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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有词?想必你到我身边,亦是另有所图罢。”他声音高了些,口中又溢出些许血沫。 元澈揩去他嘴角血痕,双眼深冷,亦皱眉负气道:“没错,我就是居心不良。若不是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恐怕元澈早就化作一具凄凉枯骨,坟头的荒草亦有数尺了。” 说罢,又轻叹了一声:“镇渊,你为人太耿直,我若是你,明知有诈,今日根本不会去救王昶,也不会让自己身陷绝境。” 李镇渊从未感到元澈与自己如此截然不同。先前的元澈恍若幻影。 一双鹰目直勾勾看着元澈,似乎是想要洞穿他脸上的面具,洞穿他如面具一般的毫无破绽的神情,直看到他真正的心里去。 但他看了许久,并未从元澈这张天衣无缝的面具上找到一丝缝隙,失望地转过头去。初次被元澈欺骗的那种滋味又用上心头,说不出是怒气还是不甘,直在胸内横冲直撞,几度沿着喉头冲上来,都让他暗自忍了下来。 元澈也不再同他搭话。 两人一路无话,回了大营。 张勉在大帐内坐立难安,一听得李镇渊归来,立刻前去探望。见李镇渊胸口中了箭,连忙安抚了几句,正说着军医也到了。张勉见这帐中人多眼杂,立刻命众人退下。自己亦先回去处置王昶之事。 军医见周围人都退了下去,只有那个肖参军还停留在这里,脚步不曾稍动,似乎并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 “将军?是否亦请肖参军……”他看了一眼元澈问道。 李镇渊坐在榻上,正想开口说话,他失了许多血,已是虚弱之极。 元澈却连忙接道:“王大夫,这医理我亦稍通,将军伤势颇重,恐怕你一人或有不及之处,肖策可在一旁相助。” 军医见李镇渊似乎也没有反对之意,便点点头:“那便劳烦参军了。” 他先折去残箭露在外面的部分,小心翼翼地揭开李镇渊的铠甲,拿着剪子剪开贴身的衣裳,将李镇渊的胸膛袒露出来,布块与伤口粘连一起,颇为触目惊心。军医抬头看李镇渊微闭着双眼,不曾发出半点声响,不由得暗暗钦佩。 那箭头埋在rou中,被血污掩了,军医让元澈去打一盆热水来,一边观察这箭头位置,竟距心脏只有两寸,暗暗咋舌,真是极险。也幸得李镇渊胸前筋rou厚实,这箭头才没有深入肺脏内。 元澈旋即便打了热水归来,那军医便命他给李镇渊擦拭伤口,自己去一旁摊开随身携带的包袋,取出刀具,放在烛火上灼烧,又取出金疮药。 元澈便拿着块软布,在水里绞了绞,正要擦拭,李镇渊却忽然睁开眼来,伸手拦住他。眼光掠过他手上用来擦拭的绢布,又见他眼里隐约有哀求神色,才放开手。 被他这般冷遇,元澈眼中明灭,面上却全无表情,只是拿绢布细细轻擦着,不一会绢布已被鲜血浸透,便再放入水里绞了绞,一盆清水霎时变了颜色。如此往复五六回,才将伤口清理了大概,手迟疑地顿在半空,对着李镇渊的双目,再要下手用力擦拭,竟是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准时回来更新~大家有没有想我啊~ 将军和殿下闹僵了哦…… 妈呀,就写了长o(>﹏<)o枪都要被河蟹,这是一种武器好吗?正常的武器好吗?连这个都要河蟹也太过分了吧!你说河蟹金o(>﹏<)o枪就算了……将军连枪都不能用了嘛orz ☆、第三十一章 军医背对二人,并未看到这一幕,转过身来,见一盆水已经转为深红,又见李镇渊胸口清理了大概,便对元澈示意道不必再擦。 箭头嵌入rou内,与血块一道藏在期内,不能直接拔出,必须将伤口切开些许,清除污血。 他才将刀刃对准李镇渊的伤处,就感觉背后一阵发凉,不由得回头,却见是肖参军双目灼灼,有些阴狠地盯着他,仿佛他一旦失手,便要即刻取他性命般。 但下一刻,肖参军又旋即恢复成和气的模样,仿佛方才阴冷的视线不过是他的错觉。王军医心内嘀咕一声,再转过身去。 他是大夫,救人性命乃是第一要务,便集中心神,对李镇渊道:“将军,冒犯了。” 李镇渊微微点头。 他握刀的手极稳,将李镇渊的伤口切开些许,让那黢黑的箭头全然暴露出来,而后取出箭头,仔细清除伤口内污秽之物,悉心洒上上好的金疮药,包扎妥帖了,才长出了一口气。又给他身上大小伤口都上了药,对李镇渊叮嘱了几句禁忌之事,便退了出去。 帐中只剩下元澈与李镇渊。烛火高燃,不时发出噼啪之声,火光隐约,照亮二人面庞。但帐内除却此声,便是一派寂静。 李镇渊看自己半边身体都被包扎的严严实实。这般负伤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年伤着还会叫唤两声,但如今已是连□□都不屑了。 他抬眼,正对上身前伫立着的元澈的视线,眉间不由得露出疲惫之色。 “文远……”元澈张了张嘴,低声道:“我先前那些话,都是同你负气,不是真心之言……” “我累了。“李镇渊道,苍白着一张脸,“今夜不想同你争辩,你走吧。” 元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但他并不走远,就站在李镇渊大帐之外,为他守夜。 李镇渊对着帐外的剪影看了一会,起身吹灭蜡烛,和衣在榻上躺下。王军医在他胸口伤处敷的金疮药大约有麻沸散,有些僵硬木然之感,并无剧痛,只是此刻松懈下来,身上其余大小伤处俱都疼痛起来。 从军以来,他已经习惯了与伤患为伍,但一想到元澈便守在帐外,这些疼痛就似乎愈发难以忍受,数度他都想把元澈叫到身边。只要让他握着元澈的手,这些痛楚就仿佛会变为无足挂齿之事。但他终究放不下这架子,心里仍然置着气,硬是自己忍着疼痛,辗转许久,待到天色微明,才慢慢睡去。 元澈望着大营内火炬通明,一边留心着帐内人的动静,知道他因疼痛而辗转难眠,恨不能冲到他身边守着他,但他心知以李镇渊的自尊,绝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便只能这样在帐外守着他。 李镇渊第二日醒来之时,帐外元澈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双眼一黯,说不出是如释重负还是失望。下了榻,正要洗漱,牵动伤口,动作间颇为局促。 未几,元澈便端着一碗药汤撩开门帘走了进来。 见李镇渊有些笨拙地搅着软布,便顺手将药碗搁在一边,从李镇渊手里拿过软巾,道:“我来吧。” 说罢,也不待李镇渊回答,自顾自擦了起来。他先前亦曾服侍过李镇渊,如今更是驾轻就熟,没有半分皇子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