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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得看着他飞进密林发出一阵欢呼才依依不舍的离去,过两天却又会送来许多新鲜瓜果衣衫鞋袜,并附上香信一封,以表深情。 也幸好李少侠的名声不甚大,不然还不嘚瑟死他。 嘚瑟的李少侠拽着昭禾的手腕,撒起娇来:“好昭禾。你便直接告诉我吧,免得我去巴结师父又要被借着指点的名义暴打。” 昭禾瞥了他一眼慢悠悠的下山,他家师父今天回来,那个女人要是没他拦着绝对会跑去打扰教主,想到小教主梨花带雨的苍白小~脸,昭禾的心呀都要揪成一个疙瘩了也没工夫和李功青耗着:“教主好着呢。别瞎想。” 李功青粲然一笑,凑上去在昭禾脸上亲了一下,乐呵呵的说:“还是昭禾你最好了!” “你!登徒子!”昭禾怒红了脸,一脚揣在李功青腰窝,转身往半山腰的房舍奔去。 放下~药篓时脸上仍带着薄红,颤抖着身子去窗柩边解了鹏鸟腿上的书信看罢抖得更厉害,他那本该今日回来的师父半道上遇到一位美男子,恬不知耻的跟随而去,误了归期。 “一个两个的!” 他想怒斥,却不知道怒气要落在谁身上。 良久叹了口气,也说不清心里的情绪是因为这封信的主人还是因为方才的男人。 花痴成性的师父滞留在外无非是因为不想看到自己这张令她失望的脸,加上教主前段日子闭关修炼不得相见,她又在外面找到了新的乐趣。 写了回信,简单的说了教主的情况,恳请师父大人不计小人过回来替教主诊脉。其他溢美之词却挥挥飒飒写了两页余。 将书信绑在鹏鸟腿上,又匆匆赶去陈慕住的琼花院里。 如他所料,陈慕又是一天滴水未进。 小孩子一张脸蜡黄蜡黄的,细瘦的身子蜷缩在一处似乎风一吹便会随风而去。昭禾上前替他把脉,陈慕看都没看他一眼,这样子和行尸走rou真是没什么区别。 昭禾沉默了一会儿,面色凝重的出门去,过了片刻又回来,身后跟着两个魁梧大汉一个端着茶盘的婢女。 “去。把教主的嘴掰开。”昭禾温和的指着两个大汉,又看了眼旁边的婢女,“湘绣。不想小教主出事,就得狠下心啊。” 妙龄少女手中捏着米分色娟帕,眼眶泛红嗓音发哑:“奴婢明白。” 被人箍~住身子抱~坐在腿上攥着下巴张开嘴巴,昭禾看着小孩干涸起皮的米分色唇~瓣,和细白的牙齿,啧了一声:“喂吧。” 湘绣舀了一勺白粥,还是有些不忍,但想到教主这些日子动也没动的饭菜和如今无神的眼眸,狠下心一扬勺子倒进了他的嘴里。 如此几勺下肚,陈慕微微挣了挣手脚,两个大汉吓了一跳,湘绣也是手一抖,粥顺着他的嘴角流到脖颈里,湘绣忙捏着帕子轻轻地擦,陈慕挣扎的更厉害,身上隐约能看到剑气。 昭禾吓了一跳:“快松开他。” 大汉依言把陈慕扔到床榻上,拽着愣神的湘绣退后半步,躲在昭禾身后。陈慕跪在床榻上咳了片刻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往旁边一倒又蜷缩在床~上。 昭禾见他吃了东西并没有反胃恶心吐出来的迹象,也没有愤怒到要杀人稍微松了口气,看来江湖上那些关于武林奇才的传闻,并不完全属实。 带着人出去又道:“晚上还用这个法子,务必让教主用饭。” 湘绣擦干净眼角的泪水,恭顺的点头:“昭禾公子可知教主是怎么了?他这模样,奴婢看着心疼得紧。”说着又要落泪,昭禾顶怕女人这一套,跳出一步装模作样道,“你不必担心,教主这般不过是境界提升太快导致的心里不适应罢了,毕竟他只有五岁嘛。” 说完自己都觉得没有道理,底气不足腰板却挺得笔直:“教主这样许是得适应上一段日子呢,湘绣你只消好生照料着教主生活起居便是。” 湘绣点头称是,将他送到门外匆匆回来,陈慕仍半死不活的趴在床~上,听见她进来眼神都没晃动一下。 “教主。奴婢伺候您洗漱可好?”湘绣跪在脚踏上,探着身子摸了摸陈慕的脑袋,“奴婢让人去备热水好不好?” 陈慕还是没反应,湘绣这几日看着教主这般模样,心酸的要落泪,强忍着和他说话,颤抖的嗓音却出卖了自己:“教主。呜~您回奴婢一句好不好?” “您这样,奴婢看着心疼。” “教主······” 陈慕干脆闭上眼睛,灰暗的世界越发的沉闷起来。 他想让这些人别来烦他,但是人生既然已经无望到这种程度,别人怎么样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第43章 孤 湘绣看着他这样更加难过,下定决心要照顾好他,命人准备热水,亲自挑了浴衣抱着人去了隔间。 隔间不大,热气蒸腾间只能看到摆在中央地上的小号木桶。 湘绣把陈慕放在一旁的小榻上,熟练地解开他的衣襟脱了外袍,正伸手去解他裤子上的细绳,被人拦住。 水汽缥缈间,湘绣看不清小主子的表情,但直觉那双眼睛还是疲倦的带着似乎经历了人生百态的沧桑,他rou呼呼的小手攥着她的掌心,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放弃了。 湘绣担心的看着他,轻轻唤了声:“教主。” 陈慕站在及腰木通边,眸中沉寂到无望,听见她的声音迟疑了很久发出一声沙哑的:“出去。” 湘绣还想说什么,但见陈慕连背影都是冷漠的,福了福身子走了出去。 陈慕咬牙切齿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思维,从四肢百骸涌来的无力感让他沉浸在绝望里无法自拔,这样的人生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那就什么都不要做吧。却又记得不能去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主动寻死。 赤条条坐在木桶里,享受着温水的涤荡,许久不曾好好休息的孩子不过片刻便沉沉睡去。外间的婢女放心不下,冒着被惩戒的危险走了进来又是一阵心疼。 他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呆在她怀里的小小的一团,本该被人细心呵护的年龄却已经背负许多责任。 小心翼翼的将人从温水中抱出来用布巾擦干净包裹着抱到内室放在床~上,又替他穿上柔软贴身的寝衣盖上新晒的棉被才出门去准备晚间的饭食。 陈慕一日日消瘦下去,本来软乎乎rou嘟嘟的白净小~脸变得消瘦蜡黄,若不是打理干净,身上还穿着绫罗绸缎一准会被人误认成乞丐,还是外城城墙脚下那种讨不到饭被凌虐的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