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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担心了……”夏逸群没说两句,便急促地喘作一团。 夏奶奶赶忙握着孙子的手,颤巍巍地说道:“小群,乖孩子,别说话啦。医生说你要多休息啊。” 夏逸群侧目看了看父母,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着:“爸……mama……” 叶景凝听见夏逸群喊自己,禁不住伸手去拨弄夏逸群的额发,昨天夜里接到夏逾辉电话时那种心惊rou跳的感觉犹在胸中。飞机上,她一直都止不住往最坏的方向想:她可能要失去自己的小儿子了,她甚至有可能见不到夏逸群最后一面。 就这样忐忑了一路,现在再想起来,还是觉得后怕。 夏逾辉将房间里的椅子找出来,绕着床的周围一一摆好,照顾爷爷奶奶坐下,又给爸妈让座,自己在旁站了一会,实在闲不住,又去研究起那个看起来构造相当复杂的病床究竟应该如何调整倾斜度。 夏逸群的目光追随着哥哥,只盯了一小会,便移开了,但他却没放弃用眼睛继续搜寻四周。 夏含章注意到这一点,问他:“怎么了,儿子?想找什么?” 夏逸群只要稍微动一动就会觉得肋下发出些细细密密的疼痛,他艰难地摇摇头,缓缓地开口道:“林长清……林长清呢?他……在哪里?” 夏爷爷早就弄清了那个站在手术室门口苦苦等待的小孩姓甚名谁,经过昨晚的观察,心里已经有数,这个叫林长清的男孩儿,只怕就是前段时间让夏逸群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的关键人物。 果不其然,夏逸群刚一睁眼,就心心念念地要找林长清,夏爷爷只觉得这个叫林长清的孩子实在是个祸害,便丢了一句:“在急诊室里躺着没醒呢!” 夏奶奶听丈夫这句话讲得不妥,语气又生硬,立即责备道:“老头子!瞧你这话说的!” 夏逸群刚刚醒来,不太记得起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他脑子里一会儿是自己发了疯似的将林长清从路边往回拽的情景,一会儿又是林长清伏在自己旁边大哭的声音。他费力地回忆着,依稀记起林长清额头上流了不少血,刚才又在恍惚间听到爷爷说什么在急诊室里没醒之类的话,想到自己是因车祸才躺在这里,便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救了林长清。 林长清为什么会在急诊室? 自己重伤至此,都已经醒过来了,林长清为什么没醒? 他肯定伤到其他地方了,他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还是说头上的伤已经很严重了?毕竟流了那么多血。 他会不会快要死了? 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夏逸群已经失去过闻秋,哪里能够再度承受失去林长清的痛苦。他越想越觉得不对,急于知道林长清的情况,在病床上突然挣扎起来。 全家人都被吓着了。还是夏逾辉眼疾手快,冲过去就按住了弟弟的肩膀,防止他因为乱动而碰到那些医疗仪器。 “林长清在哪里?我要去看他!让我去看他一眼!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呆着!我答应过他的!我不能再丢下他了!我不能再丢下他啊!”夏逸群嗓子沙哑得惊人,仿佛那声音是从他的灵魂里发出来的一般。 夏逾辉觉得这话听起来蹊跷:什么叫再丢下?难道弟弟以前丢下过林长清吗?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面对眼前这个发了疯一般的夏逸群,夏逾辉能做的只有牢牢制住他。 夏奶奶的高血压差点发作,她泪水涟涟,巴掌在夏爷爷的腿上抽得连连作响:“你看吧!你这老糊涂!刚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小群喜欢男的怎么啦?只要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你拿那些混账话去激他做什么?啊?你是想要他的命啊!” 夏奶奶说完,哀哀大哭起来。 夏爷爷不说话,在旁拉着老伴的手直叹气。 夏逸群听到哭声,脑子里又是一阵糊涂,挣扎得更厉害了。 夏逾辉转过脸向父亲求援,夏含章站在旁边,也不敢下重手,怕又弄伤了小儿子。 整个病房里乱做一团,最后还是叶景凝站了出来,当机立断地附在夏逸群耳边说了几句话,夏逸群立马就安静了。 夏逾辉满头大汗地直起腰,向母亲竖起大拇指,连忙讨教收服弟弟的秘诀。 “我哪里有什么秘诀,知子莫若母而已。”叶景凝检查了一下夏逸群手上的那些针头,抬眼发现夏逾辉还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蹙眉道,“亏你们还是孪生兄弟呢。喏,这儿不是还有张床吗?你去跑一趟,拜托医生把林长清也挪过来。两个孩子放在一处照顾,我们还省心一点。” 叶景凝说得头头是道,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夏逸群现在非要见到林长清没事才肯安心,于是皆没反对。 夏逾辉得令,立刻去办事了。 夏逾辉在急诊室问了一圈,才知道林长清被送去输液观察室了。门诊部的人很多,他找了一圈,总算在走廊尽头的一张临时病床上见到了还在昏睡的林长清。 骆扬在林长清身边,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见夏逾辉找来,骆扬低下头,将自己那件围在林长清脑袋周围的羊绒衫拉得更严实一些,确保周遭杂乱的声音尽可能少地传到林长清耳朵里,打扰他安眠,不紧不慢地做完这些,再来应付夏逾辉。 骆扬的身量与夏逾辉相仿,他站起身,一只手握着林长清的手,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平视夏逾辉,毫不客气地说:“有何贵干?” 夏逾辉看到骆扬那只握着林长清的手,眉头立刻拧了拧。 夏逾辉虽然对夏逸群和林长清的事持中立态度,但是当他得知夏逸群是主动将手术中的决定权交给林长清,又见识到夏逸群手术醒来后那番惊人之举,便认定林长清对于他弟弟而言极为重要,心里早就不自觉地把林长清划到“自家人”的范围里了。 因此,夏逾辉对眼前这个自始至终对林长清持保护姿态的男人没有任何好感。尤其是当他看到骆扬刚才照顾林长清时泄露出的亲密感,心里愈发不满。 夏逾辉单刀直入地说:“我想把林长清移到楼上的病房去。” “敢问夏先生,你要将长清带到哪里去?”骆扬的视线极具压迫感,“是去那个什么……高级病房吗?” 夏逾辉也不示弱:“是。” 骆扬冷哼一声,表情仿佛像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医生说了,长清会晕倒,只不过是因为一夜未眠,加上在等待手术的过程中精神太紧张,疲劳过度所致。我想他完全用不着高级病房,等他打完这瓶葡萄糖,休息够了,我就会送他回家,所以——不劳你们费心了。” “正如你所说,林长清是疲劳过度,需要好好睡一觉。”夏逾辉环顾四周,“我不认为这里的环境比楼上的病房更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