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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盖好,放在暖和的地方,差不多一夜就能发好。 发好的酵子几乎能胀大一倍,松软多孔,略微泛酸,倘若太过酸涩、板实就说明发面失败。 面团他昨天晚上就和好了,此时正和黄豆一起在火墙边放着。 苏页掀开陶盆上的盖子,瞅了一眼,还好,略为发黄,松松软软,应该是成功了。 不得不说,他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的,第一次尝试就这么顺利。 要做成馒头的话还需要碱。 当然,现代人蒸馒头大多都用酵母,是不需要碱的,如果像以前一样用酵子发面,不加碱馒头会发酸,也不够松软。 苏页知道一个古老的制碱方法,据说是从关中流传出来的,叫作“草木灰熬煮法”。 步骤很简单,从灶膛底下掏些草木灰,最好是烧完茅草、麦秸剩下的那种,碾磨成粉,越细越好,然后加水搅拌,充分溶解。 溶解后的草木灰放置一段时间,然后去掉浮沫,将上层清液倒入锅中,大火煮沸,直至结晶。 光是制碱就花去小半天时间,苏页看着依旧带着灰渍的结晶,有些不太满意。 苏芽儿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惊叹。 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苏页从灶膛里刨出一簸箕草木灰,他真的无法相信那一坨晶晶亮亮的东西竟然是用灰做成的! “小、小页,这是啥?”苏芽儿看着苏页的目光,满含敬畏。 “碱,可以用来蒸馒头。”苏页皱了皱眉,他自己也不太确定,“这玩意儿吃了会不会死?” 苏芽儿咽了咽口水,虽然紧张,却十分坚定地答道:“这么好看,死也值了!” 苏页不由失笑,没看出来,这家伙还是个外貌协会来着! 第45章 【就这样也不错】 无论如何, 都要试试。 苏页将酵子用水泡开,掺上磨细的面粉,和(huo2)成了大半盆面团。 面团刚和好还不能用,需得放在暖和的地方,再发上一到两个时辰才行。 等待的工夫,苏页拿刀背砸下一些碱,撵成细粉用水泡上,放在案上备用。 他原本还想把蒸屉和麻布拿出来洗涮干净,再给种子们浇些水, 然而刚一动手就被苏芽儿抢过去。 苏芽儿一边手脚麻利地洗洗涮涮,一边说道:“小页你歇歇, 这些我来做就成!” 别看苏芽儿平时脾气好, 在这些事情上却十分坚持。 苏页无奈,只得去院子里喂牛犊和大马。 虞峰把原本的牛棚加高加宽,可以让两只动物在里面活动自如。 好在, 两只并没有发生抢地盘的现象,一大一小相处得十分和谐。 有趣的是, 小牛犊似乎把大马当成了它mama,时不时就往它腹下拱。 大马脾气也好, 被惹烦了, 挺多往旁边躲一躲,或者跑到小牛犊够不着的地方。 苏页往大马腹下瞅了瞅, 不厚道地笑了——竟然是个公的! 兴许是屋里暖和, 将将过了半个时辰, 面团就已经膨大到把上面盖着的麻布顶开了。 苏芽儿有些紧张,小心地问道:“这、这是不是坏了?闻着有点酸。” 苏页笑笑,满意地说:“有酸味正常,掺些碱水就好。” 苏芽儿往案上瞒了一眼,充满敬畏,“就是那些灰么?” 苏页把面盆搬到案上,忍不住笑,“对,就是灰。” 说着,他便把碱水倒进盆里,又掺了些干面,用力和了起来。 和面是个力气活,尤其是这么一大盆。没一会儿,苏页额上就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平日里看着虞峰做起来轻轻松松,没想到这么累人。”苏页的喘息有些粗重,心情却十分不错。 苏芽儿原本想帮忙,又怕自己做不好,只得默默地记下,争取下次能替下苏页。 面和好之后要醒一会儿,之后便可以取出一部分,擀成粗细均匀的条状,然后揪成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剂子。 在此之前苏页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没有合适的案板! 原本用来切菜的那个是一个圆圆的木墩,用来揪挤子的话太憋屈了。 苏页在屋里扫了一圈,看到放粮食的架子,上面那层刚好空着。 唔……平平整整,又宽又长,倒是十分合适。 没办法了,先卸下来充数好了。 苏芽儿眼睁睁地瞅着苏页暴力拆木架,又吃惊又好笑——他家爷真的不一样了。 折腾了半天,大元朝历史上第一锅馒头终于顺(艰)利(难)面世。 蒸笼是虞峰比着锅的大小做的,拳头大的剂子,一笼能放下三十来个,蒸熟之后,全都胀大一圈。 蒸腾的热气中,一个个胖乎乎的家伙挨挨挤挤,看上去松松软软,十分喜人。 苏芽儿连连惊叹,“变大了,竟然变大了!” 那又惊又喜的模样,就像捡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苏页多少有些失望,按照现代的标准来说,这锅馒头并不算成功——有的破着皮,有的裂着口,颜色黄黄的,一点都没有馒头房里那种光滑饱满的样子。 苏芽儿却是异常激动,他一把抓住苏页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爷,您真的不是神仙座下的小仙童吗?” 苏芽儿神情十分认真,看上去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 苏页忍不住笑了,兴许是受了苏芽儿的影响,再次看向那锅馒头时,觉得顺眼了许多。 虽然苏芽儿跃跃欲试,苏页还是十分冷静地拦住了他。 他怕自己制的碱会出问题。 “芽儿,大娘家是不是养着鸡?” 苏芽儿眼睛努力从馒头上挪开,愣愣地点了点头,“两只母鸡,一只鹅,大白鹅很凶。” 苏页从屉上揭下一个馒头,放到他手里,谨慎地说道:“先去喂鸡,若是鸡吃了无碍,咱们再吃。” 苏芽儿虽然有些舍不得,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苏页怕他犯糊涂,不放心地嘱咐道:“馒头可能有毒,一定不能大意,必须让鸡全部吃下去才行,千万不要舍不得。” 苏芽儿一听,这才重视起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苏页将他送到门口,便急匆匆地回屋,把馒头一个个揭到了竹箩里——若不趁热揭,便揭不下来了。 蒸屉不用涮,垫在底上的麻布却要拿下来,在凉水里泡泡。 苏页看着剩下的大半盆面,咬了咬牙,撸起袖子——别管能不能吃,先蒸了再说! 第二笼馒头刚刚摆到锅里,苏芽儿就回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条大尾巴,外加一个小尾巴。 苏青竹一进屋,便把两只拨了毛的野鸡扔到木盆里,大大咧咧地说道:“听说你又做出一样新吃食,正好,把鸡炖了,就着吃!” 苏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