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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没人敢当第一,后来搬走了听说满院子的大妈高兴得放了次鞭炮。” 他眉眼飞扬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放肆,却又别样惹人注意。赵荼黎皱了皱眉,骨子里某种奇妙陌生的情绪在飞快地滋长,他短促嗤笑后,竟阴阳怪气地说:“令尊还没抽死你啊?” “他没空管我。”兴许是这么说太平面,沈谣片刻后补上一句,“小时候爸妈都忙,是我哥带大的,沈诀舍不得打人。” 一句话含糊地飞速掠过,赵荼黎脑子里却跟炸开了几个炮仗,轰隆隆一地残渣。之前听江久提过,正主亲口承认的感觉可比道听途说靠谱。 胸中那种情绪几乎就要破土而出,他从未体验过不受控的冲动。此时沈谣在咫尺的方寸之地,若有所指地说了些字句,却都带着难以名状的旖旎,赵荼黎心口有股气亟待发泄,直觉不想久留,要遵从本心转身要出门。 “赵荼黎,你还没跟我说回来做什么呢?”身后的声音带着笑意,像仲夏的阳光似的烘烤后背,仿佛要在他的脊梁骨上洞穿一个伤口,好把抑郁的烦躁强行逼出。 “找老师贴假条,交作业,然后去办缓考手续。”赵荼黎察觉自己有点发抖,“你什么时候进组也最好合计一下,免得错过时限不给你办,就只能挂科了。” 沈谣笑眯眯地与他擦肩而过,去sao扰被毕业作品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江久,抽空回了他句:“我办好了,下学期跟你一起考。” 他略一点头,最后离开宿舍的背影都有些狼狈。 阳光刺眼,赵荼黎奔波一个白昼,在临近傍晚时呆立在学校某栋红墙白瓦的建筑前,右眼皮没来由地跳了跳。 ……右眼皮跳什么来着,好像是灾。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黎早晚会切开黑的 不然怎么攻下小祖宗呢>< ☆、新家 经过殷牧垣此前的一出,赵荼黎不敢再在剧组呆太久,索性进度慢,拍摄地和学校并非十万八千里,他直接跟导演请了假。 楼陌教育他不该断送学习的机会,赵荼黎一哂:“留在那每天被sao扰?” 他说这话时对着手机,桌上一块小镜子里很诚实地映照出赵荼黎的表情,他一愣,原来自己把强装的善良和幼稚剥去之后是这样一副不讨喜的样子。 少时的赵荼黎过得与幸福二字无缘。 生活的地方不是大都市,十几年前甚至还有些民智未开的意思,单亲家庭这种放在如今十分普遍的现象,在他小时候是被取笑的谈资。赵荼黎父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小,母亲不常提起过去的事,因而几乎没给他留下什么阴影,只是后来邻里总是冠以“没爹的孩子”时,才察觉到原来没有爸爸对他人来说是很值得在意的。 无忧无虑的面具一旦戴上就很容易根深蒂固,赵荼黎要宽母亲的心,不能让她想太多,演过火变成了没心没肺。家中条件不差,一到念中学时他就考去了外地,从此跟母亲披着亲人的皮,过着陌生人的客套日子。 他没多难受,应是习惯了。 同学听说他单亲时多半会唏嘘,私下明里暗里都帮衬一些,赵荼黎以前不爱受人恩惠,更看不惯旁人一副同情心泛滥的样子。长大后懂了事,独自在外打拼,所有的规划自己拿主意,活得自由自在,游刃有余。 许多年过下来,早就把喜怒哀乐藏进不知处。如果有人偶尔给他点罕见的温柔,内心饶是再硬成了石头,水滴过也会留痕。 情绪不外露惯了,到现在成了自然,反倒是曾经孤身时的油盐不进更加让他无所适从。 所以当发现这张成了大人样貌的脸上蓦然浮现出不圆满的童年时常常一戴就是一整天的简化版愤世嫉俗,赵荼黎有那么一刻的失语。 赵荼黎默默地把那块镜子扣在桌面上,翻着眼皮望向书桌上方悬空的一盏护眼灯,被光线刺的眼眶发热的疼,这才终于缓慢地收敛了突如其来的潮汐。 他的内心犹如苍穹笼罩的海,没有星辰,更无月色,偶尔翻涌一阵浪潮,又被自己不声不响地压下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沈谣一般睡得早起得晚,切实地演绎着什么叫睡觉乃人生大事。好在他对睡眠环境没有要求,就算江久开公放打游戏,他耳机一塞也能安稳入眠。 只是有人打扰得不到好脸色,江久偏偏要以身试法。 这天晚上沈谣早早地把自己埋进了被窝,开着空调的宿舍温度刚巧能裹着被子做美梦,他还没来得及阖眼,一只手就不依不饶地掀开了床帘把人拽起来。沈谣还郁闷着,江久把凳子往他床边一放,随后朝另一边写作复习读作划水的赵荼黎呼来喝去。 “小黎过来,跟你们商量个事。” 沈谣打了个哈欠,眼睛顿时水光潋滟,他好整以暇地把枕头抱在怀里,懒散说:“学长,你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讲么,我好困。” 江久不理他,直奔主题:“我答辩过了,作品交了,现在签了个工作室就在本地,打算在学校附近租套房住,你们俩要一起么?” 赵荼黎和江久熟的程度是相对于其他人而言,他此时衡量利弊,直觉没有坏处,再加上江久一走要独自面对沈谣实在有些不乐意,便点头:“可以啊,以后会经常在外面,学校的门禁是挺不方便。” 得了一票,江久满意点头,转向另外那个——正心不在焉地听了一耳朵闲话,然后眼睛微闭,下颌抵在怀中枕头上,睡得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如磐石嵬然不动。他眉角抽搐,半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无,直接一巴掌扇在沈谣头顶。 “……哎,住吧。”沈谣说完这句话,立刻重新倒下了,把自己裹成一只休眠的蚕。 江久疑惑地说:“他到底有没有听懂我们在商量什么?” 赵荼黎:“大概是有的,杀伐果断,有大将之风。” 决定就这样草率地全票通过,而后几天,江久联系好了离学校很近的一套复式三居室,不大,浴室洗手间公用,房东是学校老师,给他们打了个折。搬家更是水到渠成,东西多些的是学长,赵荼黎没有囤聚的习惯,至于沈谣,此前分手时似乎扔了不少行李。 直到马上就要搬宿舍,沈谣才回味起那天临睡前自己做的决定是不是有点潦草。 江久矜贵地一抬下巴:“晚了,交房租吧你。” 旁边杵着充当人rou背景的赵荼黎不声不响地把自己的行李箱提起来,正要跟着江久往外走,沈谣突然拉了他一把。 一行三个人都停了,沈谣指向旁边落了灰的桌椅,上面还放着笔筒和几本书,床上是整齐干脆的光板,挂了个蚊帐。赵荼黎刚要问怎么了,话冲到舌尖,他突然想起,宿舍里一直缺席的某个人是导演系的陆之远,第一天见到沈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