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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吓得惊呼一声,双手想要攀上郁子珩的颈子,被狠瞪了一眼,便不敢再有旁的动作了。 郁子珩才要动,上头又传来了动静。这一次的响声钝重而沉闷,极为诡异。 “快走!”少年大喊出声。 郁子珩没有似进来时那样一步步走出去,而是箭一样朝着门口飞掠而去。 那扇被郁子珩踹开的厚重的门猛地关上了,同时,头上的东西以万钧之势压了下来。 本就不明亮的光线又弱了不少,但郁子珩还是看清了,落下来的是与这屋顶同样大小的一块巨大厚重的铁板,铁板上密密麻麻地排着手臂那么粗的倒生尖刺。 人只要是被困在这屋子里出不去,那是必死无疑了,且死状一定十分难看。 郁子珩当然不想死,还想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他生命的前三十年里,尝过悲欢,品过离合,那些却都在时光里被磨淡了,只留下一片麻木。如今却是不同,他又有了想要珍惜的人,感到了真实地快乐,每一天里都多了无数的期待,重新真真正正地活了过来。 所以他还要继续这样活着,让那个人,陪自己一起这样活着。 他听到窗外有许多杂乱的呼吸声,知道有很多人埋伏在那里,只等自己一凑过去,不需他们出多厉害的招式,只重新将自己逼回这间屋子里便足够了。 铁板落得很急,只耽搁那么一瞬,自己也就没命了。 那就不耽搁。 郁子珩眯起眼睛,手臂上灌了内力,将那少年朝着窗口狠掷了出去。 少年还来不及尖叫,身体便撞破了窗子,跌到了外头。只听得几下利器入rou的闷响,少年这才凄惨地嚎了一嗓子,而后便再没了动静。 长宁宫众弟子这才意识到砍错了人,可惜一切都晚了,等他们再要挥刀砍上来时,已经被郁子珩尽数踢翻在地。 房间里随即传出一声重响,是那带着刺的铁板落地了。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却是凶险至极。只要郁子珩的动作再慢上一点,这会儿身上怕是已经被开了好几个血窟窿了。 虽是死里逃了生,郁子珩却也被弄得有些狼狈——左肩上的衣衫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蒙在脸上的黑布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好在没受伤,还可以放开了和孟尧那只老狐狸好好周旋几个回合。 院子正中,孟尧歪着脑袋朝这边看过来,没什么诚意地拍了几下手,“今日来的若不是你郁大教主而是旁人,大概也就死在里头了。可惜,真是可惜。” 郁子珩紧了紧背上的包袱,“若你这屋子不留窗,四周都弄一个那杀人的玩意儿,就算是我也定要死在里头了。” “不成,里头常要养一些珍惜的植物作药材,不能完全不透光不透气。”孟尧看了眼地上躺着的浑身是血的少年,啧啧两声,“就这么死了,哎……郁教主,你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郁子珩也扫了眼那咽了气也不肯闭上眼的少年,满不在乎道:“心存怜惜,那也是要看对谁。” 孟尧轻轻挑了下眉,笑道:“自是,郁教主要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今夜也就不会出现在我长宁宫了。” “扰了孟宫主歇息,还请不要见怪。”郁子珩作势要走,“在下少陪,后会有期。” “等等,”孟尧笑眯眯地道,“郁教主就这么走了,可有些说不过去吧?” 郁子珩没言声,脸上清楚地写着四个大字:你待如何? 孟尧颇为惆怅地叹了口气,“郁教主,你那里若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也就是了,何苦劳你亲自跑这一趟呢?” “我开口,你便会给?”郁子珩摆明了不信。 “旁的或许还真说不准,”孟尧看着他的包袱,摸了摸下颌,“但这阎王笑的解药就……” 郁子珩哼笑,“除了这个,别的我都不想要;想要的你也不给,我又何必浪费口舌?” 孟尧道:“主人家不肯给你却硬要拿,那便是抢。郁教主,你深更半夜着夜行衣闯入我长宁宫抢我的东西,这种行为是不是不太光明?我若就这样让你走了,往后是不是便不好在这煦湖岛上立足了?” 郁子珩被他彻底说笑了,轻蔑道:“孟尧,你也别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也想光明正大地带人荡平你长宁宫,从而拿到解药,但那样太耗时间,阙祤等不了了,我才不得不选了一条捷径。不过你放心,这件事迟早会如你所愿,这煦湖岛上,很快就会没你孟尧的立足之地了。” 孟尧脸沉了沉,“你还真是不客气,怎么没人教过你要尊重前辈么?” “有啊,”郁子珩眸光凌厉,“教我的那个人现下就住在梅阳城迎君客栈下边的暗道里,你不是时常给他送礼么,难道他不曾跟你提过这一茬?” 孟尧眼角猛地一抽,“郁子珩!再要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要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郁子珩话音未落,人已直直向他扑了过来。 此处是长宁宫,到处都是孟尧的人,郁子珩自然占不到一丝半点的便宜。可他憋着一股劲,杀起人来毫不手软,眼里隐约竟闪着嗜血的光芒。他因着义父的事心里藏了不少委屈,又为受了那么多苦的阙祤而心疼,这两件事恰好都能算在孟尧头上,虽不到算总账的时候,不过先拿他来试试“博元修脉”到底好不好用却也不是不可以。 孟尧被自己门下弟子挡在后头,冷眼看着他杀人,竟是一动不动。 弟子们吃不准自家宫主做的什么打算,眼见着不少兄弟被杀,明白自己冲上去也是白给,便忐忑地不敢上前。可同样不敢跑远,否则被发现,那也难逃一死。 那些离得近的就先倒了霉,所有人都看着,不得不往前冲,而后毙于郁子珩掌下。那人仿佛是不可战胜的天神,甚至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暗夜里倏然闪过一道寒光。 正要冲上去的一名长宁宫弟子只觉手上一空,握在手里的剑就不知到哪里去了。 而后,一串血珠飞溅开来,有两滴落在了他的脸上。 那弟子惊得迅速退出了好几步,紧张兮兮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认了它还好好的连着脑袋,这才放了心。他抬头一看,见兄弟们都退开了,围成大大的一个圈,当中两个人缠斗得难解难分。一个是黑衣的郁子珩,另一个正是自家宫主,手上拿着自己的长剑。 “孟宫主,”郁子珩没理会左手上臂汨汨流血的伤口,嗤笑道,“你这一手暗算的功夫,还真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孟尧一把长剑对他的赤手空拳,居然觉得有几分吃力,“郁教主今夜要是折在了我这里,又有谁知道我是如何取胜的?再说你来抢我的东西,是你不对在先,就是我以多欺少又施以暗算,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