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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这样的伤,震惊之余松了手,无力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了,这已经是这段时间里,他们再次因为付长风的不做声而陷入沉默。 何云山想,他不能着急,因为付长风的性格就是这样。他深吸了几口气,正准备开口,眼尖地瞥到地上有一张正方形的玻璃纸。 他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付长风。后者面无表情,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垂在腿侧的手腕骨微微突出,就那么看着他。像是头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狼。 “你……”何云山艰难地润了润声音,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调,“你又吃了糖,是吗?” 远胜过愤怒的是心疼,他当然清楚付长风最近的状态不佳,只是没想到他会采用这种方式来缓解。不断地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简直不像付长风。 “没事。”付长风淡淡说完,扭过头不再看他。 一场无声的对峙在这句话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开始了。 何云山连连后退,狠狠踹了一脚椅子,转身脚步不停地往外边走,和丁韶撞了个满怀。 “云山?你走路怎么不看路……云山!你走那么急干什么?” “回学校!”何云山直接吼了回去。 他带着满腔不忿回了班,班主任在门口拦住他,见他全身都湿了,批评的话便变得委婉了许多。何云山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脑子里只想着刚刚付长风的样子。 他们身边的人没人不知道,他从小到大最宠的就是付长风,最了解的也是付长风,付长风心里想什么,他比他自己都清楚。说这话可能过于狂傲,但他可以肯定,付长风对他的了解也同样如此。 从他第一次在丁韶身后见到这个样貌惊人性格温和的男孩子的时候,他就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永远要照顾他。 但岁月不断流逝,他们也在不断成长,越来越频繁的家庭争吵和破碎的亲情让付长风变得更加奇怪,有时何云山和他坐在一起,他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猜透他的心思了。 他们正在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退出对方的舞台。 演讲已经到了倒数第二个,何云山把校服外套一脱甩在桌上,等那人下台后就走了上去。 他看着付长风空了的座位,觉得心里也跟空了一块儿似的,冷风呼呼地往里面灌。 “在开始前,我要说一句话。”他转开目光,深吸一口气,“之前的每一次演讲,演讲内容以及稿子的最终定型都是我和付长风一同商议的,他才是这些演讲的中心灵魂。” 语惊天人,台下的同学面面相觑,有的甚至还反应了一会儿付长风是谁,半分钟后,议论声此起彼伏,被皱着眉头表情不善的班主任勉强压下。 一个在幕后替何云山出谋划策了多年的付长风,终于为他人所知。何云山松了口气,两手撑在讲台上。 “我希望你们记住。”何云山说,“至今为止我得到的所有荣誉,都应有他的一份。” “长风,你mama刚刚醒了吗?”丁韶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到桌上,看到付长风脖颈上的伤口吓了一跳,又瞥了一眼床上仍在睡的女人。“你mama醒过来时弄的?” 付长风笑笑:“谢谢阿姨陪我,您还要工作吧,不用一直待在这儿的。” “你这孩子。”丁韶叹了口气,“我刚刚看云山跑出去了,你俩吵架了?” 付长风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他一直很在乎你的。”丁韶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真的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也是担心你。” 付长风看着病床的女人,半响才点了点头。他知道。更何况何云山也没有说不中听的话。 只是他自己在拒绝何云山的靠近。 第5章 第五章 何云山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付长风,直到调考排了位置后,在考试开始前五分钟,付长风匆匆进场。 他身上的衣服上有一大片脏污,像是什么东西泼在了上面。何云山皱眉,有心想去问一问,奈何监考老师已经进场,他只好先坐下。 考试一结束他就往付长风那边走,付长风仿佛有所感应似的,抓起笔袋就跑出了教室。走廊里散场出来的学生很多,何云山一下就追不见了人。 他再怎么样也能看出来付长风是在刻意躲避自己了,不免有些烦闷,给苏璞打了个电话想约她吃饭,结果苏璞一听说付长风不在就拒绝了。 “长风朋友少,我平时是想吃饭时跟他熟络熟络,让他性格慢慢变好一点才答应你的。”苏璞咔擦一声咬下一块苹果,“他现在不在,我干嘛还要跑到云城去吃饭?累不死我?” 何云山气得郁结,直接把电话给挂了。教室都改成了考场,不到规定时间不能进去,他除了在学校内游荡就只能出去。何云山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不住,绕到了第一医院。 付长风正好从病房里出来。看得出来,他比早上去学校时要更加狼狈,即使他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为他的样子加了一个友好的滤镜,但衣服上的脏污却骗不了人。 隔着一层门板,何云山都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女人的叫嚣声,无非是问男人怎么不来看她。他闭了闭眼,心里已经十分清楚付长风的衣服是怎么弄脏的了。 何云山知道,自己不可能劝阻付长风去照顾女人,毕竟女人也是他的母亲,但这样一个精神不稳定,心情不好就能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任凭自己心情撒泼的女人,他实在是不想让付长风去面对。 女人以前是他们初中时的班主任,他是记得的,那时候的她还带着点人间烟火气息,还会和何云山感慨自己陪伴付长风太少。现在——她只会用暴力手段发泄情绪。 何云山拉住想走的付长风,问他:“吃饭了吗?” 付长风没有看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带你去吃饭。” “不行。”付长风拒绝的很快,“她还要人陪。” “那个男人呢?” “不会来的。” 何云山哑然。的确,女人现在的状态太过于极端,男人来了只可能爆发出一场撕心裂肺的大戏,甚至有可能还要多占一个床位。 他不免心疼起来,却还是抓着付长风的手没松,只觉得少年又瘦了一些。“你为什么躲我?” “我没有躲你。” “长风,不要在我面前撒谎。” 付长风掀起眼皮看他,倏地笑了两声,把手抽了出来,改为揣在兜里,另一只则拎着饭盒。 “你猜猜看。”他说。 女人直到年底才出院,这时候云城已经进入了冬天。纷纷扬扬的雪下了一天,高三的晚自习也被取消了,这算是开学来的头一回,整个教室里难得的有了点活气。 何云山收好东西,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