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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生机,冲淡了因那幽魅神秘,又虚弱危险的男人带来的压抑。 至于旁边那个忐忑等候的小公子,早就被彻底忽视了。 …… 王上一连三人招幸月笙箫,却只是听他抚琴弄萧,闲暇时候令他读书讲经,似乎并没有众人担心的任何逾矩不尊重。 就当众人渐渐忘记“侍君”这个别有恶意的称呼时,一天傍晚,王上忽然派人前来,当众宣召了某位公子侍寝。 一时之间,震惊四座。 被宣召的公子是谋逆事件中,家族倾覆被押解禁宫的罪人身份。 也就是,真正身份低贱的侍君。 虽然在这禁宫中,明面上日常用度与这些身份真正尊贵的公子们相差不多,但是私底下,后者沿用的都是家里带来的器物用具,哪怕是皇室都无法跟他们的底蕴相比的。 以往也许白日当面交往的时候,大家都不会太过外露的区别对待,还可以暂且忘记自己的身份。但如今当众被宣告这种事,那位公子的脸瞬间便惨无人色。 南风盛行,名士们都好追求男色之美,以为风雅。 但这都是身份相当的两人,你情我愿私底下的事。这种公然昭告的帝王宠幸,毫无疑问,对于另一个人而言就是盖棺定论了佞幸的称谓。 但,既然没有以死捍卫名誉自尊的勇气,要想活下去,就要做出选择。 对那些身份是罪人们的侍君,这是晴天霹雳。 但对其他人而言,既然被宠幸的是罪人——真正该侍君的人,那自然就跟他们并无关系。 若说一开始还有唇亡齿寒的同仇敌忾,有月笙箫的前例在,众人反倒也想要被这么“招幸”几回了。 月笙箫在这紫宸宫的地位,隐隐成为众人之首,听说,那位帝王对他的能力颇为信任,连奏章批阅都开始叫他代为宣读,再由王上口述批阅。 长此以往,积累的政治资本,还不足以让他位列朝堂公卿之中吗? 观望警惕的“三千后宫”,隐隐由“避宠”转而开始有了想要“争宠”的意思。 姬清对主角攻的“重用”当然是有理由的,虽然这位打一开始就在披着马甲欺骗他,连名字都是假的,让姬清对他的印象分减了许多。 但姬清一向非常尊重剧情,依旧不计前嫌宠幸爱重他。以后还要更加信赖倚重他,以便让他顺顺利利给自己戴上最大一顶绿帽。 谁让,“月笙箫”这个身份这么特殊呢。 月家是唯一一个在原主上位过程中,选择了他的士族,真正有分量的世家身份。 虽然在真刀真枪的夺嫡之路上没什么大用,但在这个暗潮汹涌的时候,他的作用就来了。 姬清想要坐稳龙椅,掌控世家而不是被架空,就必须要和这些旧贵世家打交道,拉拢一批,打击另一批,分而化之。 更何况,他青梅竹马的情缘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作为一个病娇暴君,当然是要努力找出来幕后真凶,搞死他们报仇呀。 把年轻一辈最为惊才绝艳的人物拉到身边来,确实和那些老狐狸猜的差不多,是有意要从这些人里面发展自己得用的人才,从根子上就开始他的计划。 这件事帝王自己不可能亲自去做,自然是要扶持一个代理人。 月笙箫这个身份简直就像量身定做的,个人能力极佳,为人有分寸,不让人讨厌。既是士族,也是姬清最为信任的旧部。 不开天眼的话,任何人在这个位置上,都会选择这么做的。 但是,非常不幸,姬清在这个故事里的身份,只是一个病娇变态炮灰攻。 他在这个世界里最大的作用就是,提供一个“我们相爱吧大型搅基真人秀”舞台,好合情合理的把一众优秀的美男子集中在禁宫之中。 人为施加一种压抑、绝望、暗黑的氛围,让这些被禁锢、逼迫,没有自由的灵魂,在黑暗里碰撞萌发出甜美动人的爱情。 最好再时不时充当一下大魔王反派,提供一点虐心、磨难,让他们的爱情更波澜起伏,感天动地。 尤其是主角攻和主角受的爱情。 至于,世家不可能放任他们的最为优秀的继承人被关进后宫? 没关系,王上他凶残暴戾还病娇变态啊。 但是,这么多世家一起,绝对不可能放任…… 没关系,可是王上他非常特别凶残暴戾还病娇变态啊。 …… 以此类推,如果世界有bug,不合理,那通通都是王上还不够病娇变态蛇精病的锅。 每当姬清无聊回想起这些的时候,看一眼旁边认真为他诵读奏章的月笙箫,心底就为自己将来的伟大不求回报所感动。压榨使唤起月笙箫来,更加心安理得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 月笙箫放下奏章:“那我为王上奏一曲解乏。” “不用,你早些回去吧。” 月笙箫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是,笙箫告退。” 穿过长长寂静的回廊,木屐的声音慢慢重叠回响起来。 月笙箫止住了脚步,眼底神色不定,看向前方走廊尽头慢慢走来的人。 难道,王上让他早早离去,是因为另行宣召了其他人过来? 第69章 孤头上的绿帽每天都是新的4 来人一共有三个。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广袖白衣, 衣袂飘飘拂过深宫春风花树, 远远看去便是一副神仙姿仪。渐渐走近, 才发现他面上一片心如死灰的沉寂、怔然,似乎神魂已不知去向。 月笙箫先行行礼致意:“博源兄。” 男人半响回神,还了一礼:“不敢当。” 月笙箫不以为意,温言含笑:“月近黄昏, 博源兄为何在此, 可是面见王上?那你来得早了些,王上适才说乏了,现在去恐怕有的等,不妨先在此稍作休整。” 被称作博源的男人因为他的话,稍稍放松了些, 随即想起这事总是躲不过的,不由自嘲一笑:“在下和月公子可不一样, 王上召见你自然是耗费精力的正事, 召见我,呵, 可不正是用来消遣疲乏的。” 自轻自贱的嘲弄, 让他心里挤压的悲愤似乎有了释放的余地,心如死灰的面容慢慢染上别的意味。 月笙箫这几日都陪在王上左右,竟然不知道这紫宸宫刚刚发出去的谕旨。顿时万般念头袭来,一时竟不知道先抓住哪个才好。 月笙箫先前只当这位博源公子也和自己一样,拦住他试探,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地位被取代, 又是惊疑王上对自己这般防备不信,迟疑是他哪里有疏漏不成。 现在清楚真相,这番举动落在对方眼里,自己这就是明知故问的奚落了。 月笙箫挥开心里繁杂不明的诸多念头,只抓住欲要离开的青年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