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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濮阳承远。”薛承远怯怯的答道,稚气的童声像泉水般悦耳。 “你真好看”男子蹲下身子,用指尖轻点了点薛承远直挺的小鼻子,道:“知道麽,你很像一个人……?” 说著,男子转过头看了一眼门厅前的身影,即便只是刹那眼神的交汇,也足以让多年来无处安放的惦念有了归属。 “是吗?我像谁?”薛承远歪著脑袋,轻声问道。 男子笑笑,没有答复。只是拉起了他的小手,向後堂走了去。 薛承远不舍的转身寻找父王的身影,记得那一日父王一直站在那里,注视著他们,直到他们远去。 这麽多年了,薛承远都记得初来这灵虚观的感受,似乎自然而然他就是属於这里的。 “你终於肯回来了……!” 濮阳历渊颤抖的手臂在薛承远面前停顿了刹那,便反手狠狠的掴了上去。 薛承远的唇角瞬时流出血渍,白净的脸上映著通红的指印。 复杂的情感薛承远根本理不出头绪,面对这样的愤怒,本应当是抵抗和反击。可不知为什麽,薛承远却不由自主的屈膝跪了下来。 濮阳历渊指著他呵斥道:“国破家亡,你却不知所踪!” “承远的家,早已亡了。”薛承远跪在地上,答的漠然。 “但你姓濮阳,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你肩上有你应当捍卫的荣耀和尊严!”濮阳历渊的声音听起来霸道而尖利。 这和薛承远印象之中手把手教自己医术的皇叔,已有了天壤之别。 或许……自己根本从未真正认识过他,不是吗? “你回到邡宁多久了?”濮阳历渊与他擦身而过,走向了厅堂内的上座。 “一月有余。” “一月零二十一天。”濮阳历渊指正了薛承远的答复。 “是。” 看来邡宁之中到处都是皇叔的眼线,他对发生了什麽根本了如指掌。那对於自己此来的目的,恐怕也是…… 濮阳历渊讽刺道:“现在才想起回这灵虚观来?” “承远此来,是有事相求。” “哦……?是麽?”濮阳历渊哼了一声,十分不屑。 薛承远面色沈重,回道:“承远想向皇叔求这紫附霜的解药。” “解药?”濮阳历渊冷笑,几步走了过来,恨声问道:“你想救谁?” 还不等薛承远开口。濮阳历渊倒是又帮他答道:“公良飞郇,对不对?” 薛承远没有回避,轻轻点了点头。 “啪!” 分量十足的清亮耳光又落在了薛承远脸颊的另一侧。 “这就是我的回答。”濮阳历渊加上了一句,怒转过身子。 “皇叔!承远必要这解药!”薛承远跪前一步,恳求道。 这紫附霜是一种沅西极为诡异的毒药,而解药必须由十三种玉涛山中生长超过十年的罕见药材混制而成。 薛承远纵然医术再为高明,但短期内凑齐这些药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是什麽让你居然如此坚决?”濮阳历渊审视著跪在地上苦苦恳求的薛承远,不可思议。 “我想尽办法用兵力引诱公良飞郇入了这玉涛山,就是为要了他这条命”濮阳历渊冷冷笑道:“现在你跪在这里却求我救他?!荒唐!” “皇叔,承远这辈子没求过您任何事。能否看在您我叔侄一场的份上,成全承远这个请求。”薛承远抬起了头,直直的望著他。 濮阳历渊不知为何突然眼中就有了异样的光亮,心像被刀削一样疼痛,指著薛承远道:“……叔侄?” “叔侄……!”濮阳历渊踉跄退後一步,仰天苦笑道。 “皇叔,您……” “你听好”濮阳历渊宁住心神,沈声对著薛承远道:“我就是要用公良飞郇这条命告慰将士们在天的亡灵。” 薛承远知道濮阳历渊是个向来异常固执的人,既然这话说出了口,多半也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正在薛承远思索对策时候,濮阳历渊又道:“至於你,从今往後不许再离开这灵虚观半步。” “不──”薛承远万万没有想到叔父下出如此蛮横的指令。 “你既然姓濮阳,就要用这一辈子兑现你对家国的忠诚”濮阳历渊狠声说道。 月华如炽 54 (美强生子) 第五十四章 薛承远走了几日,公良飞郇的心就悬了几日,空空荡荡的没处搁置。 本就是个病人,再加上忧虑害的茶饭不思,真是让隋行谦想著就担心。 “吃点东西,飞郇。” 整顿过军务,隋行谦就带著几个仆人过来探望公良飞郇。 “没胃口,放那吧。” 公良飞郇靠在床榻上一卷卷的翻著书,心却不在书上,淡淡的说道。 隋行谦挥了挥手,示意仆人将饭菜都先放下。 “已经将近五日了,承远还没消息。” 公良飞郇没答话,也看不清表情。 他现在每天扳著指头数日子,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就以为是薛承远回来了,可是现实一次次的蹂躏著他的心。 “不过,今日军中却有了特别的好消息。”隋行谦从侍盘里提起了一壶热酒,拿著两个杯子,在床榻前坐下。 “什麽消息?”公良飞郇开口问道,目光却还是落在手中的书卷上。 “那通天谷後方的几个沅西关卡被丛明廉用计攻克了。” 隋行谦说的慢,公良飞郇眼神却变得快。 “当真?” 公良飞郇一把扔开手中的书,来了精神。 “是,而且抓了几名濮阳历渊手下的悍将。” “一共几人?” 隋行谦倒了杯酒给公良飞郇,道:“四名,都是咱们通缉的头等要犯。” 公良飞郇接过酒杯,眼眸一转,迟疑了那麽一刻。 倒是隋行谦说话了,“喝吧,你现在这个神魂颠倒的样子和醉了没什麽区别。” “谁神魂颠倒了?”公良飞郇很是不悦,浓眉一挑反问道。 “看看”隋行谦啧啧道:“兄弟这麽多年,你真当我是傻子什麽都看不出来?” “说正事!”公良飞郇饮尽杯中酒,佯怒道。 隋行谦笑了笑,道:“丛明廉这次真是豁出来了,只带了三十人不到,攀沿而下偷袭了他们的後方,大获全胜。这通天谷一失守,攻克玉涛山全线就指日可待了。” 公良飞郇想想时局变化,沈声道:“之所以和濮阳历渊僵持了这麽久,除了不忍伤民之外,更重要的是这玉涛山的地势确实易守难攻。明廉这次只是胜的侥幸,千万不可大意。” “明白”隋行谦点头道。 “可有派人审问,从这几人身上获取更多的信息?” “这事教给丛明成了,你看如何?” 丛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