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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我想打掉他 天边的明月越发佼瑕,夏沐就快要过去了。 沙漠上的圆月被勾着一丝血红的金边显得妖丽瑰魅。 陈桓洛喉咙受了毒雾的侵蚀疼的厉害,陈焕也只是跟着洛洛小时候学过些许简单的治疗,对于这种毒一筹莫展。 一身锦白素衣靠在床栏边,陈桓洛默默听着营帐外从风中传来的狼嚎声。 西延关靠近沙漠,食物水源稀少偏远,其实狼群并不多的。 如今会出现这种原因是因为狼群嗅到了血腥味跟来的吧。 毛团躲在被窝里呼呼大睡,陈桓洛揉着它的小肚子默默在心里道谢,若不是它,自己也熬不过艰难的战乱和毒雾的侵蚀吧。 他低头为自己切脉。 不离虫,子母不离,同生共死。其实它并不是真的子母,而是一种小一点的蛊虫寄生在另一种蛊身上。 只有依托才能共生而活。 因为两只虫一大一小,又长的十分相似才会被民间误认为是子母。 可子母虫能保他与腹中孩儿的命,却…… 营帐被人突然打开,又迅速的将大风掩在身后,陈桓洛的怔忪被打断,抬眸,目光清静。 邵堰端着盘子走进来,“饿了吗,刚熬好的粥。” 他环顾了一周没见到毛团,就猜到一定是躲被窝李了,“把它叫起来。天天睡,太胖了。让它找药材去。” 陈桓洛感觉手心毛绒绒的屁股又努力朝他挤了挤。 不起来!就是不起来! 自从邵堰发现这小东西是个找宝物能手后,每隔两天就把毛团抓出去干活让它在沙堆中钻来钻去。 邵堰端着药粥坐在床边,往陈桓洛的身后又加了一个垫子。 “你别心疼它,我就是想让它给你多找点药材,你的病才能快些好。” 见他一双眸子淡如清水欲说还休,邵堰只好倾身吻住他,勾着与他清浅拥吻。 被子下的毛绒绒偷偷露出个小爪爪。 一点一点把自己的从被子下挤出来。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邵堰大手一挥,白胖的身体凭空飞到了刚进入营帐的陈焕手里。 陈焕,“……” “让它出去。就知道睡。” 毛团惊慌的咕——救我! 陈桓洛拉了拉邵堰的袖子。 “有劳兄长了”,邵堰低头舀一勺药汁满满吹凉。 “嗯”,还没走进来营帐的陈焕又退了出去。 陈桓洛微微皱眉,痛苦的咽下药汁,清冷的脸皱起来像个包子一样可爱。 “再疼也要吃一点啊。肚子里还有娃呢” 邵堰眉眼笑意,用温暖的手掌贴在他腹部。 陈桓洛怔怔看他,垂眸,想了半刻后拉起他的手一笔一划的轻轻滑动手指。 我想打掉他。 他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清白的手指缓慢的写下这句话。 邵堰笑容猛地消退,瞪大眼睛,几乎不相信他写在他手心的字。 他怔怔看着面前的人,针扎般的疼痛从脚底到脑仁汇集,铺天盖地的席卷他的身体。 邵堰几乎无法相信这是他的意思。 他的手心还残留着抚摸他腹部的温度。 现在手心却仿佛如千斤旦,沉重的无法抬起。 走出去的陈焕终于想起来他要说什么话了。 皇帝的使臣还在外帐中等候许久了。营地的将领都在等候丞相了。 邵堰放下药碗,强忍着心头的恸痛大步出了营帐。他胸口起伏,无法遏制愤怒涌上心头。 无法想像那句话陈桓洛是怎么说出的。 他怎么会想打掉他们的孩子! 他喉头发梗,无法忍耐的疼痛携带着悲凉弥漫全身让高大挺拔的身躯竟然出现了颤动。 “邵兄,皇——”陈焕见邵堰站在营帐前,他刚开口,邵堰突然大步与他擦身而过,只留下那错愕之间看见的眸色。 皇帝有旨,令丞相安排完战后局面后速速归朝,又要事相告。 来送信的奴才笑着朝邵堰鞠躬行礼,“丞相大人这场仗打的完美,皇上大概又要奖赏大人了。奴才在这里先恭贺大人。” 邵堰冷淡的嗯,负手站在大漠边缘跳远远处逐渐藏于黄沙的骄阳,眼底映出幽暗的星火灼热却又冰冷刺骨。 三天后,邵堰带三百士兵从东漠沿绿洲回王城。 车队行了有五日后,西延关派人快马加鞭前来拦驾。 “大人,西延关爆发疫情了!” 战争对百姓而言就是灾难,而灾难过后伴随而来的也许不是雨过天晴的希望,而是更为绝望的瘟疫。 “再行三日便是东泽关,告诉卫将军我们会在东泽关城外驻扎营地,让他速速将疫情症状查清楚,本官会从东泽关征集粮草药材运送至西延关。” “是!” 命令军队快马加鞭昼夜不息的赶到东泽关,在城外扎营驻地,与城中的官员进行沟通交互,令他们派出人手与军队一同赶往下一个城镇为西延关收购粮草和药材。 分配大夫药材,询问病情,与王城紧急互通密信,沿路收购药材,调剂部队人手。邵堰几乎每日都忙至天亮,日日待在东泽关的官府衙门处理事情。 这一日天边晨曦刚露,土灰墙外传来鸡鸣的声音,一夜就又要过去了。 邵堰用手指按压太阳xue缓解脑中混沌,忽听外面传来吵闹声。 有人进来道,“大人,外面有位陈公子求见。” 邵堰眉宇不展,隐而不发,他知道他为何来。 从离开西延关那日起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陈桓洛乐,只是将他安排在马车中跟随军队前行。 即便如今停留在东泽关,他也一直没有回去见过陈桓洛,甚至不知道毒雾的毒是否已经解了,他是否能说话了,他在做些什么,邵堰不想知道,通通都不想要知道。 只要他每每想起陈桓洛在他手心写的字时邵堰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那人,怎么能如此狠心? 那是他们的孩儿啊,好不容易在战乱中微弱长大的孩儿,他却告诉他想要打掉孩子。 这孩子是邵堰期待了两世的,与他的。 邵堰低头,痛苦的闭上眼睛。 洛儿是恨自己吗?否则不会这么狠心的。 陈焕匆忙走进来,有些蹒跚但却走得飞快,一眼瞧见邵堰,急忙上前一掌拍在桌子上。 “你们到底怎么了!” 陈焕以为邵堰是真心疼爱洛洛的,却没想到他能放任洛洛十几天而不闻不问! 邵堰苦笑,“陈兄还是问他吧。” 陈焕一怔,眼中刻出邵堰压抑的痛苦和茫然,他看着他,沉声道,“洛洛不见了。” “他前两天一直在发烧,今日刚醒了过来。我去市集为他取药,回来之后下人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