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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出这么场惊涛骇浪来,就是为了钓上来我这条大鱼,你说说,我要是不去,岂不是显得摆架子摆的太大了?倒辜负了一番盛情美意,”秋笙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水深火热之中面黄肌瘦的百姓,轻声叹气道,“还连累黎民一同遭殃,我可坐不住。” 他冲一侧招招手:“郑南。” 郑南正是花都亲军统帅,当年也是一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只可惜心智不坚定,“祸乱朝纲”的南萧王就过来领着他打了几回土匪,此人从此便一门心思跟秋笙一个鼻孔出气。抛弃了原先各州郡亲军cao练的花拳绣腿招式,转而跟秋笙演习了一堆招招要人性命的功夫,脸还是有几分南方人的内敛温和,身形却孔武有力不少,肩膀上发达的肌rou几乎要顶起衣裳来。 他单膝跪地:“属下在。” “分两半,一半抄近路先去探探局势,另一半留下与我同往,行动要快。” 天城幅员并不辽阔,在地图上画出来就是一个窄小的方块形,一行人快马加鞭中途片刻不歇,总算是赶在天黑之前抵达了天城北城门。 眼下虽说行将开春,北方却总是暖和得慢些,天城又临近威州,不免染上些前一阵子杀伐征战的血腥气,两路人马隔着一条浅浅的水流剑拔弩张地对峙着。这些前不久还联手共敌外侮的中原人,如今却怒发冲冠地恨不得扑上去生生咬下对方的脑袋。 时局瞬息万变,总叫人猝不及防。 晃悠着大爷摇椅的邓七一见秋笙远远来了,非但毫不惊惧,反而气定神闲地吩咐小厮倒茶:“上最好的黑茶让陛下暖暖胃!亏待着了,爷要你们的脑袋!” 众小厮纷纷点头哈腰地领命下去,明明都是长了两条腿的健全人,却像狗一样磨蹭着黄土爬出去了。 秋笙一马当先,不偏不倚正好撞上了这一幕,不由十分感慨:这么喜欢要人脑袋,分明这家伙才是当皇帝的料啊。 再一看邓七身后站着的那两人,可不正是在驿站刚刚见过的那两个鬼鬼祟祟的偷听者? 不免一声长叹,真是有钱,买的马都这么快。 邓七用尽全力将沉重的肥大屁股从凳子上挪开,刚刚向前给秋笙做了个揖,郑南便不由分说一把抽出长剑横在了他满是肥油的脖子上,大概是这一下没掌握好力道,几乎瞬间便见了血。 秋笙皱着眉拦了他一下:“郑将军。” 郑南看了他一眼,憋着火好容易把剑移开了。 “郑将军好大的火气,”邓七倒是一脸不怎么介意,咧开嘴角笑笑,将一杯茶端好递给秋笙,“陛下请。” 他笑得郑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向后勾勾手指,吩咐花都亲军中仅有的三个重甲将士护在秋笙身旁寸步不离,自己也站在一旁对邓七发动眼神攻击。 董琦刚要开口劝秋笙不明来路之物不可入口,就见万岁爷抬手往他这个方向一压,继而扬眉冲邓七轻笑:“邓爷好雅兴,可惜朕一向惯用烈酒助战。” “陛下好生娇气,老贼倒以为,若是心生上阵杀敌之意,淡茶甘酿又有何不同?” 这两句话一撂下,两头将士顿时一齐紧握腰间刀剑,一副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模样,郑南伸指轻轻蹭过刀背上的血痕,只待秋笙一声令下,便能随时摘了眼前这颗碍眼的猪脑袋。 “老贼?”万岁爷似乎全然不受周围人情绪的感染,仍是云淡风轻地啜饮着茶水,几不可察地呸了一声,“这茶不好,邓爷千万别回购,人家卖茶的忽悠你呢…怎么?”他抬起眼来冷冰冰地扫了邓七身后的众将一圈,突然就无缘无故笑出声来,“邓爷这是要彻底举兵造朕的反不成?你我到底也算得上是故人,这么无情无义真的大方得体?” 所谓故人交情,不过是南萧王跟着管洋赚钱的时候,管少跟邓七产生了些许争夺客人的纠纷,自己不会打架,硬是让秋笙帮忙出头。秋小爷当年也算是年少轻狂,手下一点力没收,活生生把当时还算身形纤细的邓七人为打膨胀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个爷们就受不了这般挑衅,邓七却仅仅是脸色铁青了片刻,居然还对着秋笙微笑道:“陛下好记性,都多少年前的旧事了。” “是挺多年了,”秋笙把茶杯一摔,“那时候阁下还没这么满面油光…想必是吃多了不该要的油水,这一身的猪rou,都是那之后养出来的吧?” 气势再度紧张起来,邓七的神色依旧好看不到哪里去,却仍是撑着一个笑脸对人,背后轻轻拧了一下手指,他身后岿然不动的黑甲将士突然以极小的幅度悄悄闪开了一道小缝,隐隐略有轻响。 秋笙眉头一皱,几乎瞬间便察觉到气氛有变:“你…” “老贼等你很久了陛下,特意请人给陛下备了一份大礼…”邓七仍挂着一张令人泛酸水的恶心笑面,表情却渐渐狰狞起来,弧度未变的嘴角竟隐约透露出藏不住的杀意。他双眼死死盯住秋笙,眯缝起眼角阴毒地冷笑,猛地一仰头,高吼一声:“炸——” 那道原本细小的缝隙刹那间扩大,一个瘦小的少年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恶鬼一般飞快地向秋笙扑过来,一面伸手点燃了怀里一个小布包。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秋笙甚至来不及后退一步,来不及高喊一句撤退,只觉全身被身边三个重甲将士死死护在中间滚出三尺多远,身形未稳,一股guntang的气流便铺天盖地而来,他一双手被压紧了没法捂紧耳朵,爆炸声彻响的一刻登时就听不见了。 以身祭血的少年顷刻间灰飞烟灭,空中升起巨大的棕黄色烟雾团,方圆三里之内渐渐飘起浓重的硝烟味。 秋笙被三具重甲护在中间没伤着皮rou,到底是震伤了肺腑,两眼一花,张嘴便是一口鲜血喷出,后颈猛地剧痛片刻,便人事不省了。 失去意识前,他苦笑一下蓦然想到:赤血。 第41章 伤病 赤血的威力秋笙是领教过的,只是这支偷袭军似乎并未得到正规军重视,拿来炸皇帝的居然只是一块小小的边角料。纵然这东西也能制造出巨大的烟雾和硝烟气,但爆炸伤亡能力毕竟是差得多,不然那么近的距离,就算有三个重甲将领护着,秋笙也非要活活脱一层皮不可。 饶是如此低端赤血,实力终究是不可小觑。守着秋笙的那三个将领的后背直接被炸开了rou皮伤了心肺不说,全身上下便是有甲胄保护,却还是几近浑身没一块好皮,□□一炸,周围气温瞬间上升,重甲这东西再厚到底是不绝热,整个人被包在里头活像给放在蒸笼里烤了。 本就说不上是秩序井然的天城被这么冷不丁一炸,顿时乱成了一锅稀粥,幸亏秋笙先见之明盖下了身份,除了对峙双方,普通百姓都以为是伤及了朝廷命官,全城奔走相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