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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虽然有一定概率在流和流沁其中一方明显不支时,让败的一方帮忙把胜的一方一起干掉,但也有可能弄巧成拙。万一对方想的是“宁愿死在自己手里也不愿死在别人手里”,因被激发出了同仇敌忾之心而联合就不妙了,而且,两个剑修正直纯粹,竟然完全没想到这一点,也让两只鲲鹏叹息。 为了呵护同伴那颗干净的心,还是不要提这个了吧。 妖王回答了剑修们的问题:“说点刺激流的话会让他心智大乱,不过也有可能让他更为坚韧。” 三个出身射月谷的修士:“…………” 不知道请直说,谢谢。 第一次这样吐槽爹爹的邵羽在池水之上走过,来到天地元胎之前,好奇道:“这个真的没法破坏?”他戳了戳那白色的外表。 “烧鱼——” 邵羽倒了下去。 ☆、第207章 长河 玉池。胚胎处。 突然倒下的青年整个身体都浸在池水中,很快被看上去并不深的池水淹没,于歌快速抢上,抱起了伴侣的身体,却无法唤醒他失去的意识,更无法阻挡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 “邵羽?烧鱼!” 方才自己被流扔向池水中心,也触碰到了这天地元胎,可并没有什么变化,只能感到粗糙的表面,仿佛那胚胎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一般。 可为什么邵羽会? 他焦急而恳求地看向了鲲鹏,期望妖王能够拿出什么方法,突然发现素吾脸上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骇然之色,即使很快收敛,也叫人难以忘记。于歌惊疑不定:“爹?邵羽怎么了,我们该怎么做?” 金丝熊抬爪戳了一下那静止的胚胎,什么都没感觉到。 它将飞剑变大些作为冲浪板,在玉池中梭巡,神识探入池底,也并没有找到任何除了池水以外的杂质。 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事实就是,玄鱼碰了一下这个白色的大东西,就失去了意识,而且正在消散?这不合理啊!金丝熊急得都要脱毛了。 素吾双眸深沉,道:“天纵印呢?” 妖王踏入了玉池,抚摸着儿子变得冰凉的脸庞:“他的身体和意识正在被元胎吞噬,这时候,只有镇压的法则,能够将他留在此世。” 于歌沉浸在巨大的痛苦当中。 天纵山还在下界。 鲲鹏朝他点了点头:“仙器会回应主人的召唤,只是打不破两界隔膜——你有什么方法,就用吧。” 将邵羽的身体交到其父手中,于歌站起来,唤出射日弓。 素吾脸色苍白,沉默着将一根翎羽交到它手中,在接触到时,于歌才感受到其中蕴藏的沛然之力。没有时间了。剑修果断将这根翎羽佩上本命飞剑,以剑为箭。 白星,射日弓……帮我吧。 说起来,白星和邵羽应该是情敌的关系,我这时候寻求帮助是不是会招她埋怨? 压力太大,于歌无意识地想起来些不甚相干的东西,奇异的是,在这种状态下,他反而进入了一种莫可明说的境界,心神空明透彻,整个人仿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掌控射日弓,调整着角度,一部分联动着天纵印,感应着它的方位。 此为化神先兆。 没有分出心思去体会自己的进展,于歌站在高空,锐利的目光在每一寸土地上飞快扫过,陡然停住。 箭出! 太阳真火将翎羽燃尽,火焰蹿升,剑芒暴涨,如同一颗陨石一般砸向仙界与凡界连接之处,带着一往无回的气势。 而真正的接触却又是极安静的,没有惊天动地的爆裂,没有石破天惊的巨响,地面无声地被溶出一个巨大的空洞,透过它隐约可见九重天里的云朵,还有在不断撞击着试图到达主人身边的天纵印。 发现了旁边多了一个窟窿,天纵印缩小了穿过去,赶紧飞来,又按照于歌的心意,缩成印章大小,压在了邵羽丹田上。 收回光芒黯淡的本命飞剑,于歌坐倒在地,喘息着道:“邵羽没事了吗?” 至少身体不再变得透明了。 金丝熊关切地乘坐冲浪板来到徒孙身边。 妖王见此也松了口气,沉凝着道:“我们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接下来就看素羽自己的了。” 于歌喃喃:“我相信他。” “喵嗷!” “喵喵喵!” “喵呜呜呜~” 一大群猫和一大群鱼从天纵印里掉了出来,堆成了一座小山。 天纵山飞起来的时候,只是把厉桓和阮朦这两个人扔出去了,植物和动物还留着,等它变成印章那么大,又要发挥力量去增强“镇压”的法则,就没有余力去维持山上自带的须弥芥子了,最先被丢出来的,就是占地方最多还在不停乱动的两个动物族群,猫和鱼。 玉池的池水被检验出没有问题,并且是仙气的液态聚集能更好地滋养里面的事物,邵羽的身体还浸在其中,天纵印也是一样。被甩出来的鱼落入营养极其丰富的水中,欢快地游着,而被甩出来的猫则—— 皮皮猝不及防呛了几口水,爪子扑打着水面,什么都没看清就挣扎地大喊:“主人救命啊!” 群猫跟进大王:“喵喵喵喵!” 被撞翻的金丝熊号冲浪板:“叽叽叽叽!” 素吾&于歌:“……” 射日观的掌门摊了摊手:“爹,我脱力了。” 素吾:“……” 存活了亿万年的、受万千妖族景仰、实力高强的妖王陛下只得将那些猫都施法捞了上来,哦,还有一只憋屈的金丝熊。 落汤猫&鼠:“……” 形象十分狼狈。 猫咪们聚集在眼熟的于歌身边,皮皮在邵羽和于歌之间来回打转,急声问:“主人怎么了?于歌你没事吧?” “嘘,”剑修的双眸中闪动信任、希望、真诚的光:“等着吧,烧鱼睡一觉就会醒了。” 邵羽沉浸在时间的长河里。 那真的是一条很长的河流,玉带横波,美不胜收,他好像在漫步,又好像在赶路,逆着水流动的方向竭尽全力地想到找到长河的源头,尽管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心底的冲动驱使着他必须去做。 恐惧和不祥如影随形,似乎在预示着苦涩的果实。 他最终走到了源头。 不,那并非源头,甚至并非尽头,河流竟不曾中断过,如同一个没有首尾的圆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