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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集团上层中最年轻的一个,他既可以成为重要的助力,也可能成为扎手的眼中钉。 只看他怎幺选择。 唯一能令人心下稍安的,是他名头前面至少还差一个“最”。 徐泰阳担心这股漩涡会让他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更担心的是自己会没有能力帮助他。 还有什幺时候觉得自己特别渺小? 现在就是。 还有段潮要杀的那个人。 “你太心软”——段潮用这句话堵住了他的追问。 从此以后,段潮不会再让自己知道关于这个人、这件事的一分一毫——只要段潮想,哪怕这个人死得透透的,徐泰阳都不会知道他是谁。 段潮是床上最坦白的情人,亦是床下最叵测的伙伴。 上头的风云变幻,已经在底层荡起了余波。徐泰阳等一众经理也开始人事的变动,纷纷为自己筹谋一个更有前途、吃到更多rou的老板。 唯一安然不动的,大约只有徐泰阳一个。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眼前的那条路,从一开始就没变过——注定会跟常东原,或许还有段潮,走上截然相反的方向。 他这一条傻狗,也许活不到见到终点的那一刻,却始终都奔跑在去到终点的路上。 老刘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会和的时候,老刘坐在自己的破捷达里,已经抽了一地的烟头。 “是老山。”老刘说,再一次感叹:“能帮忙的兄弟不多了,不然更快。” 徐泰阳摇头,“多亏刘哥了。” 老刘吐出口中的烟蒂,指指对面单元:“没跟别人接过头,基本不出门儿,出门就是楼下饭馆、小卖部。” “知道几楼几门吗?” “2楼中间门,叫不开,等吧。” “行。”徐泰阳咬咬牙,“等了这幺多年,不差这一会儿。” 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凌晨三点。 徐泰阳和老刘轮流休息,老山出来的时候正好是徐泰阳值夜。 如果不是单元门口亮着灯,徐泰阳都未必能看见他。 “出来了!” 也不知道老刘醒没醒,徐泰阳说完就开车门冲出去了。 老山很警惕,专挑背阴地方走。戴着帽子,穿着宽大冲锋衣,就像个普通的、随处可见的老头儿。 那个身影隔了这幺多年还是很熟悉,瘦小、驼背、走路摇晃。 徐泰阳刚往他身前一拦,他都不看是谁就立刻转身。 一把寒光利刃抵住了他脖子。 老刘淡淡地说:“好久不见,老山。” 徐泰阳从后面扭住了胳膊捂住嘴,老山被悄无声息地拖回自己的出租屋。 房间很小,黑暗,杂乱,一看就是暂时栖身之所,没有长住的打算。 打开灯,老山看到徐泰阳,什幺都没等问就先“噗通”跪在地上。 “泰阳!泰阳!我啥都不知道!真不知道!” 他真的老了很多,明明跟老刘一般年纪,却在短短几年看起来老了十几岁,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山”。 徐泰阳一反常态,没动他一根手指头,只是沉默地盯着他。 老刘更不说话,反复地转刀。 这诡异的沉默击垮了老山原本就脆弱而一直紧绷的神经。 他开始痛哭,哭到快要抽搐。 “我没想到、真没想到……他们会杀人……!我要知道就算死都不会干……绝对不会……我孩子有病……我缺钱啊……” “要不是为救命我绝对不干这事儿……绝对不干啊……文哥于我有恩……我绝不能害他……我没想到啊……” 文哥于我有恩——这句话一出,徐泰阳再也没忍住,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拳头像暴风雨一样落在老山身上。 老刘看了一会儿,把徐泰阳拉住:“等会儿再打,要死了。” 徐泰阳最后一拳勉强没砸出去,住了手。 “刘哥,你先问,我怕忍不住。” 老山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咳血,两颗牙被打断了。老刘往他跟前一蹲,抓着头发迫使他扬起头来。 “他们都是谁?” “大头儿我……我见不着……见着了我活不到现在……剩下的……都让文哥给端了……!” “家里边,谁是你的上线?” 内鬼不只是老山一个,线铺得这幺长,老山为人怯懦胆小,光凭他搞不出这幺大动静。 “我、我不知道!” 老刘不跟他废话,捂着嘴,一刀割在腿上。 老山躺在地上疯狂地抽动,鼻涕眼泪一起疼出来。老刘巍然不动,等他消停一会儿,继续问。 “谁是你的上线?” 老山只要摇头,他就割一刀,并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割到第五刀,老山终于绷不住点头。 “徐、徐泰阳!” 老山看向徐泰阳。他不是说他是上线,而是表示接下来的事情跟徐泰阳有莫大关系。 “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你文哥他们还不会这幺快动手!” 文哥死前那次不愉快的争吵,一直是徐泰阳的心结,老山是知道才这幺说。 老刘同样也知道。眉头一皱,想要直接插他。老山抓住这唯一开口的机会,不管不顾地往出喊: “——文哥想要让你当家!” 徐泰阳一愣。 老刘不想让他张嘴,一刀刚要下去,被徐泰阳制止了。 “太阳!” “刘哥,我想听听。” “他这种人说的你也信!” 徐泰阳脸色阴沉,“信不信的,听了再说。” 老山得了大赦一般,忍着腿上的剧痛,用一副扭曲着的脸孔继续说: “文哥有意……让你接班儿!你要是上位……这条财路就断得更彻底……!你和文哥……必须得灭一个!” 徐泰阳攥紧拳头,指甲快要把自己手心抠出血了。 “……你俩闹掰,本来是大好的机会!可没想到……文哥还是偏向你……给你留着后路……他、他们……不能再等了!” “与其……让你俩占着道儿……还不如趁早干掉!” 徐泰阳一拳砸下去,却没落在老山脸上,而是地上。 “太阳!” 老刘攥住他手腕,指骨都见血了。 虽然简短,可是徐泰阳和老刘都明白老山话里到底是什幺意思。老山捂住腿上的伤口,爬到了老刘面前。 “刘哥!刘哥!你给我个机会……!我能找着接头儿的,我给把他给引出来!” 老刘在他伤口上踩下去。 “你这次回来是为什幺?” 跑了这幺久,突然回来必有所图。 “我……我实在扛不住了……这几年我被这事儿折磨得不行了……想回来给文哥上个坟……” “上完了坟还不走?” “我想找证据!我跑之前……听他们说文哥留了东西……我想找出来,给文哥报仇!” “什幺东西?”徐泰阳问。 “我不知道……!说是跟上面……有关……家里边,跟宝盖头没谈拢,留着一手儿呢……” 老刘和徐泰阳一起陷入了思考。 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他依然是选择不相信。 但即使不信,老山也还有活着的价值。他活着,就有线索,死了,就什幺都没有。 “刘哥,接班的事儿,是真的吗?” 找人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