金刀八骑”,虽然鲜少在中原武林现身,名声却传播甚广,他们皆是金军中的精锐人物,常驻汴梁旧京,在边陲的战役中,给宋军造下不少麻烦。此时他们偷偷现身襄阳,却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黎峻率领着金军精锐,神色却淡然如常,仿佛率领的是座下弟子一般。赶车人转过头来,对他道:“黎先生接下来打算去往何处?” 黎峻问:“这城中地形,想必巨门御使已经了若指掌了吧。” 赶车人便是唐玄,而先前以暗器击昏守卫的则是唐瑶。唐玄听了黎峻的话,点头道:“自然已熟悉过。” 黎峻道:“那就劳烦带我们去徐将军府邸吧。” 帘幕重新垂下,马车驶过空旷的街道,马蹄的嗒嗒声和车轮声的喀喀声交织在一起,被四周的静谧放大了许多倍。 马车密不透光,从车里看不到外面的情形,黎峻只能忍受着晃动,在黑暗中等待,许久,晃动终于停了下来,车夫悠悠道:“黎先生,可以下车了。” 黎峻循声下车,金刀八骑也跟在他身后,挨个钻出马车,发觉自己已经身处院落之中, 这是一座开阔的四方院,做为守城将军的宅邸,实在过于朴素了,院落一片平坦,除了墙边一排翠竹之外,没有别的装饰。正因为如此,黎峻一眼便看到了角落里堆放的箱子。 黎峻低声命令道:“两人跟我去销毁图谱,余下六人分三队去房间里寻人,连客房也不要放过,或许张熙庭就在其中。” 金刀八骑得了令,自发分成几队,很快四散开来。 黎峻径直往角落里走去,箱子里的东西早在二十年前就该被毁去,可惜当初他被曲渊蒙骗,未能斩草除根,虽然顺利坐上了掌门之位,却不得不提心吊胆,惶惶终日。如今,机会终于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若能毁掉对抗“铁浮屠”的兵器图谱,于金军而言便是大功一件,秦丞相曾在朝中许下允诺,定然不会亏待他。 只要将那愚蠢的抗金之盟土崩瓦解,他便有的是飞黄腾达的机会,区区一个太行掌门的位置,根本不足为贵。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升起一阵凶狠的快意,连脚下的步速都变得更快了。 他终于来到墙边,启开最上层的铁箱,借着月色埋头望去。却见箱中空空如也,不仅没有图谱,连金银也没有。 同行的两人神色一滞,用低沉的声音质问他道:“怎么回事,黎大人,你不是说图谱就在这里么?” “空的?”黎峻骇然失色,“为什么会是空的?” 他仍不死心,将余下的箱子逐一打开,每一只铁箱都空无一物,只有锈蚀和灰尘粘在手上,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他愕然地抬起头,发现其余六个金兵也纷纷退回了院中。随之逼近的是一串脚步声,整齐密集,越来越疾,越来越响。 漆黑的院落被灯笼照亮了,一队人手提灯笼,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一个浑厚响亮的声音喝到:“真是笑话,我襄阳城乃天下之脊,国之西门,岂容你们这些金贼恣意进犯。” 那人正是襄阳守城大将军徐远,跟在他身后的除了他的士兵,还有武林人士,林林总总将近百人,很快便将空旷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黑衣的唐瑶和唐玄也站在徐远左右,漠然地注视着院中的变故。 黎峻愕然道:“怎么回事,你们两个竟然背叛摘星楼?” 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回答了他:“不论你还抱有何种幻想,摘星楼早已名存实亡了,七名御使之中,破军、廉贞已经叛离,贪狼被你连累而死,文曲、武曲不日前被廉贞劫住,余下巨门、禄存两个,如今就在你的对面。” 黎峻更加骇然,来人正是潇湘掌门,原本与他比肩起名,可此时此刻,淡然的气度却压下他许多,见他无言以对,接着道:“摘星楼混迹江湖,实质却为朝中jian臣cao纵,邪门外道,为害武林,如今自取灭亡,也是罪有应得。黎峻,我看你的千秋大梦,也该醒一醒了。” 黎峻终于缓过神,咬牙切齿道:“张熙庭,今日之局,难道是你为了骗我一手设下。” 张熙庭摇了摇头,道:“今日之事确实是局,我们为了等你,已经在此地恭候多时了。不过设局的却不是我,而是你我二人的爱徒啊。” 黎峻一怔,向他身后看去,视线扫过若干潇湘弟子,停在了半途。原来与他们一道的,还有太行派的数人,每一个都曾是他的徒弟。譬如那唯唯诺诺的女孩白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