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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就能维持王爷的体力。” 杨芮脸色骤然发白,眼尾染出一片青黑的血红,眼眶漆黑低声说,“你身上可还有致命的药材?” 陈桓洛心下一惊,缓缓压下疯狂跳动的心脏,“有。杨先生的意思是?” 杨芮伸手,厉声道,“给我!” 陈桓洛眼眸一缩,衣袖下的手缓缓收紧,轻声道,“桓洛可否知晓原因?” 杨芮冷笑,凄压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旁像垂死的毒蛇,“如果你知道了这件事就会死,你还愿意吗?” 陈桓洛停下脚步,冷漠的看着他,一言不发,身体清瘦,“药没有配好,只有我才知道如何让它发挥最大的作用,我以跟随先生来至此处,亡命之徒,还有什么可言活着?” 杨芮手下微颤,左右看了看,哑声说,“我与王爷早有解决之法。军队中藏有一人,与当今皇帝有九分相似,狸猫换太子,你可知晓。” 陈桓洛心中骇然,清瘦的身体猛地一震,几乎压抑不住疯狂跳动的心肺,“城外有数十万大军。” “王爷身旁的亲卫一人可低数百人,只要能将此人送至皇宫,狸猫换太子,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许我们就能逃过一劫,哈哈哈,他们当然不会想到围攻我们,而远在皇宫中的人早就被我们换下了。” 陈桓洛微微阖眼,疯了,他疯了,就凭十几人闯入皇宫换下皇帝是绝对不可能的。 杨芮道,“毒物给我!” 陈桓洛退后一步,“先生。”他突然跪下,仰头认真道,“请允我同去。” “你?” “是,我非杀皇帝不可,还请先生同王爷众将士协商允我同去!” 杨芮惨白的脸上露出诡异疯狂的笑容,哑声道,“你起来,我会告知王爷的。” 等身边没有人时,陈桓洛扶住青灰的墙壁呕吐不止,痴痴笑出来。 让他去,只有他离开这里,才能保住腹中的孩子。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当皇帝,煜王的痴梦在他遇到邵堰的时候就知道结束了。 他只想杀了皇帝,为父亲母亲报仇,让他尝尝妻离子散绝望无助的日子。 他痴痴的笑着,声音却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茫然的无声的流泪,他错了,只要战争开始,谁都不会有好日子。 那些死尸中有多少平白牵连的百姓,有多少嗷嗷待哺的小孩子。 昏黑角落里,凄哀低低发出绝望叫声的母猫,用自己的鲜血当做汁水哺育明知道活不下去的幼崽。 就像娘亲和兄长为了护住他一样,宁肯寄人篱下艰难度日也不肯让他牵连进去。 就像,他想让自己腹中的孩子活下去一样。 他捂住隐隐发痛的小腹蹒跚慢慢走回自己的屋中。 绝望的躺在床上,蜷缩起来,他只剩一个人了,只有一个人了。 娘亲死了,兄长失踪了,邵堰也不会再要他了。 他错了,他的执念太深,到底和煜王的皇帝梦一模一样都是痴人说梦镜花水月凄惨成空。 他的手碰到床铺中一块硬物,借着朦胧照进屋中的微光看清楚手中的东西。 是一块散发着苦涩味道的木头块。 陈桓洛急忙起身,点起烛火,就着火光细细看下,发现竟然是一块菟坞石。 他几乎不敢确认,连手腕都有些发抖,用指甲刮下小小的一点碎末放在烛火下,火光中慢慢散发出清白的烟雾,细细的一缕,飘散着空中,嗅起身体发热,让他一直的腹痛几乎立刻得到了安抚。 历日以来的颠簸以及情绪变化让他腹中的胎儿也跟着受了苦,从他发现自己有孕后就常常腹痛。 放在心底迟迟不肯面对的现实让他只能自欺欺人以为能照顾好宝宝。 究竟是谁放在他屋中的菟坞石? 他突然心口一拧,有人知道他的情况了,而且就在城中,紧缩的心口一时间喘不上气来,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是谁,还会对他这般好? 知晓他的情况,却不肯现身? 陈桓洛握紧手中的东西,似乎想从上面找到一丝一毫的熟悉气息。 远离西延关,坤乾大军驻扎的地方主营帐中烛火几乎彻夜未息,一盏接着一盏换下。 西延关的地图铺在桌面上,卫霄一身盔甲与邵堰相坐低头而视。 玄黑色长袍上用鎏金滚了一层低调的金边,邵堰低头用剑身勾出几个可以攻略的地方,“守住西延关,拜虎国的人自会看清楚形势暂时不敢出兵北下。” 卫霄点头,刚想说话,眼前一闪突然一只黄白相间的毛绒绒跳到了他们刚铺好的地图上,四只小爪子瞬间拨乱营地模型,弄得尘土飞扬。 卫霄被尘土呛的不行,等尘土落下,就与一双深褐色眸子对上。 毛团一脸痛心疾首的用rou垫爪爪拍拍卫霄的手背。 哎,你不行啊。 邵堰将有他小手臂那么大的毛团抱在怀里,给他清理绒毛,“卫霄,这是你的第一战,皇上和本官都会看着你凯旋而归。” 卫霄动了动唇,低声道,“在卫霄心里,大人才是三军的将军。” 邵堰揉着毛团摇头,“我是文官。” 毛团仰头,认真的,“啾喵!” 是哒是哒,都知道呐。 他起身,夹着毛团晃晃悠悠走了出去。 卫霄低头,原本摆成战地的沙盘上四只明晃晃清晰的爪印。 卫霄,“......” 西延关外一面丘陵一面树林,风吹沙动,如同天上变幻莫测的云彩,风尘飞扬干旱难耐。 邵堰将毛团放在地上,抓一把沙子往他身上浇洒着玩,毛团傻乎乎的跟着仰躺,没一会儿就被邵堰堆成了个沙包。 他低头瞧着它笑,眉梢微耸带着风沙的沧桑和经年累月终于满上额头的沧桑,眼尾凌冽的风痕变成氤氲的柔色。 望着远处伫立在夕阳之下沐浴在太阳光灼热的火烧之下的西延城门,目光深沉。 身后是三万将士就地而席,营帐与沙堆相得益彰。 邵堰蹲着从沙堆里扒拉出毛团,,戳着它胖了不少的肚子,轻声道,洛儿。 毛团直楞起耳朵,等了好久,没听到邵堰的下文,它急忙用两只爪爪扒着邵堰的膝盖直立起身体,两只小小的耳朵直愣愣的竖着,焦急的啾啾喵喵乱叫起来。 “怎么,你也想他了?” 毛团用脑袋上两只只有小孩指头大小的硬角顶了顶邵堰的手背,水汪汪的黑圆大眼睛里满是悲痛。 咋不叫了。 麻麻呢? 毛团咬住rou垫爪爪愤恨的看他一眼,麻麻不在这儿,你是不是不爱他了! 毛团用爪爪拼命的扒邵堰的嘴巴。 邵堰唇上被他弄出几道细小的缝,渗出一点血。 他迟疑的说,“洛儿,洛儿,洛儿,桓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