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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知道怎么献出心魂建立契约,需要旁人一步步地教。 不必沈川提醒,就有渡劫期修士下来引导。 和摸都摸不到的所谓心魂相比,保命的诱惑太过致命。 没有人会犹豫,哪怕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还有什么代价会比命还重呢? 守微与他们一样,盘腿坐在地上,阖上双眼,微微低垂着头。 再等等,时间还没到。 没过多久,就听见一阵开怀笑声。 一个农夫打扮的人激动地站起来,他手里捧着一团温柔光芒,正在有规律地跳动。 他成功了! 被来自周围的艳羡目光簇拥着,他起身走向高台,眼底面上都是虔诚。 守微附近,有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孤零零一个人,眼圈发红,嘴角紧绷。 她一直都不得其法,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那个农夫离高台越来越近。 而在他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献出自己的心魂。 十步、九步、八步、…… 草鞋摩擦地面的声音显得无比清晰。 他离那盏莲灯越来越近,离神明的使者越来越近。 他的手臂因激动而颤抖不已,差点让那团光芒滑落。 “且慢!”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农夫愕然回头。 守微一开口,像是打破某种屏障,人们终于发现他的存在。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他,唯沈川眼里有诡异笑意,一闪而过。 守微还带着那顶斗笠。 沈川周围有七八个羽化期仙君,而守微的屏障已破,他的身份瞒不住了。 他朗声道:“制造心魔的恶魔,正是你们所敬仰的‘神明’。” 云无妄吼道:“大胆!” 守微道:“我这里有个法子,很简单,不需要什么心魂契约皈依。” “简单快速无害,若是不成,你们再听神使的,也来得及。” 守微摘下斗笠。 他的面容显现出来,周围很明显空了一圈。 ……舆论造谣害人不浅。 守微取出一串铃铛。 这串铃铛本名叫夺魄铃,和摄魂令一样,其实是鬼修法宝。 守微把它改造一番,摇动铃铛之时,会将储存好的神木灵气释放出来。 清心钟的原理是破除噩梦驱散恶念,而这个铃铛则是从根源上净化。 只可惜太过耗费守微的精力,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拿出来用。 云无妄暗叫不好,就要冲上来抢过。 洗星一闪,云开把他一脚踹了回去。 守微道:“是否属实,一试便知。你们这么着急,难道是心虚?” 再不迟疑,守微催动灵力,纯净治愈的生命气息随着铃声扩散开来,渐渐远去。 云无妄在一群凡人面前丢脸,气得发抖。 他正欲破口大骂,就被提了回去。 云无法苍白着脸,道:“这怪病是你造成的,你解决也不难,何必做戏?更何况,你勾结魔修残害同门前辈,又怎么解释?” 勾结魔修残害同门前辈。 守微看看身旁的云开,觉得这句话特别有意思。 然而时间已到,没必要再扯皮了。 濯辰一闪,磅礴浩大的气息盘桓在天地之间。 剑仙临世。 云水寒在濯辰中待了许久,原先浅淡的虚影变得凝实,几可乱真。 她手中剑意凝聚,化出一把完整的沧澜剑。 ☆、风平浪静 云水寒一身白衣, 青丝如墨。 她的衣袂飘扬,气质清丽出尘。 然而,在这庞大强势的威压下,少有人能抬起头来, 注意到她的容貌。 一直以来, 她的残魂寄居在沧澜剑残片中, 而残片又在濯辰里。 日复一日,受到守微身上生命之气的影响,虚弱的残魂被慢慢修补回来。 虽然还未完全复原,但她毕竟曾是距离飞升只差半步的强者, 她一人的气息,便足以搅动这片天地的风云。 城中的羽化期都已经赶来, 拥护在沈川周围。 云无法苍白的脸色转为惨白,他似是难以置信,然而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让他不能不信。 他的恐惧没有维持多久。 大乘期修士, 翻手间天翻地覆,弹指间搬山填海。 云水寒心念一动,晴空万里转瞬乌云密布,隐隐有雷霆之声。 浩荡剑意凝成巨剑,裹挟雷霆电光从天而降。 云无法想躲开, 却猛然间受到无与伦比的巨大威压。他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下。 那柄巨剑呼啸而至,将他钉死在石地上。 地面寸寸碎裂, 爬满蜘蛛网状的细纹。 片刻之后,巨剑消散。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云无法软软倒在地上,鲜血汩汩涌出。 一剑秒杀羽化期修士。 云水寒淡淡说道:“云无法陷害同门,心肠狠毒,即日起不再是云衍剑宗之人。” “云无法掌握门派大权,却意志软弱眼界狭窄,堕门派之威名,毁云衍剑宗万年基业。” “我今日来,只为清理门户。” 她的眼神扫过,人群中的云无妄和云无心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云开感应到四面八方赶来的气息,挠挠守微掌心,笑道:“他们来了。” 那是数十个羽化期道修,一直在虚玄界中修行,刚从帝京周围赶来。 他们每人都持着一串铃铛。 短短的时间内,守微为了做出这些铃铛,都快把骨头榨干掏空。 而现在,友军比敌人多,修为比敌人强。 怪病根源被净化,不怕沉渊以凡人要挟,凡人自然也不会再考虑所谓皈依。 心魔的问题解决了,海底阵法的计划暂时落空。 是时候打一场了。 云无法以同门前辈的身份泼脏水,云水寒便亲自出来清理门户; 十几个羽化仙君用天罗地网阵暗算他,现在便有数十个羽化期赶来打回去。 天道好轮回。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 与自身抗争,与他人抢夺,与天地斗法。 能走到渡劫期,大多数人宁愿饱受心魔折磨,也不愿将自身弱点交与他人之手。 抗争有可能会死,保全性命只需要跪下。 即便如此,更多的人也会选择站着死,而非跪着苟活。 人为刀俎,我为鱼rou。亲手递上这把刀的人,何其悲哀? 沈川周围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对手里有同门、有好友,然而这十几个羽化仙君却不能停下,否则就要经受心魂被灼烧的痛楚。 大势已去,沈川站在高台正中央,刻意伪装出来的缥缈仙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沉渊标志性的恶意与戾气。 他勾唇对守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