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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还像个学生一样仅凭冲动和片面的道德规则做决定,你其实已经是当代年轻人的领导者,你的热血需要凉下来,更需要理智,做出合理的选择。” 班尼迪克强大的压迫气势让叶溯不由倒退了一步,别开视线,“我不觉得我现在的选择有什么不合理,正义与仁慈总不会是错的。” “哈哈。”班尼迪克略带一些不屑和无奈地笑起来,“我站在这里都能感觉到你血液沸腾的温度,很多人就和你一样,看不清大多数事情的本质,只好拿最普遍的价值观来衡量,我相信你们一听到什么‘正义’就会激动起来,甚至会不顾代价地为‘正义’献身,因为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呢,这是属于年轻的普通人的特权。但我不年轻了,你也绝不再普通。” 叶溯不想听他蛊惑人心的语句,那种将自己摘出来非要与众不同的概念和韩业说过的“使命感让人获得勇气”有异曲同工的地方,总是会让人自信心膨胀。但班尼迪克要强加给他的使命是他不想接受的,为了理智而理智,却是会把自己真正的本心迷失,他反驳道:“既然‘正义’是普遍的价值观,那肯定有它普世的理由。” “可生命本身就是复杂的,怎么能用一种规则就束缚住?尤其这次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命文明的对撞,用人类的价值观念去衡量不显得可笑吗?”班尼迪克说,“我们的进化过程其实就是一种循环,从弱rou强食到知法守礼,然后再回到弱rou强食。曾经封闭的大陆是一个循环周期,全球化是一个周期,而现在,则是星际时代又一个循环周期的开端。我们有幸生在了这个年代,不能让人类成为弱势那方。” 叶溯几乎立即想起了梦中的星际世界,万族竞争,为了在虫族灾难下活下去,相互攻讦也是常事,比如萨伦族惨案,不就是一场血淋淋的弱rou强食吗?难保人类不会遇到类似的事情。 一直密切观察叶溯的班尼迪克,眼睛里忽然闪过狡黠的笑意,没有再多说,而是扶着叶溯的手臂,带他离开这个房间:“你还年轻,我可以不计较你做的事情,但这也是你身为年轻人最后的特权了。你自己先冷静一下,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我就会给你自由。” 班尼迪克最终将叶溯带到了负楼层,这一楼层是叶溯从未发现过的,想来是班尼迪克他们做些隐蔽事情的据点。 “你就住在这里吧。”班尼迪克把叶溯塞进肖承隔壁的房间。 这里相对于叶溯平常住的房间寒碜了太多,空间狭小,但只有一张一人型号的钢丝床,和角落里一处简陋的卫生间,墙壁也只刷了一层白漆,结果却显得小房间空荡荡的。 叶溯没什么不满,走了进去。 对于叶溯手上还铐着的手铐,班尼迪克就跟没看到一样,压根没理睬,关上门就离开了。 班尼迪克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将被肖承摔碎的传讯机交给一个手下:“拿去给奥利博士看一下,能否找到一些残留信息。” 但班尼迪克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保险起见,肖承既然直接摔了,自然是有把握将它破坏得干干净净。 手下领命,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又有一人敲门。 班尼迪克让手下顺手开了门。 是监控室的负责人,匆匆忙忙地走进来,神色更是说不上的复杂。 “怎么了?”班尼迪克不由郑重问道。 负责人咽了口口水,艰难开口:“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将监控视频继续往前追溯,查看肖承的异样。切面呢发现肖承之所以这么快就暴露是因为一件事……” “什么?”班尼迪克闻言也严肃起来,肖承好不容易才进入基地,时间这么短,埋伏还不够深居然就轻而易举地暴露自己的身份,也确实让班尼迪克困惑了一段时间。 “因为发生了一件让他不惜暴露也必须要阻止的事,事实上,这也的确是他的目的所在。”负责人神色竟然带了一些难以置信和疯狂,他立即使用班尼迪克办公桌上的电脑,登陆监控视频数据库,根据日期调出一份视频。 视频一开始是早晨的餐厅,负责人立即将进度拉到尾部,直接到了晚上,视频右上角显示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大部分都已经用完了晚饭。餐厅里空荡荡的,这时,走进了两个人。 正是肖承和叶溯。 两人打了饭,“打情骂俏”了一会儿,肖承说:“看来你真有大发现了,连饭都顾不上吃。” “嗯。”叶溯百忙之中抽空抬了下头,“大致思路找对了,接下来就是时间问题。” 班尼迪克听到叶溯的回答神色一变,惊讶地站了起来,表情和负责人如出一辙。 半晌,班尼迪克才下命令道:“立即找出叶溯的实验室视频,再让费博曼教授看看,他的研究是否真的如他所说只是时间问题。” 班尼迪克此刻心情真是前所未有的复杂,他既希望叶溯真的找到了剥离寄生元素的方法——这意味着对星际的探索迈出了关键一步;但又希望那只是叶溯的大话而已,这大约是对旷世天才的一种微妙的恐惧。班尼迪克实在无法想象世界顶尖学者都束手无策的问题会被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学生解决,尤其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好!”负责人立即退出去,如果能证实叶溯的实验的真实性,那么他们也不需要在南极冰川下待上漫无尽头的岁月。 班尼迪克觉得自己最大的失误不是让肖承混了进来,而是忽略了叶溯的重要性。他原以为叶溯不是个优秀的有潜力的学生,就是背后另有势力支持。在肖承身份暴露后,关于叶溯的后一种猜测自然就不成立了。所以班尼迪克一方面为了不引起其他研究学者疑心,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基地培养忠心的自己人的化学家,没对叶溯进行严重的惩罚,企图慢慢影响叶溯的观念。 班尼迪克在自己办公室来回走了几圈,终于还是忍不住去了监控室,得到命令的费博曼教授早已经在那看着叶溯的实验过程。 班尼迪克小声走进去,并示意其他人不要打扰费博曼教授。 主战派自然也有属于自己阵营的科学家,费博曼就是其中之一,混在李弘厚他们中间,一边进行研究,一边监听他们的情况。 费博曼的眉毛皱得紧紧的,他看不懂叶溯的实验。似乎叶溯的实验完全没个计划,切入点很奇怪,步骤也常常天马行空,让人根本猜不出叶溯为什么做这个实验步骤,更猜不出他做这个实验的最终目的。要不是他也曾经是叶溯参加比赛的评委之一,看过叶溯的实力,简直都要骂他完全在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