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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韩曦不能超生的缘由。心存执念的鬼总是不得轮回的。 韩曦差一点变成厉鬼,拉人入地狱的厉鬼。但是韩曦不舍得,不舍得白玉的纯真化为怨念,和他一起永世不得轮回,孤魂相伴。所以韩曦就做了相思鬼。 相思入骨,愁断肠。原来魂灵也有肠可已寸断。 突然间韩曦已是泪流满面,温热的泪水瞬间结成细小的冰碴刺入了脸颊,惨白的脸颊有了颜色,青紫透红。 宽大的病服里,晃荡的只剩一副骨架。韩曦觉得他很轻,如果跳下去的话,一定可以飘起来。就像雪花。 夜空飘起了雪花,大片大片的纯白。韩曦还没有结束上一场思念,这一场已经拉开序幕,韩曦又想到了白雪。 韩曦和白雪从小便认识的,一个是哥哥,一个是meimei。从懂事起,韩曦就知道这个meimei是他未来的新娘。 韩曦问过为什麽,父亲的回答只是一个耳光。韩曦的耳朵聋了好久,以至於他根本就没有听见父亲这之後的鸿篇大论,也正是因为这样父亲又给了他一个耳光。 事实上,韩曦和白雪玩的机会并不多,大多时候都是在走过场。韩曦穿著漂亮的衣服,隔著漂亮的大厅和漂亮的大人,看漂亮的白雪目光呆滞的出神。每每这种时候,韩曦就有一种和白雪同病相怜的感觉。 白雪有家族遗传性精神病。这是白雪和韩曦谈论的第一个话题,收尾的时候,白雪说,“韩曦哥哥杀了我吧,你不喜欢我的我知道。” 韩曦记不清那时候自己什麽表情了,那是他们的新婚之夜,白雪举起了屠刀。这样的生活谁愿意过?即便是疯子。 在急诊室里,韩曦被抢救了四十八个小时,醒来的时候,白雪已经解脱了。韩曦不知道有没有那个世界,那个世界怎麽样,他只是觉得有的话总不会太差吧。回忆的结尾,韩曦想到的是白玉。 那是一种什麽样的感觉啊?他还不到说得出来的年纪。人总是要经历些什麽,才能说出些什麽。有的人就此愚昧著,有的人成为了岁月。 韩曦想伸手,接一片雪花,可是胳膊僵住了。韩曦想亲吻一片雪花,可是脖子僵住了,脊梁僵住了,腿僵住了,脚也僵住了。终於一朵最美丽的雪花飘落了。韩曦听到了破空声。很奇怪的是,没有走马灯浮现,那一刻心境澄明,连最亲爱的白玉都没有走进来。 韩曦的血染红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明年春暖花开,会不会滋养出一地的红花? 一个漂亮的男孩子永远的消失了,有多少人会错过这份美好呢?亲爱的你在为了这份错过而伤心落泪麽? 那一夜的雪下的真的很大,很多东西都被压塌了。所以第二天碧空如洗,天色湛蓝,阳光柔软而暖和,大地一派纯白,银装素裹。 傅遥看著看著竟似已经痴了,一声鸟叫给他惊回了神。他想如果梁宇在的话,是不是会把脖子伸到窗外,亲吻这初晴的天空,暖和的阳光,晶莹的雪花? 不知不觉中,梁宇居然影响了很多人。 傅遥重新整顿了表情,习惯性的拂了拂身上的白大褂,即便上面没有一丝褶皱,一点灰尘。 走廊里空空荡荡,有傅遥脚步声的回响,却清静异常。 阴沈晦暗的走廊,铺展开大片大片的金黄色阳光,光影交叠掩映之间,恍然给人一种误入时空隧道的感觉。 通往的是前世还是来世呢? 傅遥知道,是现世的床,是一个安息之所在。 无论天气如何晴好,这里总是冰冰凉凉的,阴阴沈沈的。如果你信奉鬼神,你一定会相信这里塞满了死魂灵。 傅遥摸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这里井然有序的排满了形制相同的柜子。 傅遥径直走向了一号柜子,这个柜子才刚刚空下来不久,已经装入另一具尸体了。 打开柜子的小门,傅遥先是一惊,而後几乎感动的掉下眼泪来。 原来罩住尸体的纯白单子上居然还盖了一条厚厚的花色小绒毯。这实在是很像梁宇的作风,如此古怪的温柔,而又如此的温暖人心。 傅遥不禁微微掀开白单子的一角,真是个好看的少年! “院长?”一个男声伴著急切的脚步声打破了沈寂,傅遥回身应著, “在这里!” 发声的是个男医生,缓下脚步,轻声走到了傅遥面前,望著一眼柜中的尸体,沈声道,“都准备好了,这孩子该运走了!” “他的父母呢?” “说直接运去火化......” “不来了麽?” “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说全权交给医院了。” “嗯。给孩子穿暖和点,天凉!” “嗯......” “给孩子画的漂亮点,男孩子也爱漂亮,精神点好!” “嗯......” 傅遥走出太平间的门,门外的医生已经眼圈红的不像话,正准备开口训导两声。别人先开了口, “院长,你别哭了......” 今天的天空终於放晴了,亲爱的你是否在笑呢? 韩曦的精神鉴定终止了,因为已经再也没有可以供那些所谓的专家研究鉴定的精神病了。 为爱而生,为爱而死。我死於我的那份偏执。 ☆、第二十二章 荒诞剧 韩曦的案子,为这个城市的人们增添了无数茶余饭後的谈资。无权无势的小市民一向寂寞,任何作料都可以被他们咀嚼出许多滋味。更何况这一次的料本就五味杂陈,有趣得很。 人们除了重新认识了一位见钱眼开荒yin无道的禽兽医生,感叹当今社会世风日下,医者不仁外,还知道了两个大公司的名字,知道了这两个大公司联合推出的新产品的名字。你说怪不怪?这整个事件似乎只是扳倒了一个黑心医生。而新产品的推出又如此的恰逢其时! 没有人记得,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美丽姑娘死在了她的新婚之夜。没有人记得,一个俊朗少年罹患重度抑郁症,在他的新婚之夜亲手杀了他的新娘。 梁宇笑的很苦,很涩。事实如此血腥,而缘由又如此微不足道的不可理喻。 江霖的商业帝国不断扩大,蚕食吞并著周边小国,横扫市场。身居高处者,倍享荣光,也终将有一天高处不胜寒。而梁宇正是在等那一个点。 “梁宇!你还想在这里待多久?”傅遥的脸上现出很明显的怒不可遏,梁宇只是笑著,摇摇脑袋自嘲, “不知道啊!我一个黑心医生,我如此的道德败坏......” “哈,你老人家什麽时候看得这麽清了?” “傅遥,你该带把刮胡刀来,我的胡子都快把我的脸淹没了。”梁宇摸了摸扎手的下巴,傅遥冷哼了一声,气的大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