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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公良飞郇这下是真的火了,一把撩过了薛承远衣领,怒目相视。 “只为一线希望而努力。”薛承远坦然的看著他。 “既然全无把握,又何必!可你知道,这有多残忍麽?!”公良飞郇冷削的脸侧暴起青色的血管,这种任人戏弄的屈辱和愤怒简直就是不可容忍。 薛承远没有作答,只是轻按住他攥紧的拳头,相问道:“你在怕什麽?” 公良飞郇强忍在眼眶中的泪水突然决堤不止,再也难掩那份心底深处的彷徨和脆弱,浑身颤抖的道:“希望……,我怕希望!” 月华如炽 42(美强生子) 第四十二章 虽然薛承远与公良飞郇相知不多,相处不长,但从未见过他这般无助脆弱的样子。 身为大夫,本就对病者多了一份同情和理解,此情此景薛承远所能想到的,还是尽力安抚公良飞郇的情绪。 薛承远按住那微微颤抖的手,轻声道:“公良飞郇,在一个人不足以再相信自己力量的时候,就要学会相信别人。” 十指相触,这份肌肤传递的温热含杂著些许无法道明的东西。 听出薛承远是期望自己能够信任他。也对,难道自己如今还有别的选择麽……? 公良飞郇想著,便别过脸去。 真是没用!最不情愿的就是让眼前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谁知,眼前伸来一块干干净净的丝帕。 只听见薛承远笑著调侃道:“知道麽?你哭的样子比笑好看。” 公良飞郇真想一拳揍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可偏偏还要依靠这个人实现自己的那份几近渺茫的希望。 “喏?!” 说著,那丝帕又近了一分。 眼泪这种东西,是会风干的。但鼻涕……,就不一样了。 “薛承远,你眼花了”公良飞郇接过那丝帕,抹住了鼻子,淡淡的说道。 薛承远看他这副时时刻刻都不忘逞强的架势,不觉中更觉得有趣了。 说实话,薛承远从未感到自己和公良飞郇这麽接近过。并不是肢体的距离,而是两颗心间的距离。 当一颗心包裹的层层壁垒渐渐消散,真正显现出那最真实的脆弱和痛楚,才是最能打动心扉寻得共鸣的时刻。 “你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牵挂人和事?” 想起公良飞郇赴死时的决绝,薛承远忽然有些好奇。 按理说,能成为一介如此杰出的武将,公良飞郇必定有著很丰富的内心和过往复杂的经历。难道真就能够如此潇洒的,放下这世间的一切麽? 公良飞郇冷声不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这般婆婆mama?” 那丝帕像废物一样被无情的随手扔在了床榻下。 又来劲了!薛承远暗自叹道。这话这行为和这张英俊到面无表情的脸还真是绝配。 薛承远摇头一笑,站起了身子,今夜公良飞郇接纳了治疗的建议,他也可以就此告辞了。 “我是孤儿,没有家。” 不知为何,就在薛承远动手开始收拾那药碗时,公良飞郇忽然开口说道。 以往对公良飞郇一直存有著太多的偏见,薛承远可以说从未好好认识过这个人,而鉴於肃图队在乾徽本就十分神秘,大多人也对公良飞郇知之甚少。 听他的态度有些软化,趁这个机会,薛承远倒也愿意更多的了解公良飞郇。 “是麽?”薛承远回望著他,微微一笑。 公良飞郇敛了敛神情,靠在枕榻上,道:“当年是先帝北巡时救了我,将我带回玄仁,从那时起我就在玄仁长大。而皇上待我情同手足,这份情谊更坚定了我效忠皇上的决心。” “……这麽说,你是北疆布塔纳一脉的後裔?” 许多年前,北疆内几大氏族因为争夺领地而大起杀戮,这件事薛承远有所耳闻。可公良氏族分布甚广,相传却只有北疆布塔纳一脉最为机智骁勇。 “是”公良飞郇有几分落寞的点了点头。 难怪他秉赋如此出众,原来本就是名门之後。 据传这布塔纳一脉自古就和慕容氏交好,如此说来乾徽先帝将这孤儿带回玄仁去抚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在这氏族中要有何等尊贵的地位,才能有蒙慕容瑞昊的垂怜? 薛承远轻咳一声,笑叹道:“怪不得这麽难伺候。” “是你太狡诈”公良飞郇打量著这个戏弄和拯救自己的人,沈声反驳道。 “狡诈……?” 薛承远顺势又在他身旁坐了下来,道:“这可不是个好词,公良将军。” 不过是淡淡的一句话,公良飞郇的凌然气势已然和方才有了莫大的变化。 “但这个词很衬你。” “是麽?” 薛承远摸了摸腮,也想在是反思。相比那些对他感激之至的病者,公良飞郇还是此生第一个说他狡诈的人。 谁料那人又沈沈的回了一句:“我说是,就是了。” 好冷漠、好气派! 大概就算自己费劲心力治好他,这个反复无常的人也不会对自己有丝毫感激之情。 天快亮了,知道公良飞郇的理智占据了内心,不会再有什麽过激行为,薛承远也放心了许多。 利落的整理好药箱,薛承远轻叹一口气,道:“好好睡一觉,从明日起你大概每日都会看到这个狡诈的大夫……,千万要忍耐。” “只要能重新站起来,一切痛苦我都能够忍受”公良飞郇抚著自己伤痕累累,尚不能移动的腿脚旁侧。 继而抬起头看向薛承远,眸子里闪现了一股森寒的杀机,沈声说道:“但若是你无能,治不好我,这一次我会让你陪葬──说到做到。” 月华如炽 43 (美强生子) 第四十三章 爱情,有时候说来,就来了。 缘分指针在命运的轮盘上旋转,任谁都逃脱不掉命运的钦定。 那日深夜里的十指相贴,沾染了对方的体温和气息,见证了那份孤零与脆弱。那副“冤家”面孔,便也由此再挥之不去。 这感觉犹如暖暖火光,照耀在心底,为薛承远带来一片从未有过的明亮。 至於公良飞郇,心中的感受就更加复杂而难以阐明了。他只是知道,自己开始很渴望见到对方。 无论这份相见的渴望是因为寄托著自己康复的希望,或是别的什麽…… 等待康复的过程异常难耐而漫长,却也顺理成章的变为公良飞郇和薛承远进一步了解彼此的契机。 每日清晨薛承远都按时提著药箱过来给公良飞郇诊脉,从没有一日延误。 而公良飞郇也总是在他到来之前就吩咐小厮为自己梳洗更衣,容装得体,再没有表现过当日的那种绝望和迷茫。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