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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道:“是个小贩?” 江烟道:“我才不信呢!说不定名字也是假的……” 李瑄城拿扇子随手往江烟头上敲一下:“他的名字是真的。” 江烟捂着脑袋委屈道:“真的就真的,做什么打人?” “你喂他吃了药,就陪他说会话吧。我还有他事,没工夫搭理你。” “我才不要陪疯子讲话!喂!李瑄城!” 李瑄城回来时就见到江烟把头埋在盆里洗脸。 “哟,怎么了?” 江烟听到李瑄城叫他,抬起头来哭丧着脸,脸上还有没洗去的墨水印子:“我觉得疯子还是当个哑巴好。疯子疯起来比我还烦……” “他说什么了?” “问题是我还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讲话叫人听不懂,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调子。” 李瑄城越过了江烟,决定亲自去看看。 穆修白正在里面念着滕王阁序,念了一会儿改背元素周期表,背完了背圆周率。 李瑄城躲着听了一会儿,觉得不是江烟的智商问题,连他也不知道穆修白在说什么。而且讲话调子打滑。但是穆修白好像有些可以认得人了,见到李瑄城便欢呼雀跃地迎上来。 李瑄城道:“你坐下。” 穆修白非常听话,便在席子上坐好。 李瑄城道:“你叫穆修白?” 穆修白疯着的时候没什么戒备,只道:“恩,穆修白。” 李瑄城觉得自己可能听出来他说了自己叫穆修白。虽然调子打了滑,但是音色却漂亮得很,清凌又落沉宛若古琴的中音。 “家住在哪?” 穆修白说了一个地名,这两个音调子奇特,李瑄城确信他没有听过的地名。也许是个小地方。 “是干什么的?” 穆修白似乎有点颓然:“我一直生病……所以什么也没有干成。” “你想干什么?” “当一个医生。” “当一个医生?” “恩,治好我妈的颈椎病和肝癌,我的心脏病……” 这世上少有李瑄城没听过的病。 李瑄城听得出来这些都是病。他也觉得穆修白现在讲得全是实话。但是这个人确实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穆修白却自己又开始喃喃:“可是我妈已经死了啊……死了!……”情绪开始有些失控,自己捧着自己的脑袋开始在房间里乱窜,出口的声音悲悲戚戚的,“我也不远了……” 李瑄城没有太理解穆修白讲的那个人是谁。只是怕穆修白撞到自己,把人环住安抚道:“好了没事了。” 穆修白梗着声音嗯了一声。 李瑄城觉得叫穆修白讲话确实是对的选择。日后也许要多和他讲些话。这个人疯的时候,讲的倒是真话。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没? ☆、章十六陈兵在野(一) 程省礼入宫求见,将连日查探所得国师相关事都说给祁钺。功课早已有人做足,程省礼只需要当个传话之人。 末了再加一句:“臣冒昧,南梁使臣私自离京,想必和国师有些关系。” 祁钺道:“果真?” “千真万确。陛下可亲自派人查探。陛下若是还不信,也可问问国师。” 祁钺虽然不太相信,但说通敌一事确实非同小可,便让人去查查仔细。 朝上关于废祁景凉,立长子祁嵊的呼声从来没有断过。即便长公主已发了话明确立储事不再议,仍是有人上奏。问题在于祁钺心中确实属意祁嵊,朝上有人上奏之时,便也不严辞驳斥,反倒是对应迂回,颇有放纵之势。 “广沙王自小便好学知礼,封王后驻守边疆,忧国忧民,陛下得子如此,实在是陛下之幸,祁夏之幸。” “为了苍生之计,社稷之福,选贤举能是为良策,立储之事更当如此。况广沙王贤能之外,亦身为皇长子。立嫡之道阻,理应立长。” 长公主便杀鸡儆猴地贬谪了数位官员。 于是便有人密奏一封,劝祁钺说我朝不当牝鸡司晨。 长公主气得直接甩袖子不干了,道:“你将那人贬到边地去!我看你病都好了一半,自己的摊子自己收罢。我去教教老三。” 祁景凉自此才算摸到了政事的边角。长公主见祁景凉聪慧,也心生喜爱,又觉得储君之位迟早还要还给老四,心中更觉得对他不住。 祁钺虽然偏向,见祁景凉不再是块朽木,亦欣然。 李瑄城对上朝一事从来都觉得非常不自在。祁景凉去了宫中做起了太子之后,李瑄城也少有见到他了。承虬宫住的是祁千祉时,李瑄城就少去,二是祁景凉怕是不乐意见到他。 一回下朝时,不想被祁景凉拦住了。 “承运兄自我被立为了太子,似乎甚少去我那拜访。” 李瑄城道:“日来杂事缠身。” “我近日甚是想念承运兄,去我那边坐坐?” “……” 李瑄城觉得自己实在没有精力来应付祁景凉了,只道:“事情过了我会去向你请罪。” 祁景凉听他这句,道:“你连这都不愿?” 李瑄城不言。 祁景凉冷道:“李瑄城,你是真不管我的死活?” 李瑄城避开一些,道:“殿下如今还和我这等庸俗无能之人混在一起,叫陛下看见,不太得当。” 祁景凉凑近一些,磨着牙道:“你这是推我上云端又早知道我要跌下来摔死,却还不知道在下面垫个软垫。” 李瑄城不知应对,脚步一顿,兀自离开,没有停留。 李瑄城出了宫到街上听到那些不知何时起的童谣,才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对不起祁景凉。 童谣总会传到宫里,不知听到的人都作何感想。 “国师怎么看?” “民谣往往是政事之兆,陛下的决定臣不便多置喙,但是陛下应当比我懂诗,也更明白何为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山有道兮云烟起,乘而升兮登九天。景态荒凉民不忿,莫以莸草代芝兰。前两句藏头,正说得是广沙王祁嵊,后两句更是明白得很,说的是祁景凉。祁钺自然也懂。 祁钺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尹天禄只觉得眼皮一跳。 自从那位语谰池主人进宫,陛下似乎并不像以前那样信任他了。 尹天禄虽然没胆子对语谰池主人下杀手,但是暗地里派人跟踪,做的手脚也不少。 只不过向来自李瑄城只要进了长公主住处,尹天禄的人便不敢近前。这回竟然跟进长公主的宫中来,倒叫人有些意外。李瑄城知道自己近来的所为也许确实动摇了尹天禄的地位,叫他有些心急了。 尹天禄的人并不是草包。若要说起,还是个中高手。 李瑄城将人往深处引了不少,才突然回身动手。 那人似乎吓了一跳,又被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