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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你怎么跟吃了炸药一样?” 沈诀皱眉道:“谣谣事业刚起步,你就让他演同性恋,以后怎么办,靠这个搏出位在国内行不通。你老是把国外那一套搬到这边来——别拿我弟弟前途开玩笑。” 沈钧翻白眼:“说话没大没小。他要能把这个角色演好,我保他明年金橄榄影帝,国内歧视这点就去国外,你罩着我捧着,小二又不傻,能差到哪儿去?” 沈诀深深觉得他在祸害自己的宝贝弟弟,于是沉默地嗑瓜子,拒绝再和他说话。期间剥了个橘子塞给沈谣,后者一直看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吵架。 他接了沈诀的橘子,啃完,跟他掏心掏肺地说: “哥,我已经答应他了。” 金棕榈和金狮影帝、国际知名男演员沈诀同志,差点被这看不懂脸色的呆逼当场气死。 而另一个当事人赵荼黎,在沈家叔侄不明就里地辩论时,发了好久的呆,终于从沈谣那半吊子的话里揣摩出了蛛丝马迹。 他先是欣喜若狂,接着期期艾艾,说不上是个什么心态。好似全身的血液都涌到心室里,再循环到四肢百骸,每根神经都在跳踢踏舞,把他大脑中其余的杂念全都掀翻,布置成了一片纯粹的雪原。 赵荼黎收敛神思,躺在这片干净的白茫茫大地上,发现了他迄今为止才挣扎着从飘雪的冻土里生长出来的,名为喜欢的幼苗。 “我大概要和他演恋人了。”大致翻过一遍剧本、知道了走向的赵荼黎欣喜地想。 他大年初一静不下心,几乎要在小居民楼里闹出广场舞的动静,被母亲呵斥几句才罢休。赵荼黎扑到桌子前,把沈谣发给他的PDF们统统宠幸了一遍,借以冲淡自己过分的激动,显得不那么傻缺。 低垂的夜幕笼罩,赵荼黎趴着,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笑得兀自开心。 他的喜欢方才破土而出,不带一丝利欲熏心,单纯得仿佛中学生的初恋那样勇敢,汹涌却找不到发泄口。此时他像是在崇山峻岭间找到了一个被乱枝杂草掩映的小孔,仿佛若有光,他战战兢兢地走进去,大约就是一个崭新的桃源。 赵荼黎那天在空调熏暖了的房间里趴在桌上睡着了,梦境久违的安宁。 然后他的重感冒迫使唐韶齐把后续宣传的名单里把赵荼黎划掉,没好气地怨念了一通。赵荼黎发了个微博表示遗憾,戴着口罩,萌萌哒。 沈谣评论:南方避寒[微笑][微笑] 头晕眼花的赵荼黎躺在病榻上,咳得死去活来,捧着手机嘶哑地给沈谣发了条微信语音骂他:“智障,我看到了你在嘲笑我!” 对方痛快地回:“也是没听说过谁大半夜的跑去躺桌子,冻感冒活该。再说你体谅一下床想被你睡的心情好不好。” 赵荼黎:……我cao。 沈谣好整以暇:cao谁? 赵荼黎:……滚吧,不想和你说话。 票房一路走高,大年初四那天唐韶齐收到消息说破5亿了。成本早就赚回来,老总都挺高兴,决定加大电影方面的投入。 等两个大学生过了元宵准备开学时,唐韶齐投其所好地给赵荼黎寄了两张演唱会门票。赵荼黎喜欢的一个男歌手,他之前就提过一次,这次机会难得,唐韶齐立刻仗着职务之便给他送了最好的VIP位。 赵荼黎左右找不到人,又不想浪费,只好去敲了沈谣。 他返校当天是演唱会的日子,刚放下行李,就火急火燎地被赵荼黎抓出去。两个人开着他那辆被搁置许久的小哈雷,风驰电掣到会场,还是迟到。 一路穿过女性粉丝,赵荼黎顾忌被认出来,戴了副黑框眼镜,而沈谣却大大咧咧,说“根本没人会在意你好么”,什么都没拿。 两人到了最前排的位置,正好碰到男歌手唱完一首歌的Talk Time,杂七杂八地扯了一通心路历程。赵荼黎近距离瞻仰偶像风姿,无比满足。 唱到下一首歌,这时沈谣突然凑到他耳边,鉴于现场伴奏音太大,他的嘴唇几乎贴到了赵荼黎的耳垂,呼吸和话语一起刺激了他的听觉神经。 “这首好听!”他说话声音有点大,赵荼黎感觉鼓膜发麻,条件反射地捏住了他的手腕。 “我最喜欢这首!”回答时隔得远,他感觉自己耳朵还红着。 目不转睛地看了沈谣一会儿,他笑起来,微微仰望着舞台的角度。突然抬手,赵荼黎在他后脑勺摩挲了一下,都是情不自禁。 在对方的一脸错愕中,他意识到这动作仿佛有些亲密了。他们是朋友,都单身,沈谣是同性恋,并坚持认为赵荼黎是直男。 “直男”收回手,五光十色的灯光四面八方包围了他们。气氛很好,适合牵手,他却站成一根木桩,听完了他最喜欢的一首歌。 唱的是求而不得。 ☆、日常 演唱会还没散场,赵荼黎和沈谣提前走了。他意犹未尽地在场馆外站了好一会儿,里头粉丝们喊安可的声音挥之不去。 “干嘛提前走?”沈谣拿着摩托车头盔问他。 “等会儿太挤了。”他抬脚上车,拍拍后座示意沈谣上去,状似无意地说,“你不是特别嫌弃人多的地方吗,上回说逆向头晕。” 沈谣说:“啊,是有点。” 里面热火朝天,还有没散去的激情。沈谣跨坐时单手环过赵荼黎的腰,然后迅速抽离,稳稳当当。春天未至,赵荼黎穿得挺厚实,可这若有若无的一抱还是让他脊背整个的酥麻,仿佛过电一般难以言喻。 去的时候紧张,回家途中时间充裕,他开得慢了些。已经十点多,路上游荡的行人变少。赵荼黎没来由地想,是不是每次他和沈谣得以独处,都是在半夜的街道。 背后的人一直不吭声,位置太小,沈谣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后背上了。街灯的映照下,柏油马路流光溢彩,近处是万家灯火,市中心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隔得太远,仿佛几颗地平线上的星子。 赵荼黎开车用心,连什么时候那人轻轻地再次抱住他都没有觉察。 回到住的地方,沈谣摘下头盔发现上面一层水雾,若有所思的说:“怎么下雨了。” “今年第一场雨。”赵荼黎说,把他往电梯间推,“算一算日子,这不是快到二十四节气之,雨水,了么?饿了吧,我们叫外卖吃。” 沈谣纠结地说:“你对外卖小哥也太不友好了……这还下雨呢……” 赵荼黎:“废话少说,吃不吃?” 立刻反目:“排骨饭!” 赵荼黎一手撑着电梯间的金属墙壁,笑得要蹲下去。 到家门口时,赵荼黎刚要拿钥匙,门却从里面开了。接着殷牧垣这衣冠禽兽走出来,三个人目瞪口呆地对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