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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缝K/T/Z/D/G车就让路,靠边儿一停就是半个多小时。 首都站也没下去多少人,反而上来不少人。进了华北气温接近零度,即使后半夜,摘了雷锋帽,脱掉军大衣,也不觉得有多冷。 “没买票的,把票补一下。”列车员拿着跟黄牛同款打票机挨个车辆吆喝补票。 摘掉雷锋帽,脱了军大衣的小伙子,俨然成了整列火车的颜值担当,即使窝在一群民工里,头发乱蓬蓬的依旧是凡是路过的就撇上几眼。 头发乱成鸡窝的男生起身掏钱:“你好,下站到哪里?” “下,”列车员大姐刚说一个字,抬眼一看,差点忘了跑了十几年的线路站点名,“下站啊?下站津市。” “补到津市,谢谢!” “哎!不用客气!”大姐神情愉悦,花容满面,仿佛春天来了似的神清气爽。 “嚯嚯嚯~~~”一个cao着浓重方言口音的中年男人,看着列车员的背影一直笑,“帅娃子,阔以耍脸,不给钱,也母的问题。” 帅娃子顶着鸡窝头,回了个笑,起身去洗了把脸,放水。 津市火车站,多辆列车同时进站,东西南北四个出口均挤满了人。 接站的人,谁也无法第一时眼就在稠密的人群中找到目标。 接站口,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一个带着大红耳机的男生,两手插兜,挺拔的立在出站口一旁,耳机紧扣在耳廓外,重金属摇滚音乐屏蔽一切嘈杂,微扬着下巴,额头正中美人尖的发xue儿卷着自来卷发,懒懒散散的分向两侧,来了个大中分。 重金属摇滚纯粹是为了接站,才下载的,听的他直想掏耳朵。 出站的大批人群里,瞥了有千百眼,总算让他找到了目标。扬起长臂,高过平均身高的男生,再加上长臂一挥,很多出站的人都不自觉的望向他。 也许,‘茫茫人海中遇见你’这种桥段,真不是没有。 “舅……”男生只喊出一个字,高高扬起的手仿佛定住一般,因为有人抬眼皮瞅了他一眼,淡蓝色口罩之上眉眼清淡,可是瞥来的眼神仿若冷凝般,让呱噪的空间顷刻成冰。他目光追着那个人的身影移动了好几米,眼看这个人走进,忽然四面八方蹿出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清一色黑西服。 人群被推搡开,叫嚷声一片,有人摔倒,有人在拔腿狂奔。 “哎哎!往哪撒嘛呢?你家老人家在这儿!”一个三十多岁,衣着讲究的男人,一把抓住带红耳机的男生。“小猴子!听见了吗?” 目光追着拔腿狂奔的人消失在人群中,被叫小猴子的男生,大名侯岳,拜他的姓所赐,他有更拉风的外号——“猴哥”,侯岳转身往停车场走:“真有样,您是没被接过站吧,大早上非得折腾我一趟……” 男人一把揽过侯岳的脖子,状似亲昵的说:“这不是想你了吗?” 侯岳把头使劲儿往一边躲:“您可行了,您是我亲舅,有事您说话,没事儿您让我多活几天。”说罢双手合十冲男人拜了拜。 侯岳亲舅叫刘弘,主业上学。 刘弘被侯岳一拜,赶紧躲开,两人臭贫嘴一直说到车旁。 车后备箱打开,行李刚放进去,侯岳余光瞥见一道人影跑向他,转头望过去,人影消失,他盯着一排停放整齐的车,好像自己有透视眼一般,双眼一眯视线穿透……然而没有,啥都没看见。 他溜达到车旁,刚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一个黑球突然滚到他脚下。 “卧槽!!!” “怎么了?”刘弘从副驾驶位往驾驶位探头看过去,但是以他的角度什么都看不见,他催促说,“上车呀!” 侯岳低头对上仰脸看向他的人,还是只能看见清淡的眉眼,他低声问:“你……” 蹲在前车轮旁的人,好像在笑,眼睛突然变成月牙眼,还有一双小卧蚕,他声音低哑的恳求:“帮个忙,谢谢!” 侯岳有些烦躁,心想,笑一笑就让他帮忙,那他也特么太大爱无疆了! 他轻咳一声说:“你就蹲这儿,我走不耽误你蹲着,继续。”他说完抬脚要上车。 回手关车门的瞬间,后车门打一条缝,蹲在前车轱辘旁的人轻巧的上了车。 前座两人都有点傻眼,这不会是传说中的碰瓷吧? 嘿!还是组团的!? 后车门关上的同时,前车头忽然跑过两个黑西服,眼看黑西服马上要穿过车前,却突然来了个脚刹,站稳后转头往车里张望。 侯岳见人不走,按了下喇叭,降下车窗,伸出头不耐烦的说:“堵路了大哥!” 黑西服转身正对车头,沉着脸问:“看没看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经过,黑双肩包,栗色头发,蓝口罩。” 车主没了耐心,一脚油门冲上去,眼看车要在黑西服身上碾过去,下一秒稳稳急刹在纹丝不动的黑西服身前。 侯岳探出头笑的狡黠:“A1出口,刚跑进去一个人,不是,我说大哥,你真是什么车都敢拦呀?不是本地人吧?轻点折腾,找到人赶紧撤!” 他这话连吓唬带糊弄,黑西服扫了眼车牌果然变了脸,往一旁让开,恭敬的点下了头,转身往A1出口狂奔。 发动机的嗡名声在车里回荡,窝在车后的人很后悔爬上车前没看一眼车牌。 坐在副驾驶的刘弘也挺后悔大清早把侯大少爷叫出来接站,这个全屏起床气杀人的少爷,此时好像有点不太痛快。 那一脚刹车再晚0.1秒,那俩黑西服准保成黑芝麻馅儿月饼。 “哧啦!”轮胎摩擦地面又是一个急刹。 “下车!” 后车门应声打开,随后关上,下车的人为了不让车里的两人看清面部长相,背离车子往回走,边走边扬手冲车上的人挥了挥。 “侯岳,舅舅不是怕,但是你看那些黑西服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刚说到这儿,侯岳转头给了他一记眼刀,“当然,你也不是好惹的,但是吧!你大爸爸和你爸要知道你这么干,非得拆了我。” “拆了你,又不是拆了我,他们拆了你,过后我再给你重组,怕啥!你不是从小被姥姥吓大的吗?” “哎呦!快别提你姥姥,脑仁疼。你想好了,咱们赶紧办手续,我是不想在国内待着了,我得赶紧追求我的学无止境去。” “过,明天吧,今儿我一天的课,你有靠谱的人能带带我吗?” “有,我一个哥们儿,挺好玩儿,自己酒吧搞的风生水起的,改明儿我介绍你认识,好好学学,但是可别跟你大爸爸和你爸说是我让的……” 副驾驶的男人絮絮叨叨个没完,开车的人思绪早已跑偏了。 接站口茫茫人群中,让空气冷凝的那一眼,蹲在车轮旁求救时,仰头奉上的月牙眼,以及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