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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凛看了他一眼,说:“他们家在体制内,拿的是特殊籍贯,而且名额比较要紧,我也见过先拿到名额再叫家人开出生证明转回老家的。” 祁江捂着胸口,心如擂鼓,心想,户口啊,晋流芳手里有一个户口! 11. “不给!”晋流芳把门一甩,拍了祁江一鼻子灰。 祁江灰头土脸摸摸鼻子,锲而不舍敲门:“晋流芳,求求你了。” 门里传来怒吼:“说了不给就是不给!” 祁江继续谆谆善诱:“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真的真的求求你了。” “走开!”晋流芳暴跳如雷。 “噢,那明天见。”祁江灰溜溜回去了。 第二天就是正式上课,祁江在被子里捂着胸口在心里默默背了三遍九九乘法表,心想着终于能正式的上课了,不知道有老师教是什么样子,第一课会教什么啊,他越想越觉得跃跃欲试,翻来覆去好久,又背了好几遍乘法表,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祁江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他跳下床穿衣洗漱,把书包里的东西点了一遍,铅笔、橡皮擦、水性笔、作业本,课本还没有发,他背着空荡荡的一兜空气悲壮地上路了。入学学力检测他只考了八分,按照学力分班分到了初级教育预备班——连初级教育都不是,听说他们那个班人很少,只有十来个。 祁江摸进教室,一个人都没有,他推开了窗,擦了擦讲台,选了一个第一排靠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正在自己的课桌前颠来倒去默写着自己学会的那几个生字,陆陆续续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拉开椅子坐在他旁边了,还有嘻嘻地交谈的笑声。祁江正绷紧神经专心致志写着字,克制自己努力不要分心。 不知不觉到了上课时间。 “老师……老师……”廖老师扶了扶眼镜,才看见那只不断跳起才从前面的人的后脑勺戳起的手。 “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 “我看不见!”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对方奶声奶气地说。 “呃,”廖老师看了看花名册,又看了看在第一排坐得笔直笔直的祁江,“这位同学……你是不是走错班级了?” 祁江眨了眨眼睛,“预备班?” 廖老师跟着他眨了眨眼睛,点点头。 祁江醍醐灌顶,连忙把自己的东西扒拉进包里,灰溜溜跑到后排去了。之前怎么谁都没告诉他,预备班的学员普遍都是小朋友啊! 一水儿黑白分明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回头望着他,廖老师不得不敲了敲讲台,“同学们,注意纪律,你们入学的时候,就要知道自己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再像以前在培训班小班那样任性调打了。你们的父母送你们来基地,是希望你们多学习科学文化知识,以后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的,你们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明白吗?” 坐得七零八落的小朋友们拖长调回答:“明——白——了——” 祁江羞愧地想挖一个地道下去。 可是课还是要照上。 廖老师翻开课本,轻咳一声,说:“因为我们班主要是为了以后进入基地正规的课程的学习做准备,所以老师也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带领各位同学入门,以后你们无论是向社科类发展,还是做灵力科学,这都是你们的起点,希望各位同学不要觉得内容简单就掉以轻心,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听懂了吗?” 班里一片奶声奶气:“听——懂——了——” “好,节省时间我们翻开第二十三页,这个学期教学任务重,拼音这一章我们过一遍就不讲了,有哪个同学还不认识拼音的举个手。” 祁江老老实实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可惜他在一片小不点的衬托下坐在后排角落就像一个突兀的摆设,被老师自动忽略了。廖老师环顾了一下四周,满意地点点头,说:“嗯,那十分钟我带你们读一遍,然后我们从第二章第一节开始讲。” 祁江的心拔凉拔凉的。 晋流芳拿着一沓文件上了隔壁教学楼,已经快七点了,他着急着回寝室,走得纸张乱飞要掉不掉。本来他五点半就能放学回去,无奈被老师抓壮丁,在办公室订掉了半盒的订书钉,现在又要他送到隔壁楼的教师办公室里。 上学真的好没意思啊。晋流芳捧着一堆文件想,在洛阳的时候,除了刚开始那两年被爹妈摁在书桌前练毛笔字背古诗比较痛不欲生,后来从来都是想玩就玩,想走就走,春天的时候到白马寺放风筝,带着发小和meimei,在野地里想怎么跑就怎么跑,笑得比谁都大声。 可惜就算是妖精,兜头一把红尘万丈,也就匆匆各自随水而流了。他想着想着,觉得胳膊越发地酸了,直想把文件就地放下,直接买张机票回洛阳,反正家里老头子也不会说什么,他能写会算,家财万贯,上这个学有个什么用啊。 他一边腹诽一边在走廊走着,突然余光一闪,看到有一间教室居然没锁门。诶,低年级就是让人cao心,还好碰上他这个心细如发,爱护后辈的学长,不然第二天丢了什么东西可要哭了。 他把文件放在窗台,走近准备看看是哪个班,“祁江?” 祁江正在桌子前磕磕巴巴念着拼音,转头居然看见晋流芳站在门口,夕阳笼了他一身,“呃,晋流芳。”他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那个,你那个户口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晋流芳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 “你在干嘛?”晋流芳无视他的话,问道。 祁江挠挠头,“学拼音……”他补充了一句,“我会锁门的,你先走吧。” 说完祁江又后悔了,怎么说得这么自作多情,好像人家晋流芳非要等他一样。 晋流芳面无表情地答道:“哦。”他真的转身走了。 祁江今天第二次心里拔凉拔凉的,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又或者好像哪一句话都不对。他纠结地咬了一下笔,又逼自己盯着课本努力背起来。 他背完bpmf,突然听见有人拉开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来了,预备班的椅子偏小,晋流芳坐得四仰八叉乱没形象的,祁江抬头看着他愣住了,晋流芳粗鲁地把他的课本一扯,“拿来,”他哗啦哗啦地翻着页,嘴里说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难得要让你留到这么晚课后用功。” 12. 鹿鸣山海拔不算高,矮矮一个小山包,和周围一大片经济林毗邻。基地占山为王,大刀阔斧从山脚楼宇一路层层叠叠摞到了山顶,不知道是气候比较潮湿,还是有哪位大仙庇佑,终日薄雾缭绕,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艘海浪中的大船。 日薄西山,不知道那里的倦鸟一声一声地隔着林子叫着,祁江一走神,就被晋流芳的教鞭敲了一下头。那教鞭是廖老师放在讲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