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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戈自是看出了他的多虑,便笑道,“那柳逸清差点将我的全身武功废去,又差点让我死无葬生之地,我如何肯放过他?只是不巧,他如今入朝为官,又是皇帝面前的红人。那么大兵权,我如何能轻易报了心中这怨气?” “那是你们江湖人的恩怨,与赵某何干?”赵聪故意说道。 穆戈摆了摆手,“若是赵大人愿意见着自己的兵权和赵家都被他柳逸清永远的踩下去,我穆某自然可以换个人来做这事。到时事成,横竖也不会有你赵大人的好。” “如此说来,穆掌门可是早已有了周密的准备,好,我赵某愿闻其详,愿与你做这交易。”赵聪闻言觉得甚是有理,终是应了好字。 “早这么定了不就好了?”穆戈一早就料定赵聪会说这个好字,他也深知像他这样的老臣,定是多疑的。 这便将他的想法和他所知道的事一一道了出来,如何提出这事,又如何让皇帝驱逐柳逸清,如何将柳逸清弄死,一步一步,均是有了想法。 赵聪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个男子,看似有些落魄,心思却十分缜密。这一步步若是能行的顺,那么他赵家,便离翻身之日不远了。可若是行的不顺,或许,等着他赵聪的,等着他赵家的,便是永无翻身之日。 可若是等着,便是坐以待毙。横竖是死,不如搏一把。 与穆戈谈的差不多了,赵聪便命了心腹去找了素日交情极好,也是看不惯柳逸清的好友。 因着不是冲着皇帝去的,众人一听,便觉得也是一条妙计,一来可以铲除柳逸清,二来又能夺回这兵权,岂不两全? 这般定了,大家各自散了之后,便回去着手准备。 ****** 宫里的夜,总是让人觉得比宫外漫长。 自打柳逸清率兵去了碧衡,君墨宸便每日翘首盼着他归来。只是并不敢荒废着朝事,他说了,他要见到这天下都如金陵这般繁华。而他,唯有尽心尽力而为。 “皇上,夜深了。”浅茶见桌案上的茶凉了,便去换了一盏新茶来。 君墨宸点了点头,抿了口茶,便起身去睡了。 梦里,他忽然见到了师父,又忽然,梦到了梨树下的少年。 他看着那少年明媚的笑容,想叫他却叫不出来。只是一瞬,梦境里竟是有人拿着剑将那少年刺死。 君墨宸从梦中惊醒,看了看外头,还是深夜的光景。 如何会做这样的梦,想来是自己这些日子太过劳累吧,但是碧衡那边还没完全定下,他又怎敢歇下? 将自己劝了一番,仍复躺下。他该回了吧,想着,又渐渐睡下。 天还未明,便起身准备上朝。只是昨晚的梦境一直萦绕在脑中,让他莫名的有些疲倦。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每日依旧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让君墨宸听着,莫名的想打瞌睡。 “臣有本奏。”赵聪见那些大臣都说的差不多了,便站了出来。这几日的准备,他虽没有十分的把握,也有了八分。为了弹劾柳逸清,他也是做足了准备。 “赵爱卿请讲。” 赵聪从先帝逝世之事提起,便说,“先帝驾崩时,臣听闻并非先帝自刎,却是因为柳将军重伤先帝,这才逼的先帝自尽而亡。” 君墨宸并没有打断赵聪说话,只是忽然想起了昨夜的梦。难不成?赵聪说的都是事实,宫变那夜,的确是柳逸清下的手。一来是柳逸清自己所愿,二来是君墨宸实在下不了手。 或许就如贾琉璎所言,那人对他也极好,故而他的心,一直狠不下来。 “还有,秦大人以往举荐人,都无一升职如此之快,这柳将军如何短短几月便成了将军?” “赵大人这话难不成是在怪朕给了柳将军太大的权利?”君墨宸冷声道,看着赵聪,他忽然有些不安。这样的不安,平生还是第一次。不行,清儿不能有事,他不允许。 赵聪忙跪了下来,“臣不敢。只是如今柳将军短短一年时间不到就手握重权,这不免让老人心寒。” “若是按赵大人这样说,想来赵大人也想好了法子,不妨说来一听。”君墨宸一直压着自己的脾气,只是问他。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冷静下来,唯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对策。 这样的事情,他也曾做过,在多年之前对付李氏的时候。故而现在,他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刺杀皇帝可是死罪,加上柳将军又是先时玹琴教之人。若是皇上仁厚,流放边疆虽说也可。只是若不得一死,就怕他日后霍乱朝纲。”赵聪便将话放了出来。 看似留了生路的话,却是处处要柳逸清毙命。 柯白听了这话,便站了出来,没好气的应道,“赵大人这话好没道理,柳将军虽是金陵血案的后裔,可从没对皇上,对朝廷有过异心。更何况皇上先时便昭告天下,金陵血案为先帝时的冤案。若是这时让柳将军因着这事而亡,让皇上如何面对天下人?” 这是生死的兄弟,又恰巧在刑部,故而他所言倒是处处在理。 “若是无异心,又怎会重伤先帝?”赵聪并不退让,他是这朝中的老臣,如何能让这些小毛孩击退? “这事,待得明日柳将军回了再议罢。退朝。”君墨宸不愿在听那些人说的话,便起身离去。 清儿,当日让你入朝助我,或许,是我错了。一如当年先帝让我助他夺位一般,或许现在想来,这会是我的报应。只是,这样的博弈,我不会输,也不能输。我不要你离开,只求你能留下。 走回去的路上,君墨宸只让浅茶跟着。他一人在前面走着,看着渐行渐近的秋意,忽然有些惆怅。 “浅茶,你怎么看今日之事?” “那些大臣想来不是空xue来风,这样说着,却是蓄谋已久的样子。如此看来,皇上还需谨慎对付才是。”浅茶跟了君墨宸多年,他们两个哪里只是明面上的主仆,早已似弟兄一般。 君墨宸点了点头,便道,“朕却是不知如何今日会突然提出这事?连带这牵扯到了秦家。” “朝堂里那些勾心斗角,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不是也见得多了麽?那年柳公子突然出现,又突然极快的时间里成了征西大将军,自然成了那些人眼中注意之人。虽说皇上这些年也提拔了好多新人,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柳公子的。”浅茶将自己的想法细细说来,“如此一来,却显得柳公子风头太盛,别人眼红也是有的。” 浅茶在私下,依旧称柳逸清为柳公子,那是柳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