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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起来,一天也没有几个人上门卖粮卖布。 这下,换成钱家人着急了。 钱家确实像常喜乐所料的那样,得到税制改革的消息,立马就知道这其中大有所为。早早就寻好了买家,打算到时候把收上来的布匹粮食价格压到最低,然后转手高价卖出去。那时候不仅能大赚一笔,还更能巩固他在稻香县里的地位,到时候谁敢惹他?只要他掐住他们的钱袋子,立马就会服服帖帖。 原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没有想到竟是会有如此变故! 钱家人闹不明白,钦差大人从不插手当地之事,怎么突然想着要在当地征粮? 钱家人想要派人去打听,可钦差连县令都不见,更何况其他人。钱进去找县令,丢了一堆钱却也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答案。只知道民夫自愿挖河道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原本的预算,所以粮食一时征集不急。如此一来,极有可能发展成流言中所说的状况。 这消息外头早就传遍了,根本没有价值啊! 钱家人没了消息来源,从外头打听也是差不多结果,也就渐渐开始坐不住了。 一连好几天钱家都无人上门卖自己手上的布匹,更没有人像之前一样急着订下契约,将秋收后的粮食卖给钱家。这还不算,挖河道那边又发工钱了,一个子没少,如此一来又能抵掉一部分的税钱,让农户们心中更加有底气。 这世界的农户办事往往都是以村为单位,村子里一有什么动静,基本都是集体行动,只有零星几个不合群的会闹不同,但是这种情况非常少。大多数村庄不管内部吵得多厉害,对外都十分团结。农户们都没有要卖粮的迹象,工地那边又一直传来不利的消息,县令这边又那暗示此次秋收不可做得太过。 虽说强龙压不倒地头蛇,可钦差可是京里来的,上可通天,既然现在都已经插手,这就是给当地官员的警示。县令虽然贪心,却也十分小心,知道若是做得过分,头顶乌纱帽可就没了。于是态度也就变了,明里暗里钱家人不要太过分,差不多就得了,否则出了事他可不会保他们。 几番压力之下,使得钱家人越发坐不住了。 “姐夫,这可怎么办啊?要是咱们收不到布匹和粮食可就赔大发了!”吴掌柜擦着汗一脸着急,要是钱家这笔生意亏了本,虽说不至于动了根基,可那也是损失极大的。 钱进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里的火怎么都压不住。他在稻香县作威作福惯了,向来都由他说的算,没有想到现在竟然差点在自家地盘摔了跟头。 “咱们就等着!那些个泥腿子要是不卖粮,他们哪里来的钱交秋税?到时候还不得乖乖卖到我这里,就算是自带干粮去挖河道,那一次能那多少钱?秋税可是不能等的!” 吴掌柜都快哭了,“我的姐夫也,要是没有京里来的钦差,咱们确实不愁。可这来了人,这情形可就不同了,咱们可不能为了这口气硬顶上吧。” 朝廷颁布税制改革确实不假,但是并不是一来就如此蛮横的说变就变,而是更为灵活,中间是有缓冲时间的。也就是说不是只能交钱纳税,以物缴税也是并存的,以免突然改变方式引起动荡。 稻香县敢一刀切也是有自己的理由,那是因为运输不便,成本过高缘故。但是这毕竟还是与规定有偏差,若真的捅了出去,终究不妥当。县令不怕当地百姓捅出去,却怕钦差心底有想法。 钱进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不甘心将价格往上调,这么一来可是要少赚了不少! 吴掌柜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劝道:“姐夫,平日你都说我糊涂,可这事我瞧着你怎么比我还糊涂。那河道又不是要一直挖的,这群乡野村夫还能一直靠着?咱们这次吃点亏,算是给钦差大人面子,可只要他一走,那些泥腿子还不得任由我们拿捏?” 钱进听了这话那口气才顺了下来,他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一听到桃源村啥事都没有,还过得越发好了,心里就沉不住气。当天他在桃源村受辱一事可是记得清楚,若不是自个那辈灌了迷魂汤的儿子那闹着,早就找桃源村那些泥腿子不痛快了。 “算他们这次走运!把价放回去吧,咱们先确保粮食都能够收回来,这笔生意耽误不得。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些泥腿子!” 粮食和布匹的价格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之后又渐渐的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这时桃源村意外的村庄也就不再像之前那般观望态度,纷纷与钱家订下契约。有些事差不多就成,要真的硬杠上,吃亏的只会是他们这些小民。 经过常喜乐的提醒,桃源村里正让其他俺村的人卖粮的时候得拧成一股绳,不再以个人为单位与钱家做买卖,而是以村为单位,要收就得一个村子的收,要么就甭收。其他村子的人都听了劝,还有不少村庄还联合起来一起谈判,如此一来对钱家也形成了威胁,不敢过分的压价。 秋收终于来临,这是农人最忙碌也是最兴奋的日子。工地上的民夫不少都回来抢收,等秋收之后再去做工。 常家的生意并没有因此而中断,只不过大房和四房都只出一个人去摆摊子,三房依然是常喜盛两口子。因为秋收工地上人少,生意也会差了许多。所以人手减少虽然会十分忙碌,却也不至于忙不过来。 常家秋收的时候都是聚集在一起,一家家帮着收过去,家族人口庞大的优势也就在这时候体现出来了。虽说人口少的人家也会有其他村民帮忙,但是都是在自家忙完之后,而且肯定是先顾着自家的,终究没有那么方便,秋收本就是与时间比赛的活儿。若是与人关系不好的,那就压根没人帮忙,孤立无援,这种时候人际关系的重要性也体现了出来。 秋收时候所有人都是起早贪黑,就连常喜乐也没有例外。他虽然不用去干农活,这活他也干不好,可也得搭把手弄些吃的什么。常家一下少了四个劳动力,比往年还要忙碌,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再者常喜乐这段时日经常做这灶上的事,大家也逐渐习惯了。 秋收的时候,原本只吃两顿饭的农家人都会变成三顿,以保证体力。 常喜乐把饭菜做好,就领着常昱和几个小的提着沉甸甸的竹篮子走到地里,虽然已经不是第一天送饭,可依然引来众人目光。正巧这时候大家纷纷开始休息,都瞧见了他。 “常秀才,这种事怎么能劳烦你来做呢。”有人见到他啧啧道,常家人虽然基本已经习惯,可其他人却依然不能。大家都觉得常喜乐是文曲星一样的人物,怎么能干这样的粗活。即便是现在常喜乐不再往上科考了,可好歹是个秀才,像其他秀才哪里会屑于做这样的事。 常喜乐因为从小极小劳作,长得比一般农人都要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