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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缘由,他脸上刚游过一抹迟疑,身后病房内便突然传来一阵有气无力异常费劲的呼唤:“卓炎?” 怔了一下,魏卓炎侧眸望向身后虚掩的病房门。 不过方要做出回应,他便和肖忆、严天一同听到一阵不小的钝物砸地声。 面色倏然一紧,魏卓炎像是在局里听到警铃般动作迅猛地回身推门而入。 站在外廊的肖忆皱眉朝屋里望了眼,紧接着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人正半撑在地上,显然刚摔倒,面部褶子像是被全部激活般,生生浮动在有些松弛的皮肤上。 也没细致思考妥不妥当,肖忆立刻毫不犹豫地大步迈进那病房,帮着魏卓炎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把女人架起。 没来得及顾上向肖忆道谢,魏卓炎把母亲扶上床沿,紧绷的眉梢随时能刻下深壑:“妈你没事吧?伤着了么?”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伸手拨开女人袖子检查。 中年女人注意到儿子身后还站着两个陌生男子,免不得一阵局促,伸手覆上魏卓炎手背温和地拍了拍,示意他停手。 抬眸看向母亲,魏卓炎才意识到劈头盖脸在俩陌生男人面前掀母亲衣服终究是不妥当的,急忙抽回了手。 向肖忆道了谢,魏卓炎左右询问了一番,确定母亲身上没什么大碍才稍稍放下心。 对方就是想下床看看,没想到大意绊了一跤。 调侃着自己人老了连走个路都不省心,中年女人露出一抹淡笑,自嘲着摇头。 已经站在屋子里,肖忆便也关切了两句,脸上满是罕见的温柔。 最终跟魏卓炎母亲客套完毕,由魏卓炎把他和严天送到长廊上,肖忆脸色才恢复了先前的沉静。 谨慎地把病房门关好,魏卓炎转头看着立在窗边看着自己的肖忆,露出惨淡一笑:“刚才的事,谢了。”叹了口气,魏卓炎侧开眸,“我母亲她腿脚不太灵便。” 这会儿,魏卓炎脸色黯淡不已,像是突然泄尽所有精力,疲惫至极地单手揉上发梢。 对于突然把亲人状况展现在陌生人面前,他明显十分不自在。 凝视了魏卓炎一会儿,肖忆才慎重开口:“阿姨她——是因为什么住院?” 魏卓炎脸上惯常的自信决断已然完全消失,此刻只剩下隐隐绰绰残灯般的倦怠:“她高血压有点严重。” 实际上自己母亲患的是早期老年痴呆。 最开始魏卓炎还不太能接受这种事情,认为医院诊断有误,毕竟自己母亲还不到65岁。 不过后来几次他亲眼见识母亲逐步的健忘和偶然的恍神,便也明白有些东西就算自己跟自己否认,也必然无法逃避。 “是么。”看魏卓炎那个脸色,肖忆知道不可能只是对方形容得那么简单。 视线也渐渐黯淡,他有意无意地侧眸望了眼先前自己来探查的病房方向,语气莫名低下去不少:“平时得注意调节调节,吃药降压。” 苦笑,魏卓炎抬眸望了眼肖忆,看着对方若有所思的脸,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两个男人杵在走廊上突然沉默了下来。 半晌,魏卓炎才听到身边肖忆突然低沉冒出一句:“平时换班的时候,多来看看阿姨吧。” 魏卓炎皱眉望向肖忆。 “多陪陪她,心情好了,血压也会缓解点。”唇线浅淡地勾起,肖忆真挚地看着他。 怔了一下,魏卓炎会意点头。 对方此刻的眸像是幽寂深海,坚定又带着些鼓励。 魏卓炎就这么凝视了会儿这个话不多却句句精炼的男人,才突然回忆起对方先前向自己询问的问题。 转眸思索了一下,他刚要开口,口袋却再次传来一阵手机震动声。 知道自己这手机从来只接紧急事件,魏卓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确定是晋洋发布的接警通告,魏卓炎捏着手机草草瞄了眼旁边认真盯着自己的肖忆,立刻向那边确定自己马上到。 临走时跟肖忆匆匆打了个招呼,魏卓炎侧身风风火火进了病房门。 跟自己母亲交代了两句,他便飞身而出,百米冲刺般向走廊尽头冲去。 目送魏卓炎那英勇身姿远去,肖忆双手缓缓顺入口袋。 和家人见面,俨然成了一种奢侈。 沉默着,肖忆再次朝和魏卓炎母亲所在病房相隔房间望了眼。 像魏卓炎这种时不时就被召唤离开的工作方式,肖忆明白对方调节个人生活和公众需求的艰辛。 想着自己救命恩人也许就是魏卓炎认识的同事之一,他那颗沉寂的心又免不得动荡起来。 今天离自己几年来搜寻的结果前所未有地接近,他甚至能感到神经因为激动和紧张引起的太阳xue绞痛感。 先前构想的和恩人见面的场景再次鲜明起来,肖忆忍不住伸手按上隐痛的太阳xue。 待他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有些抑制不住的颤动。 ☆、09重逢 ** 傍晚6点。 肖恒蜷着腿,坐姿别扭地缩在医院二楼走廊一条长椅上,目光灼灼地瞄着其中一个房间。 直到视野中那护士把一大束鲜花送进了那病房门,他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收敛了些。 两个手扣在一起握紧又松开,掌心挤满冷汗,他脸色就像是刚跑完马拉松,带着惨淡和倦怠。 整个长廊里不少病人走走停停,他却像不受任何人影响,打桩般扎在椅子上,门神一样一直盯着那半虚掩的病房门。 他已经在这医院呆了几天。 自从肖忆公司出事那天晚上,他就一直密切关注着两个伤者现状。 每次偷偷溜过来,他还得编一套天花乱坠的理由糊弄吴朔迁和他那帮狐朋狗友,以遮掩住自己从那天起一直受煎熬的良心。 就这么丧家犬一样呆了快俩小时,他最终装作路人甲的样子在那俩伤员门口匆匆瞥了一眼,才活动了下僵硬四肢,神色凝重地溜达出了医院。 街边的雪还有不少没消融,入夜后更是想方设法地攫取周遭一切暖意。 肖恒只感觉两条裤腿飕飕地灌风,忍不住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抽起肩膀。 别说,刚才在医院形单影只跟守灵般等候的他还没那么鲜明的寂寥感,这会儿小风一吹,带的发梢在劲风中摇曳,他盯着地面自己被路灯映出的狭长身影,莫名其妙有了种前所未有的悲怆感。 双臂抱肩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取暖,肖恒走着走着心情就越来越低落。 迎着那寒风,他抬眸瞅着街边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有那么一瞬有种前所未有的迷失感。 他现在状态相当矛盾,心下压制的闷火蠢蠢欲动,但每当想发泄时却又无缘由地偃旗息鼓。 一想到这一切都和肖忆相关,他又恼火地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