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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然的转头看向外面,明明是大好的阳光,却时时能感觉到的透入骨髓的寂冷和孤寞。 邵堰坐在大医馆的内室中,等着大夫来给他换药,车夫去外面包药去了。这家大医馆是都城中最好的一处,不仅是医术,这里的草药出诊费都是极低的。 “公子,您需要先等着会儿了,今日许大夫坐诊,他刚刚出诊了,店里只有抓药的伙计,您这腿伤啊,是御医看过的,看是不能让一般的人看了乱诊” 眼看着要中午了,邵堰只好让车夫去买了饭吃,他一个九尺汉子少吃一顿都饿得慌。 车夫前脚出去,后脚店里的小厮就将饭送进来了,四个小菜,一碗米饭,小厮知道邵堰的身份不普通,甚是好生招待,将饭菜都端到跟前,还连连赔不是,烦忙公子了。 邵堰刚好正饿着呢,夹了一口菜,吃完便不动了,盯着面前清清白白的四个素菜,目光变得深沉。 “公子,可是不合您胃口?您的这伤忌荤腥,您要是觉得太淡了,我让后厨添点油水——” “不是”菜味清甜可口,没有问题。邵堰却知道这种含在口中的清甜化至喉中时有股清香的苦味,让人虽然一时接受不了,但口中的回味却能久久不散。 他缓缓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口,抬眼问伙计,“这饭菜是谁做的?很好吃” 那小厮舒口气,“是店里的伙计,小的还以为公子吃不惯呢,要不要再给您盛点,您看这” “你将做饭的人带来,就说我有赏,去吧” 那小厮走了之后,邵堰却盯着饭菜怔怔出神,喜欢在饭中添上药草的粉末,喜欢这种入口的清淡苦味,喜欢将米饭用荷叶包裹着蒸熟,这些习惯,只有他记忆中那一个人。 而那个人此时,却是不可能出现的。 ☆、第三章.异毒传染? 车夫带着外面酒楼中做的大鱼大rou回来了,邵堰正在拨弄眼前的饭菜。 “大人,您吃这,这我来吃”他说着准备帮邵堰换上荤菜,却被他制止了,“你去把你买的吃了,我就吃这个” “这不好吧,大人啊,您可别为难奴才了” 邵堰闷头拨菜,不一会儿就吃了一半,医馆小厮带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娘,邵堰给了奖赏后就让出去了。 确是他多想了吧。 小厮拿着和厨娘平分的奖赏,绕过走廊和一个人迎面碰上,那人眉目清秀,一身仅青色素布,他拦下小厮的路,不悦的道,“你拿错了,将我的午饭送了进去。” 小厮不客气的绕过他,“咱这里所有人吃的饭都是一样的,你单独开了小灶我没告诉掌柜的,你就应该感谢我了” “后厨已经没有饭了”细看之下,那人年纪不大,眉宇之间却尽是气质冷漠,他面无表情的说。 小厮一弯腰,拘礼,做出个讽刺的笑,“没饭啊,没饭您就饿着,您的饭也不是我吃的。”说完就晃悠着掂着手里的银钱走了。 小厮刚走了两步突然脚下一软,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口中吐出沫子,摔倒在地上,那人缓慢的走过去拾起小厮掉落的银两,一眼都没有施舍给地上的人,漠然离去。 邵堰被车夫扶上马车,空隙之间刚好看到有人匆匆抬着口吐白沫的小厮跑进药堂。 车夫也跟着瞅了一眼,给邵堰解释道,“刚刚就是送饭那小厮,中毒了,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他一拍脑袋,“大人,您刚刚吃的是他送来的饭吧,快,咱进去让大夫再给看看,也不知道送饭的时候手洗干净没” 邵堰拍拍车窗,“走吧,没事,多大的事儿,要有毒,现在早就发作了,已经过了午时了,宫里的人要送折子来了” 刚把奏章的初批完成,邵堰叫了声管家,进来的却是个脆生生的少年,大概有十六七的模样,白白净净,朝邵堰行礼,“大人,您需要什么?” 邵堰伸个拦腰,将自己包扎成粽子的左脚放到地上伸一伸腿,“管家呢,我在府中没有见过你” “大人,奴才是管家今日刚买下的,来给大人当侍卫,奴才名叫绛月”小孩走上来干净利索的将桌上散乱的奏折收起来,问,“大人,您要用膳吗?” “传吧。你来当侍卫?你会功夫吗”邵堰好奇的问,管家以前就总是说让邵堰出门带着小厮,他自小习武出身,就不习惯有人随身伺候,现在这是管家仗着自己脚上有伤,没理由拒绝了。 进来传菜的人低着头将菜盘摆好,正准备退出,邵堰乐了,招呼那小孩走上前,又将绛月叫上来,大眼一瞅,哟,两个,还一模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我叫绛星” 邵堰哈哈笑起来,管家笑眯眯的走过来,“大人您还满意吧” “你这老家伙,从哪里招来的两个孩子,一个月,一个星,还真——”邵堰的笑声突然止住,他想起来了,不是上辈子没有,而是他没有注意过,那时候他天天忙着朝廷的事,后来成亲之后又被那人牵了心神,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府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下人,绛月绛星就是寻常少年的模样,不俊不丑,按照这样来看这两个孩子上辈子就在了,至于为什么他到死也没有发现,这也是个要调查的事儿。 邵堰发现即便自己经历过的事,现在想起来,也是处处有玄机,否则,他又怎么能被人在眼皮底下谋了反呢。 过去他在军中的行事风格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现在,既然有人敢跟他下一盘棋,就算他不会,也定要搅得那人天翻地覆,扼杀所有鬼胎。 春景正好的时候,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两天,雨一停,天气就热了起来,外面的景象好像也变得热闹起来。 街上的王孙侯爷,姑娘丫头罗衫折扇在街上约出来观景游玩,柳树枝头站着的尖嘴黄毛的小莺鸟欢喜的落了整个树梢。 邵堰正在皇宫中看皇帝习武,自从他成为丞相这数年载已经很少碰过刀剑了。 前世的最后的那五年,那时的皇帝刚刚出落成男人,半分青涩,半分成熟,和他一同坐在大军的营帐前,低头擦拭手里的刀剑,问他,如果他死了,先皇在地下一定会责怪他没有守好国家,对吗。 ——皇上,是臣没有守好坤乾,让这繁华浩世成了炼狱。 ——邵卿,你心中的苦比朕少不了多少。父皇夺了他的江山,杀了他的兄弟,所以这报应朕应该受着。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天边被烈火和残血灼烧了半个天空。 “邵卿,邵卿?邵卿,你在想什么”皇帝伸手在他面前晃晃,剑身的白光在阳光下刺目而闪。 邵卿从回忆中猛地惊醒,面前的少年却还是七分青涩的模样,在他面前威严而纯挚,“皇上” “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