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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知道我这人不稳定。如果你愿意呢,我们还保持这种关系,我不会干涉你,你也别干涉我。”芮睿的笑容那麽陌生,陌生得司佑害怕,“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对不对?” 这次,司佑逃跑了,他不仅绝望,更深深的恐惧。他猛然间意识芮睿那笑容下的恶毒,言语里的陷井,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芮睿的人,哪能听不出芮睿的意思? 这本来是一个应该到此就戛然而止的悲剧,然而,一个月後,当芮睿病倒的消息传来,司佑在极度的犹豫之後,还是拎著水果敲开了芮睿的家门。 至此,芮睿在这场战争中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所有人都说,芮睿和司佑是一对好得不得了的兄弟。 一个是从医大毕业的天才医生,市里最大医院最年轻的主治医师,拥有精湛的临床手术能力,同时创立了独一无二的诊断科,被誉为疑难杂症的克星。 另一个则是警界的新星,凭著对罪恶野兽般的直觉以及过人的身手,很快跻身精英的行列,未来不可限量。 更稀奇的是,俩人的感情好得不行,尤其是司佑对小两岁的芮睿,简直是言听计从,珍爱到骨子里去了。如果不是芮睿身边女朋友换个不停,外人几乎要怀疑俩人是同性恋了。 每次听到这种传闻,温文有礼的芮睿都哈哈大笑,故意搂著司佑的肩膀道:“是啊,我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就一见锺情了。” 大家都说芮睿是个风趣的人,没人看见司佑笑容背後的苦涩。 第一章 不幸的幸运(4) 司佑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习惯了照顾芮睿,等待芮睿。他也曾经苦苦哀求过,只希望芮睿分一点点,只需要一点点爱,不,只需要一点点关心就好,不要让他那麽绝望地跟在後面,看不到出口。 然而,芮睿只是笑著拍了拍他,道:“如果受不了,就离开吧。” 司佑无法离开,他试了好几次,可就是离不开,也试著找新的人,可是芮睿只要一有什麽事,他就忍不住回去,如此反复几次,新人自然也弃他而去,谁会要一个半夜只因为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一夜不归还不解释的情人? 没人能理解司佑的苦衷,难道叫他说,“我去帮芮睿处理尸体,因为他这次玩得有些过了,医院的停尸间不敢放”。这时候的他也没心情解释,他正忙著庆幸芮睿没用活人,而是标本尸体。 其实,芮睿现在已经不会再做出格的事了,至少不会自毁大好前程。他比司佑更享受这个社会赋予他的地位和权力,同时也更懂得利用周围的资源,获得想要的一切。 对於这一切司佑心底明白,但他投入得实在太多太多,多到他怎麽也舍不得丢下。谁都认为刑警队长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个多麽怯懦的可怜虫。 他甚至用父母来做借口:两家的父母交情那麽好,他怎麽能和芮睿闹别扭,又怎麽向父母交待?我只是为父母考虑罢了。 在司佑毫无光亮一片的心底,他很清楚,一切只是关乎他自己而已,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他能够出柜,却无法离开芮睿? 芮睿终於达成了当初的愿望,把司佑拉入黑沈沈的水底,可是他的兴趣早已转移,漂亮的眸子也不再落到司佑身上。 他看著司佑在黑暗里拼命,却悠闲地在岸上喝著下午茶。 这时候,他真的确定自己性格有问题,不然的话,为什麽他对司佑却毫无感激之心呢? 毕竟,是司佑把他拉回了正常的轨道上,不然的话,他说不定正在精神病院或者监狱里煎熬呢。 在如今的他来看,司佑只是个挥之即来、召之即去的东西,他不需要司佑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好,甚至更好。是他教育了司佑这个正直的傻瓜,不然的话,凭著那一根筋的头脑,怎麽也不可能在三十岁前坐上刑警队长的位置。 他努力勉强自己,以怜悯与施舍的姿态面对司佑。 这一点司佑也察觉了,却无可奈何。 随著年纪渐长,他甚至接受了这种相处模式,他们仍然亲密,分享心灵最深处的秘密,只要忽略一些东西,他就可以自我催眠他们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即使是那些走马灯般的情人,也不可能知道芮睿最黑暗的地方,不是吗? 然而,芮睿似乎厌倦了他,连最後一点点生存的空间也不愿意留给他。 当芮睿的学长带著胜利者的笑容来对司佑宣告所有权时,他没有在意,而当学长看著他的脖子说“窒息的感觉不错吧,我也可以给小睿”时,他一下子变得无法呼吸。 芮睿的秘密不再是他一个人了的,他存在於芮睿身边的最大意义消失得一干二净,再也不复存在了。 那麽,离开芮睿吗? 离开芮睿,去寻找新的生活? 这一次,司佑悲哀的发现,他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就像一个疲倦的旅人,就算明知道眼前是一汪不存在的泉水,却也没办法再走去真正的绿洲。 他会怀疑,那绿洲是真的吗?也许下一秒,这绿洲就会又一次变成虚幻的海市蜃楼。 那麽,就在这里死去吧,人的一辈子,怎麽不是过呢? 一点点泡沫的湿气,能够维持他的生命,就可以了。再说,还有父母呢,他怎麽能就这麽一走了之? 没有案子时,司佑的工作还是挺清闲的,他通常都能提早下班,去菜场去绕一圈,买上几样菜。芮睿前天吃了什麽他一清二楚,因为前天他是在芮睿那儿过的夜,昨天,留宿的应该是那位来宣告主权的学长大人了,不,似乎是某个医院的主治医师? 如果是其他人,那就应该是叫的外卖吧? 换作是以前,司佑大概会继续麻醉自己:看,这就是他和其他情人与众不同的地方。然而,现在,他已经很清楚,这只是因为芮睿不想让别的情人辛苦罢了,而他是自甘辛苦,芮睿没有理由拒绝这种“奉献”。 他没有芮睿家中的钥匙,认识这麽多年,哪怕是去帮他处理捡来的流浪汉尸体,他也必须事先打电话约好时间。 电话接通後一秒就挂了,芮睿的短信随後而来:在门房拿钥匙。 芮睿的钥匙总是放在门房,他和周围人的关系非常好,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善良、关心人、充满爱心的好医生,他就像天使一样,而又没有天使的疏离感,亲切而体贴。 像是代管钥匙这种小事,门房大爷非常乐意替芮睿做。 司佑敲响门房窗户时,门房大爷很快就热情地探出头来:“小司,又来给芮医生做饭啊?” “是啊,我妈天天说我要多照顾小芮。”司佑笑得很自然,“我都妒忌了。” “你们和兄弟也是一样的。” 接过钥匙,司佑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