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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一鸣知道他是真醉得不省人事了。佳人醉酒在怀,解一鸣自问不是柳下惠,没法无动于衷。 至于什么“逃跑下次罚三杯”,罚就罚吧,三杯酒跟一个良宵完全没得比。何况楚槊这样的品貌实在难得一遇,醉酒也只是脱力安静,并不闹,他喜欢温顺承受的对象,一切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能让自己好好享受。解一鸣也不怕明早起来尴尬,借酒乘兴,一晚上的事儿,在他们糜烂的社交圈里多常见。 他在床第上自诩还算君子,除开那些不得已的场合,上乘是你情我愿,他不喜欢强迫别人,但醉得不省人事在他看来是可以下手的范围。好像乘人之危不算什么下作举动。 前面有说,楚槊的贫血病不是喝口血就能好的,但吸血鬼贫血时渴血是本能,身边人靠得太近,食物的味道一个劲儿往他鼻孔里钻,楚槊努力保持着伪装的意识。 到了门口解一鸣问了声房卡在哪儿,他也没指望楚槊回答,上下其手收身——裤包里没有就摸衣服口袋,为了方便摸两侧衣服口袋里的东西,解一鸣换了个姿势,把楚槊转过来,面对面靠在他身上,将他环保住,两个人的胸口撞在一起,但由于解一鸣自个儿心跳声太大,加上隔着衣物,并没有察觉楚槊心脏的异样。 解一鸣忙着揩油不自知,换位后楚槊脑袋搭在了他肩上,跳动的血脉直接送到了楚槊嘴边,血液气息近距离猝不及防糊了楚槊满脸,也糊在他本来不剩丁点儿的神智上,他瞳孔皱缩,尖锐的牙齿悄无声息冒了出来。 楚槊微微张开嘴又合上,反反复复做着跟本能之间的挣扎,解一鸣终于捏出了他的房卡,楚槊埋着脑袋,喉咙轻轻动了动。 解一鸣毫无危机感,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脖子正处在怎样命运中,他满心欢喜急不可耐将房卡在门上一靠,悦耳的解锁声刚响起,他的愉悦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一只手从斜里伸过来,不仅拿走了房卡,还顺走了他怀里的人。 解一鸣愣愣抬头,对上了路易斯一双冰冷的眼睛。 第二十六章 广大群众能轻易叫出一个明星的名字, 却不一定认得某某老板是圆是扁, 因为工作需要,艺人得记着不少金大腿,路易斯这根空降娱乐圈的高质量金大腿, 早就被不少人在梦里舔了个遍, 一照面, 解一鸣就认出了他。 永恒集团的总裁,算起来还是楚槊的顶头上司。 解一鸣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如此大人物,那一丁点儿酒意瞬间蒸发殆尽,只是酒精麻痹的舌头还没滚利索了,说话都没拉直一口气不顿:“路、路总,你好,我是……” 路易斯不客气打断了他:“楚槊我来照顾,你可以走了。” 解一鸣的自我介绍卡在喉咙里, 他许久没遇见过连客套也欠奉的主了,卡得他脸热, 好在阅历丰富很快稳住了自己, 尴尬的笑笑:“好。他喝醉了, 我送他过来, 这就走。” 路易斯的眼神如有实质黏在他身后, 如芒在背, 解一鸣打了个颤, 脚步更快, 他只当路易斯打断了他的好事, 却不知路易斯也算救了他。如果楚槊失去理智但没有晕厥,那他就会化身为彻底的猎食者,别看最开始他提不起力气,等被吸血的本能完全支配,把他跟解一鸣关在房里,究竟是谁吃谁? 解一鸣只以为楚槊是梁烽面前的红人,没想到连路易斯也跟他走的近,好事被打断他没有过分懊恼,十分看得开,原本解一鸣还想回头看看,却被脖颈后刮过的冰凉激得只想赶快逃跑——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是逃。 解一鸣的小命在他自己无所觉时于危险的边缘走了两个来回:一回从楚槊嘴底下,一回从路易斯手底下。 路易斯搂着楚槊,默念了好几十遍“手段温柔”才忍住了将解一鸣就地正法的冲动。蝙蝠心惊胆战飞了出去,觉得主人情绪正在玩云霄飞蝠,直上直下,飞到它都觉得恐高的地方,再“哗啦”陡然降落,也幸亏路易斯不用考虑心脏好不好,城门失火殃及的总是可怜的蝙蝠,毛都要烧没了。人类啊你点的怒火居然牵连我们,太过分了! 被路易斯搂在怀里,熟悉的气息安抚了楚槊吸血本能,他从浆糊一团的意识里扒拉了一点清明出来,锁紧了,冒头的獠牙也无声无息缩了回去。 路易斯把人带进房里,先咬开自己的手,含了一口鲜血抬起楚槊下巴渡了过去,再翻出药水,一点点喂楚槊喝下。药水一点没洒,他擦去楚槊唇边多余的水渍,在照顾人上显然熟手。 楚槊躺了一会儿,意识跟力气都渐渐回笼,舌尖上还残留着路易斯血液的芳香,沁人心脾的美妙,抬眼对上的那张脸,却黑得能掉渣。 被解一鸣那么一打岔,路易斯端了一张兴师问罪的脸来负荆请罪。楚槊刚就记得自己差点没忍住咬人,全部的意志力都用上,自然无暇顾及被揩油那点细枝末节,误解了路易斯沉着一张脸的原因。 “怎么,又不是第一次见我这样。”他挑起一边眉毛,用轻松的口吻道。 路易斯一看楚槊的衣服就想起刚解一鸣的手搭在上头,很不得劲:“外套脱了吧。” 楚槊撑起来,虽然喝的不多但身上全是熏蒸的酒味,楚槊不疑有他褪了外套,语气平淡的问:“怎么在这儿?” 他可还没忘记这家伙敢用蝙蝠屏蔽他感知的事! “跟一公司的老总吃饭……”路易斯眼见楚槊扬起眉头,话到一半从实招供:“我把地点改在了这家酒店,想来见见你。我负荆请罪来着。” “噢,”楚槊不为所动:“荆条呢?” 路易斯顿了顿,战术性更换策略:“我错了。” “得了,让你认错道歉比喝水还容易,可惜嘴上翻得快心里未必悔改。”楚槊翻身把两条腿搭在床边,跟路易斯并排而坐,他眼神还有点打晃,定了定神,听路易斯道:“下次不会了。” 就算偷窥也不屏蔽他感知了,要是被拆穿发现……大不了就光明正大的看。 楚槊觉得路易斯有时候真是白活了一把年纪,有点心思都用他身上了,他对路易斯就算生气也维持不了多久,不隔夜,他不由自主弯起嘴角笑了笑,温情没涌上来,疼痛倒是迫不及待又来警告他了。 楚槊一僵,立刻被路易斯发现:“还是不舒服?” 楚槊不动声色努力放松肢体,伪装肢体语言,把心里那点旖旎跟疼痛一块儿压下去。这不容易,喜欢的人就在眼前,你还要控制着自己的思想不去恋他想他,楚槊觉得自己要不是吸血鬼,没准能看破红尘修炼成仙。 之前还只有缩进壳子里的念头,现在咒术还催着身心一起逃避,楚槊冷冷的想这点痛他还能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