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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那倒没什么,只要你帮着我师兄治好了内伤,日后那老贼要是再来惹你,你还需要帮手的话,只消知会我一声,我一定帮你到底!” 郁子珩笑道:“那我先谢过了。” 阙祤抬头看他,“我一直想问,你义父为什么对兰花这么执着?” “我没说过么?”郁子珩道,“我义父姓兰。” 阙祤:“……”你没说过。 “起初兰花出现的时候我也没往那边想,”郁子珩叹气,“毕竟这么多年我一直当他已经死了。直到看到单耽的那一手功夫,我才恍然想起。”能轻易伤了顾文晖的,想来也不会是单耽那一伙人,苏桥又喊他“老贼”,差不多也猜到是谁亲自来了,是以郁子珩才问了那么一句。 苏桥把房门打开,叫人过来收走饭菜,又过去拉住阙祤的手臂,“阙大哥,我们出去吧,让他快些帮我师兄疗伤。” 看着他自然无比的动作,郁子珩嫉妒了。 不去影响他们两个,苏桥带着阙祤去了后山的果园。 各种各样的果树按照种类分成一片一片,又高低起伏地连在一起,漫山都飘着香甜的瓜果味。 苏桥叫人捡熟透的甜瓜每样摘来一两个,与阙祤一起坐进了高处的小亭子里等果子吃。 阙祤放眼朝远处望去,心绪也跟着飘远了。他想如果自己这一辈子可以不为了仇恨活着,如果两个弟弟可以不执着于复仇,那自己的生活应该也可以这般惬意美好。在饮血山还叫隐峰山的时候,也像这里一样种上一山的果树,或者是菜田,养一群牛羊鸡鸭也好……只要不是一群毒物,什么都好。 “阙大哥,尝尝这个。”苏桥把半个去了籽儿的蜜瓜递到他面前。 阙祤回神,道了声谢接过来,小小尝了一点,便觉满口都是沁人心脾的汁液,“好甜。” “是吧?”苏桥得意得晃了晃脑袋,而后又正色下来,“说实在的,阙大哥,看到这样的郁子珩,我还挺意外的。” 阙祤怔了一下,“什么样的郁子珩?” 苏桥磨牙似地啃了两下手上的瓜,“不熟悉他的人,很容易会被他表面上的温柔和气所欺骗,以为他这人好相交,可他其实比谁都孤僻。他这人疑心还重,看上去和谁交情都像是不错,可谁他都没真正当朋友去看,他不是个会轻易允许别人和他走太近的人。” 阙祤静静听着。 “从前他每次到这里来,就只是问我师兄有没有他父亲的消息。我师兄说没有,他便不在此多留,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却也不立即回去寻教,而是在附近四处转,晚了就随便找间客栈住下,第二日接着转。直到他亲自确认过真地没有他父亲的半分消息,才会失望地离开,回他的寻教一边想旁的办法一边继续等着下一次再来问。” 阙祤放下手上的瓜,擦了擦手,“你怎么知道这些?” “附近都是琼华门的地盘,他郁大教主的一举一动,我当然要盯紧些。”苏桥三两口把半个瓜解决了,“起初是为了防着他,后来……倒有点同情他了。直到这次他带了你来,我都忍不住要替他高兴了,不用我再cao心他随时都可能会寂寞得疯掉。” 前头还挺正常的,后边这句话就有点没头没脑,阙祤没转过弯来,“什么?” 苏桥弯起眼睛笑,模样煞是可爱,“让他交心只怕是件难事,但如阙大哥你这般的人物,想来也是降得住他的,你们两个很配。” 阙祤:“……”耳朵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我说错了?”苏桥又从果盘里挑了个看着顺眼的果子,一口咬下去。 阙祤拿起自己的瓜,以吃来掩饰尴尬,“可能是我理解错了。” 苏桥咕哝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阙祤欲哭无泪,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离开果园往回走。 到了顾文晖那里,得知了郁子珩已经回去了,阙祤便没和他们二人多聊,也回了自己暂住的那间小院。 郁子珩又闲得没事在院子里喂鸟,见他回来了便不和鸟儿们玩了,迎上前来道:“听说你跟着苏桥去了果园?” 阙祤把临走前问苏桥要的两枚果子拿出来,给了郁子珩,“很甜,给你尝尝鲜。” 来到这里这么多次,这山上哪有郁子珩没吃过的果子?可这会儿他却不说破,高高兴兴地接过来,“特地给我带的?谢谢。” 才听了苏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又见了郁子珩这副样子,阙祤顿时别扭了起来,干咳一声,躲开对方的视线,“外边日头太大,我先回房了。” “等一下。”郁子珩将果子放在石桌上,拉住了阙祤的手腕。 阙祤轻轻挣动了一下,没敢做得太明显,“还有事?” “是有一件事。”虽有不舍,郁子珩还是很识趣地放开了他。 阙祤静等他的下文。 郁子珩却又不说了,像是还在想该怎么开口,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片刻后,他重新看向阙祤,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来,“阙祤,往后你喊我的名字吧。” 阙祤万万没想到他要说的居然是这个,愣怔道:“这……不合规矩……” “那至少在没有寻教其他人在的时候喊我的名字。” 阙祤有些头疼,“教主……” 郁子珩在石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来,自顾自道:“我想想,有多少年没听到过别人喊我的名字了?” “……”阙祤劝说,“教主和顾门主做了朋友,迟早会从他那里听到的。” 郁子珩装作没听见,继续数手指,心说就是知道他会喊,才想听你先喊出来。 阙祤便不再理他,自己朝房间走去。 郁子珩的背绷了绷,也不嘀嘀咕咕地掰手指了,嘴角的笑迅速退了个干净。傍晚前还不肯温和下来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竟照出了些许孤寂的白。 阙祤走到门前,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继而便后悔了。他认命地吐出口气来,一个人在那里张嘴闭嘴地纠结了半天,才豁出去般地道:“子珩。” 郁子珩的睫毛随着从他口中吐出的那两个字而轻颤了下,嘴角再次一点点弯起来。他感觉心底里有什么东西因为这一声呼唤而被击碎了,一股强烈的感情冲破阻碍呼啸而来,再也压抑不住。 原来一直以来所等候、所期待的,不过如此。 ☆、患得患失 当晚郁子珩依旧没睡着,不过由于这一次是开心得睡不着了,所以第二日一大早起来,他的精神依旧很好。 阙祤也没怎么睡——纯是被他给烦出了满腹心事,折腾得没了睡意。一早打开房门又看见郁子珩满脸是笑地等在门外,顿时为昨日一时心软答应了他的要求而悔得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