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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去吧。” 某学长的脸色由得意转为灰败只用了一秒:“我在这里过夜不行吗?” “乖,回去吧。”芮睿温柔地道。 “可是……” “乖──”芮睿拉长了声音,“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某学长默默地冲进房间换上衣服就闪人了,快得像屁股著了火,而破碎的自尊心更需要好久才能平复。 实际上,司佑很怀疑某学长的自尊心还能不能修复如初,如果芮睿不去特意弥补的话,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你吃完了?”司佑捏了捏鼻梁,“吃完我就去洗碗,太累了,想早点睡觉。” “坐下。” 芮睿的声音很平静,这迷惑了司佑,他坐下来,又听芮睿道:“看著我。” 司佑盯著芮睿的脸看了会儿,笑道:“你很好看,满意了吗?” 芮睿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重复道:“从你的角度看著我,不用转头。” 司佑眼睛斜得都要到脑袋里去了,不明所以地道:“我是在看著你啊。” “不,你在歪著头看我。” 司佑更加茫然了:“有什麽不对吗?”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芮睿靠近了些,瞳孔里几乎能倒映出司佑的脸,“你最近没什麽事吧?” 司佑的心跳了一下,却不是由於感动,而是担忧被芮睿看出什麽来。 “就是挺累的。” 芮睿靠坐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这是他惯有的思考姿势,司佑顿时有股想逃跑的冲动。 “你这段时间有一次没给我摆好碗。” “就一次,对不起。” “我有时候和你说话时,你看我的眼神不对。” “不是说了,我太累了……” “看著我。”芮睿蛮横地打断了司佑的话,“正面,直视我。” 司佑照做了,半晌後,他眉头皱得快打结了。 “你要是真没事,我回去了。” 芮睿突然把手举到他眼前,司佑看到一只沾满酱油的手指,有些好笑地道:“你这不愿意自己擦手的毛病什麽时候能改?我不就没看到嘛,别生气。” “你应该看到的。” “对不起,我太累了……” “不。”芮睿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凝视著司佑,“你的视野有缺损。你看著我时必须歪著头,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不这样你就无法直视。你的记忆力减退在,而且你的神智有时候会不清。” 司佑听不懂,也懒得去听懂,耸了耸肩:“也许最近工作时受伤了,我会去检查的。” “不是工作,外力受伤不会这麽浅和缓慢。”芮睿挥动著手,司佑不自觉地跟著他的手转动脑袋,“我摆的位置你不用转动脑袋就应该看到,你的视野边缘正在逐渐消失,所以你不得不转头才能看见。这是病理变化。” 司佑没有任何反应,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慵懒与疲惫紧紧缠著他,就算该是紧张的时候,他仍然像是在走夜路般迷茫不清。 他忽然有股强烈的漫不经心,厌倦眼里的一切,包括芮睿。 这种感觉一闪而逝,很快消失无踪。 “哦。”他应了声,“我会去医院的。” 芮睿沈默著,似乎在评估,过了会儿道:“你明天来我医院。” “知道了。” 司佑起身收拾碗碟,收拾到一半,被斜刺里伸出来的手抓住了手腕。他抬起头,发现是不知何时换好衣服的芮睿。 “不用明天了,你现在跟我来。” 司佑没动,他心中涌起强烈的厌烦,一把甩开了芮睿的手。 “我说了明天会去的。” 芮睿站在桌边,以不可置信地眼神望著他,同时以更高压的口气道:“现在就去。” 司佑叹了口气:“我真的太累了,明天行不行?” “不行。” 司佑闭了闭眼睛,有些进退两难,他该怎麽办?坦白?还是隐瞒至死? “小佑。”芮睿的声音轻了起来,像是羽毛般刷在司佑的听觉系统上,“你是要我自己查出来呢,还是坦白?” 就算是威胁,也说得如此吸引人。 司佑苦笑道:“也不是什麽大事。” 芮睿往前一步,和司佑一样的身高逼迫得他往後退了一步,即使他看起来比司佑要瘦削。 “我想知道的,就是大事。” “我今天去医院拿了检查。”讲真话比撒谎总要来得轻松,司佑高兴的发现,他说这些事并没有想像中的情绪激动,平静得可怕,“医生说是……” 芮睿打断了司佑的话:“哪家医院?” “新民。” “为什麽不来我这儿?” “我觉得不是什麽大事,而且我老往你那边跑也不太时宜。”司佑惊奇地发觉说这句话时居然没有怨恨,“医生说……” “走吧。”芮睿突然站了起来,“你的病历在家?” “啊,嗯。”司佑呆呆地看著芮睿的身影,“没必要跑一趟,我告诉你就是了。” “我不相信那些庸医。” 丢下这句话,芮睿的身影已经走出了门,司佑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想见到芮睿。 芮睿坐了司佑的车,并且坚持他来开车。司佑在心中感谢了这种体贴的行为,并且蜷在副驾驶座上打起了盹。当他被推醒时,有那麽一刻,茫然不知的感觉又卷土重来,他坐在那儿,魔怔般看著身前的驾驶板,半天不说话。 “下车吧,到家了。”芮睿倾过身来松开了司佑身上的安全带,洗发剂的香气刺激了他的记忆。 这是他选的洗发剂,他不由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那蓬松的头发。 在一瞬间的恍惚之後,他猛地醒悟过来,慌张地坐直,推开芮睿的脑袋:“对不起,我睡糊涂了。” 芮睿看了司佑一眼,没有说什麽,径自下了车。 第一章 不幸的幸运(9) 俩人沈默地上了楼,打开门後,芮睿直接走向客厅,他知道司佑有把东西扔到客厅茶几上的习惯,进去一看,果然一桌子都是病历和片子。 司佑没去管芮睿,他像是见了亲娘般扑向沙发,一躺上去就满足地叹了口气,蹭著那熟悉的劣质假皮味道,从来没有如此满足过。 耳边传来片子晃动的刷刷声,他努力把眼睛撑出一条缝,看见芮睿举起片子对著日光灯看。 即使没有白大褂,这个男人还是这麽帅,尤其是工作的时候,那种气势无论男女都无法抵抗,司佑在心中感叹道。 刚感叹完,芮睿就转过身来,背对灯光他看不清芮睿的表情,懒洋洋的笑了笑,道:“怎麽样?” “你还笑得出来?” “有你在呢,我怕什麽。”司佑笑呵呵地道,“你不是权威吗?” “我不是肿瘤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