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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几根百索,侧脸看他,眼神中满是笑意,赵琮将百索在他眼前挥了挥,淡笑道:“宠你呢。” 说罢,赵琮便回身继续看民间艺术。 赵世碂在他身后傻笑。 染陶挑好东西,回头见他这形容,又是一声笑出来。她作为女官,本不该如此,只是这两位实在是令人不得不笑。自不是嘲笑,而是被陛下与郎君之间的情意流动而轻易打动,不由便笑。 她正笑,忽见一旁走来一位带有女使的小娘子,眼瞧着便是朝小郎君去的。 她微微皱眉,那位小娘子已走至赵世碂身畔,轻声道:“见过十一郎君。” 赵世碂诧异回身看去,是他不认得的人。 赵琮听到女娘的声音,自也一同回头。小娘子本未见到赵琮,这会儿见到陛下,一紧张,更说不出话来。 她的女使却不认得陛下,只知她陪着她们三娘子在这儿守了好些日子,终于守到这位郎君,她也替她们三娘子心伤,即刻便奉上手中的小匣子道:“十一郎君,这是我们三娘子亲手所制,其中有粽子与百索,我们三娘子——” 女使未能说完,只因那位三娘子被陛下与赵世碂看着,心中觉得羞赧,不好意思再任由女使说下去,将她的手一拉,制止她。但三娘子好不容易守到赵世碂,就这般离开,她也不愿,她只好用那双欲语还休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赵世碂。 赵琮虽见过此人一回,但他早忘了。 他当这是赵世碂的桃花运,好笑地挑了挑嘴角,虽不是十分生气,但心中到底还是不大乐意的,谁乐意自己的人被别人觊觎? 他笑着放下手中百索,转身往前走去。 赵世碂心中一慌,立即上前,说道:“我可不认识她。” “十一郎君不认得她,人家认得你啊。” “我……” “怕是十一郎君在外行走过多,被人惦记上。” “我往后少出宫便是。” 赵琮瞟他一眼:“朕可不敢禁锢十一郎君。” “我心甘情愿的。” 赵琮越发觉着好笑,往常嘴巴挺利索,这会儿倒是一句话都不会说。他有意继续逗赵世碂,这时的赵世碂,给他一种当真还小的错觉,还能逗一逗。他们一路行到赵府,赵琮还是不大与赵世碂说话。 一进赵府,赵世碂再不忍耐,拉起赵琮的手就往屋后园子走去。 园子中多水,多亭榭,还有一片竹林。竹林最近,赵世碂将赵琮拉到竹林中,将赵琮按到一片竹子上,急道:“陛下,我真的不认识她呀!” 赵琮看他真急了,心中更觉得可爱,便继续逗着问道:“你当真不想娶妻?” “有你,我娶何妻?!” “人家好男风,谁不娶妻?” “我不娶!陛下也不许再选妃子的!”赵世碂越说越急。 赵琮见他急成这样,也知道凡事都得有度,偶尔也得给些奖赏。他索性伸手拉住赵世碂的双臂,轻声道:“逛完园子,咱们再去别处看看。” “去哪处呢?” “去你那个专门制醋的作坊。” 赵世碂讶异看他。 赵琮捏住他的下巴,亲了亲他的嘴角,在他唇畔道:“偶尔,朕也要吃一回醋的。” 第145章 算是头一回主动亲他吧? 赵琮与赵世碂两人在屋后园子, 染陶与洇墨在前头说话, 说来说去无非便是府中事,洇墨早得赵世碂叮嘱, 将陛下视若与他一般。 既如此, 染陶自然便是自己人。 眼下正有她觉着有趣且有疑惑的事儿, 她拿出一个匣子来:“染陶jiejie,你瞧, 郎君虽不回来, 家中拜访帖子与礼单倒多的是。” “你处理便是。” “我知道的,只是常来往的人家, 我心中也都有数。这个月初倒有一家帖子我瞧不明白, 不止一次地送药材来, 怕是知道郎君伤了身子。别人家送了一回便罢了,他们家倒是成日送。” 染陶接过去看,落款为林府。她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着有哪个出名的林府。在江南时, 那位转运使倒是姓林, 只他压根不是东京城中人。她都不认识的人, 也无甚好在意,她笑道:“怕是些想要攀附的人家。” “可是jiejie你看,这回端午他们也送了节庆礼,礼单一看便是女子所写。” 染陶拿到手中看,果然是女子的笔迹。 因公主带头,如今女娘不似前朝, 连字作也不能外流。 洇墨笑道:“我暗自猜想,不知是哪位小娘子爱慕我家郎君啊?” 染陶眼前不由晃过方才那位大胆的小娘子,她应付地笑了笑,却将此事记在了心中。 赵琮与赵世碂在园子中歇息片刻,又在家中用了午膳,便再度出门。 自然不是真去醋坊,那只不过是玩笑话。既出来一趟,肯定要去做些有意义的事儿。眼下最有意义,也最好打探的事情便是众人疯传的关于陛下暴戾的话。 府衙管不住,又拿不到人。这几日来,反倒多了更多的人说此事,不仅是说书先生说,百姓们也说。人越多,越不好拿。 如今又有了新文,不仅仅说陛下故意陷害开国功臣,更说陛下歹毒,杀人不眨眼,也说陛下凉薄,孙太后养他长大,娘家父兄却说杀便杀。那刺客孙永如今倒成了可怜人,本是好学生,被人陷害,陛下将他刺成血人。 元家茶楼是赵世碂的产业,自然无人说这些,有也被赶了出去,其他茶楼里说书先生多的是。 赵琮随意挑了一家,进去叫了一壶茶与些许茶点,与其他人一同听说书先生讲。说书先生讲得摇头晃脑,自有人好奇:“陛下亲政那日,我可是在宣德楼下的,陛下仁慈得很,万不是这样的人!” 另有人附和:“正是!孙家咎由自取!那时候我可就听说了,孙家一门风气极坏的!这样的勋贵人家,陛下处置得好!” 再有人“哼”道:“你们就是瞧人家孙家有权有势,眼红。大树一倒,你们就乐了呗!”这话也有人应和。 之前那人更气:“东京城中,随便砸扇窗棱下来,都能砸到一个七品官儿,孙家算个甚?!被贬得只剩伯爵位,那忠孝伯连东京都不敢住,避到洛阳去。宗室里头的国公爷还没说话呢,人郡王府都没说什么!” “说到郡王府,我这儿也有个文儿好说。” “你快说来!” “你们知道的,魏郡王府家的十一郎君如今被钦定为陛下的继承人。” 赵世碂听到自己,挑了挑眉,赵琮笑着给他斟茶。 赵世碂倒宁愿自己的名声真被这些人给说坏,他一点儿也不想当这名义上的继承人。 “陛下健在,他的侄儿便成了继承人,你们说这侄儿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