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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那么点儿,是不是不舒服?” 苏页倚在他身上,疲惫地点了点头。 虞峰的顿时紧张起来,“小页子哪里不舒服?” “累……” “别的呢?” “唔……脚说,它们不想走路。” 虞峰心头一松,宠溺地捏捏双儿的鼻子,“告诉那两只小懒脚,它们的主人我背回去。” “它们说,辛苦了。” 虞峰笑笑,求之不得。 苏页摊着手脚,全身心地伏在虞峰背上。 虞峰勾着双儿腿弯,一步一步稳稳地走着。 夕阳斜斜地照过来,两人的倒影印在长长的宫墙上,亲密得仿佛合二为一。 *** 仁宣元年八月十八,武英殿。 皇帝论功行赏。 为了显示皇帝仁爱,萧珩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和气地问苏页,“苏卿立了大功,说说,想要什么赏赐?” 没成想,苏页口气大过天,张口便讨要爵位。 举坐哗然。 萧珩难掩惊讶,下意识地看向霍达——你到底有没有提前通气? 霍达冤枉极了——我说了呀,我发誓我说了! 萧珩眨眼,那怎么还…… 霍达撇嘴,如果安安分分,就不是他苏页苏小仙童了! 萧珩轻咳一声,尴尬道:“苏卿有所不知,皇爵例来都是赐男不赐双儿,苏卿不如换一样吧!” 苏页揖身,态度不卑不亢,“臣得知,爵位向来是有功者得之,既然双儿也能立功,为何不可赐下?” 萧珩一愣,唔……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 他将目光转向座下,“闵爱卿,你身为御史大夫,掌管官员调度,针对此事有何见解?” 闵政出列,躬身道:“启禀陛下,臣以为苏大人所言不无道理……” 慕太尉冷哼,“什么‘苏大人’!一个厨子,陛下给了几分脸面,还真拿着自个儿当回事了?还想要爵位,呵!” 闵政顿住,不再说话。 花白胡子的老丞相睁开微眯的眼睛,慢悠悠地说道:“莫非太尉大人对吏法也所涉猎?” 慕太尉一噎,“没有。” 萧珩极其隐晦地勾了勾唇,“闵爱卿,继续。” “是,陛下。吏法有云,爵位用于赏赐有功之臣,所谓‘传男不传双儿’并未见于先贤著述。” “哦?闵爱卿的意思是……” “臣以为,或者是先例太少,也或者是双儿本就缺少立功的机会,因此长久以来便形成了约定俗成的观念,让人们误以为爵位不可传于双儿。” 萧珩眼中生出一丝兴趣,“依照闵爱卿的意思,苏卿这爵位是给得,还是给不得?” 闵政躬身,“给与不给皆是皇恩,臣不敢妄议。” 慕太尉冷笑,“刚才说一大堆,现在不敢妄议了?” 闵政低眉敛目,只当没听见。 这样的情景几乎每天都会发生,慕太尉一介武夫,大字不识一个,却是个怼天怼地的货,大家已经习惯了。 唯一不同的是,今是殿上多了一个低眉敛目的人。 闵政与苏页一前一后,皆是偏白的面庞,修长的眉目,微微躬身的模样显得从容有礼。 萧珩目光一顿——咦?怎么看着苏页和闵政竟有三分相像? 唔……倘若把闵政的身形拉瘦,苏页的脸拢圆,这三分便能变为七分。 这……也太巧了吧? 一国之君在大殿上走起了神儿……这也是常有的事儿。 别看萧珩长得白白嫩嫩,实际也是武将出身,让他上阵杀敌还好,在朝堂一坐就习惯性犯困。 倘若没有丞相与闵政的帮扶,他这个江山还真不一定能坐稳。 “陛下?”老丞相低声提醒。 “啊?哦!”萧珩回过神来,沉吟道,“所谓‘有律按律,无律按例’,闵爱卿,历朝历代可有双儿封爵的先例?” 闵政回道:“回陛下,前代便有,不是双儿,而是女子——前朝宰相云岚之女云汀儿于宫变之时护太子有功,特封侯爵之位,食邑三千石。” 闵政顿了顿,继续道:“虽说只有封号,并无封地,却也能表露圣恩。” 萧珩恍然,“竟把此事给忘了!说起来,那位女爵爷朕儿时还曾见过……既如此——” “陛下。”皇后突然开口,“既为双儿,理应居于内室,相夫教子,若人人都出来争取功名,岂不天下大乱?” 苏页皱眉,一个女人,反对双儿拥有权力,这无疑是最大的悲哀。 第99章 【赐婚】 此次论功行赏, 由于涉及到后宫以及苏页这个双儿,理应叫上皇后一同商议。 先前她在后厨使坏, 险些酿成大错,萧珩当机立断薅去她一半管理后宫的权力。原本以为她会就此安分些,没成想还是如此嚣张。 萧珩当即拉下脸,沉声道:“皇后这是何意?” “纲理伦常本是如此,臣妾只是站在女人的角度说些实话。”皇后嗤笑一声,“再者说, 那云汀儿不过是乱臣之后,有什么可因循效仿的?” 萧珩微微皱眉,闵政握着笏板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皇后这话虽然和皇帝站在了对立面,实际却暗和了许多人的心思。要知道, 这朝堂上站的可都是男人, 男尊女卑的观念说到底维护的是他们的利益。 因此,很快有人站出来, 朗声言道:“臣以为,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若天下的双儿和女人全都为了功名在外奔波, 且不说有伤风化, 于社稷繁衍也是大大的不利呀!” “臣附议!” “臣也附议!” “陛下, 此例不可开!” 萧珩有些为难地看向樊老丞相, 老丞相隐晦地摇了摇头。 至此, 萧珩即便有心破例, 也是不成了。 皇后勾起红唇, 露出得意的神色。 萧珩隐去眸中的厌恶, 沉声道:“苏卿,朕特许你保留五品的官身与俸禄,另赐良田十顷,黄金百两,以资嘉奖,爵位之事便罢了吧!” “臣叩谢陛下恩典。”苏页跪拜,面上不见丝毫失望。 他原本就没指望着真能得到爵位,之所以在这样一个重要的场合提出来,就是为了在天下人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一颗“双儿也有资格建功袭爵”的种子。 更何况,还能保留官身与俸禄,也算是意外收获。 萧珩见他并无任何不满,心中更加熨帖。 他的视线在霍达身上转了一圈,再次看向苏页,语气明显轻松了许多,“苏卿,朕听闻你早已订亲,是也不是?” 苏页猛地抬头,正好看见萧珩与霍达对视。 苏页头皮一炸,脸上的血色立时褪去三分。 皇帝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他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