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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他再一次想起清孝,满怀着凄楚的柔情和无尽的歉意。 恋人的形象,在记忆中不断被修饰美化,最终飞上云端,遥远尊贵如天上的神祗。 相形之下,赤身露体任人玩弄的自己,是如此低贱卑微如泥地上的尘埃。 他怎么会这么愚蠢,认为自己足可以挑战上天的安排? 他怎么会这么自负,觉得卑贱如自己竟可以得到那样神圣的爱情? ——“贱货!早这么乖顺,也不至于闹出人命!” 那一天,阳光也是那么灿烂,大海也是这么蓝,澄澈透明得象块蓝玻璃,直至熊熊火焰焚毁一切…… 他闭上眼睛,记忆混合着血水从密封的心底缓缓渗出。这一瞬间,他忽然强烈的思念起恋人来,再没有一刻比此时更软弱更需要清孝在自己身边。 “答应我,不管处境有多绝望,也不能放弃。因为我一定会回来。” 言犹在耳,人已随风。 盟誓如铁,天意如炉。 如果因缘果报,成为奴隶就是他今生注定的宿命,所有自作聪明的安排和不自量力的反抗只会遭致上天更惨烈的惩罚,以致清孝惨死,那么,他接受,他认命。 “这就是你的要求么?”他在心里呼唤着死去的恋人,“……不管你回不回来,答应你的事,我总会做到。” “你一定是看错了。那不是最终的结局。最终的结局是,他们在天国里幸福地生活,永永远远在一起……” “我们会有未来的,一定会。” 炽热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口中是淡淡jingye的味道。他仰望天空,向云端里的上帝无声祈求:“我已经足够谦卑了么?就这样顺从天意度过一生,是不是,就可以在死后和他重聚?” 那几个家伙仍在他身上忙碌。在把一切委诸命运之后,对他们强烈的厌恶和憎恨也失去了凭据。他们也不过是上帝用来惩罚自己的工具而已。芸芸众生,谁能逃得掉那只看不见的翻云覆雨手? 你可知道什麽是爱?爱不过是人类自欺欺人的谎言。 就像神说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人类害怕孤独,於是就制造出了爱的假象。 你可知道什麽是生命?生命的本质,只是死神唇边的笑。 所以生是短暂的,死是永恒的。 所以快乐总是转瞬即逝,痛苦总是如影随形。 所以天堂永远在未来,而地狱……永远在现世…… 主人的话不知不觉地在他耳畔回响。主人的话永远是对的。至少,在这一点上是对的。 他微微苦笑,向那群面目模糊的男子打开身体,感觉着自己在阳光下慢慢腐烂。 ************************** 忍拉开窗子,看着下面几个调教师围着那奴隶打野战。距离太远,看不清那奴隶脸上的表情,但却奇怪地清楚其所思所想。 也许,自己是这世上最了解那奴隶的人了吧。忍沉思着。浅见羽。事到如今他终于愿意直呼那个名字。 那具身体里的每一处私密地带他都拜访过,人生的每一个琐碎经历都逃不过他的地毯式搜索,心灵的每一处隐秘都被他做成切片放到显微镜下观察到纤毫毕现。 就算真田清孝,也不曾做到,尽管他们自认为相爱。 以他与那位真田家大少爷打交道的几次经历来说,他并不认为那家伙配得上自己可爱的小奴隶。 那么美丽的灵魂,坚强而又脆弱,纯真而又反叛,值得让人放在手心里反复摩梭,只是…… 把旅途中见到的旖旎风景浓缩成小巧精致的盆景,把玩于掌中,固然能让那样惊心动魄的美凝固下来,定格为永恒,但其中蕴含的怒张的生命力已经消失了。 所谓永恒,必须以彻底的死亡为代价。 沉静优雅超越于时空与轮回之外的盆景,其背景是冰冷郁暗的死之天空。 他想得出神,没提防杉下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递给他一支烟:“在想什么?” 他点燃烟,吸了一口,看着烟雾袅袅升起,恍惚地道:“我在想,人最倒霉的是什么?” 杉下挑了挑眉,看着他。 他自顾自地说下去:“就是总是在不适当的时候遇到不适当的人,比如渴求温暖的时候遇上个骗子,享受孤独的时候遇上个情圣。” 他以讽刺的口气吐出那个词,苦涩地笑了笑,道:“所以不管你怎么对待生活,它都自有办法嘲笑你。有时候我会想,那些奴隶是怎么看待我们的?麻醉剂?自慰器?” 杉下嘿然笑了起来,悠悠地道:“老板,你这人就是太哲学了,否则一定会快乐很多。” 弹了下烟灰,杉下笑吟吟地道:“你看,那么多奴隶躺在你身下任你予取予求,还想那么多干嘛?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忍白了他一眼,道:“这种单细胞动物的思维方式,跟奴隶又有什么两样?” 杉下默然半晌,沉静地道:“有些话也许不该说,不过,玩娼妓也好,玩奴隶也好,就是别玩感情。” 他笑了笑,道:“这一点,老板当然是最清楚的。” 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吸着烟。隔了一会儿,他漫不经心地道:“你到这里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关心我的心情吧?” “喔,差点忘了。”杉下一拍前额,道,“有真田清孝的消息。好消息。” 忍挑了挑眉,静待下文。 杉下微笑道:“他从岛上出来就去当地警局报了案,你知道龙介少爷在那一带的警局都有内线的嘛,只是忌惮他枪法了得,一面稳住他一面请增援。据说当时他衣衫褴褛,很是吃了些苦头的样子。可以想象,他日本话都说不利落,估计能找到警局都费了番功夫。” 忍有些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道:“那么人抓到了没有?” 杉下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半晌,低声道:“本来是把他骗得服服帖帖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还是瞧出了破绽,突然跑了。” 忍冷笑一声,掉过头去一言不发地吸着烟。 杉下听出了笑声中的轻蔑,有些尴尬地道:“龙介少爷说他有加派人手去追捕了,真田清孝人生地不熟,日语又不好,现在行踪已露,只要他露头,一定会被发现的。” 忍沉默了一刻,索性掐灭了烟头,道:“龙介都能想明白这一点,真田清孝怎么可能想不到?我估计他是不会在日本露头的了,要查的是他是否会偷渡回美国向真田组搬救兵,如果真有那一天,大家一起完蛋!” 杉下道:“老板说的是。不过这一点我也有提醒龙介少爷,以真田清孝现在的状况,偷渡可不是件容易事。龙介少爷还是蛮有把握的。” 忍叹了口气,道:“龙介做事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