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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有气无力地说,“又天真又幼稚又愚蠢。” 芮睿把一只手抚上司佑的额头,他以为自己会心疼,事实是,他仍然平静。他有些惶惶不安,难道说,所谓的爱只是假像?他仍然是那个他?可是,他能够忍受司佑的坏脾气,忍受无休止的照顾与付出,吻上司佑的额头能令他平静,心中的空洞正在逐渐缩小。 芮睿不太明白,如果这不是爱,那这是什麽? 如果这不是爱,那真正的爱是什麽样的? “别瞎说,你很好。”掩饰了内心的疑问,芮睿以温柔的口气道,“不舒服?” “没有。”躲开抚上额头的手,司佑像是赌气般脸朝下趴在床上,闷闷地道,“你在骗自己,我也在骗自己,我们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等哪一天醒了,我们还是我们,什麽也没改变。” 芮睿沈默了片刻,说:“我以为你会高兴。” 司佑看向另一边,失落地道:“因为真正的芮睿是不会爱人的。” “你准备抱著这道理一辈子?” “这是实情。” “芮睿不会爱”,这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一直一直存在於司佑的rou里,让那处伤口化脓发炎,痛苦不堪,却怎麽都清除不干净。 “人总是会变的。” 司佑翻了个身,盯著芮睿,慢慢的,一字一句地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是芮睿曾经说给司佑听的,如今,他把当初的话,又一句句还了回去。 俩人都沈默了下来,过了没几分锺,芮睿幽幽的声音响起:“我准备和家里出柜。” 这话刺激得司佑简直快从床上跳起来了,他撑了下手臂,立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 芮睿皱著眉头把司佑按了回床上躺著:“你什麽时候才能不这麽毛燥?” “你什麽时候才能不这麽胡来?”司佑气急攻心地喊,“你好好的出什麽柜?” “那你准备瞒一辈子?欺骗自己,也欺骗父母?” “这不是欺骗,这只是保护!” 话音刚落,司佑似乎一瞬间回到了过去,他曾经眼含热泪,如此地对芮睿大喊。一模一样的话,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对调的。 “我……”司佑的声音一下子被噎住了,“我只是想说……” “想说什麽?”芮睿平静地问,“想说我以前说的其实是对的?” 司佑不知该如何回答。 事情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他们为什麽会变的如此陌生? “我已经决定了。”芮睿站起身,“你也做好准备吧,我看,到时候我们俩家恐怕要大地震了。”作家的话:学车真是件麻烦事……orz (10鲜币)第八章 “温柔爱人”(完) 司佑一连几天都很不安,他怕芮睿的父母突然冲进病房,指著他的鼻子大骂他带坏了自家儿子。他可以对芮睿大小声,但无论如何也没法对长辈吼,这是司父多年来铁血教育的结果。 只是,在内心深处,他又有一种激烈的渴望。 希望看见芮家父母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他阴暗的想。 自从出柜之後,在亲戚朋友和两家父母间,司佑就成了反面教材。无论是谁,教育自家孩子时总是要把他提出来,以谴责的口吻说他有多麽不孝、多麽无耻。尤其是芮家父母,每次碰见司家父母时,总是遗憾不已的说几句“可惜了”,虽然明面上看起来这话是感慨,但落在司家父母耳中,他都可以想像得出有多刺耳,尤其是芮父谈起芮睿时的洋洋得意,总是让他内心痛苦不已。 这样的遭遇,只要回去,他就必然经历一番。所以,最近这几年,他也不再回去了。他难看无所谓了,父母也脸上无光,看见他自然没有什麽好脸色,既然大家都不好过,他又何必回去给亲人添堵呢? 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习惯了一个人渡过每个寂寞的夜晚,也习惯了芮睿对他的不屑。如今,这一切都将逆转,他也可以在阴暗的角落里嘲笑芮家父母。 蓦然之间,司佑发现,表面上看起来他承受住了一切,但他的内心深处,已经被折磨得满是黑暗。他曾经鄙视於芮睿的堕落,可如今,他又好到哪里去?他不是也在期盼著那些伤害他的人,落到更痛苦的下场吗?即使那些人是他的亲人朋友。 从什麽时候起,他也变得像芮睿一样,阴险的计算著每一件事,睚疵必报,斤斤计较,不再原谅任何人? 他不想当圣母,可是,他也不想成为另一个芮睿。 “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是我吗?”在医院的“共进午餐会”上,司佑问道。 芮睿怔了下,反问道:“你觉得呢?” 司佑咬著筷子想了想,说:“我觉得有点变了。” “有点?”芮睿意味深长地道,“你这样觉得?” “你不觉得?” 芮睿没有犹豫就说:“也许吧,但是我觉得能够这麽多年不改变,本身就已经证明了你的坚定。你做得够好了。” 司佑脸上嘲弄的笑容一闪而过:“不谈这个了。我说你不会真的打算对家里出柜吧?” “我准备啊。”芮睿回答得坦坦荡荡,“这次过年吧。” “你不觉得太快了吗?”司佑轻声道,心中却矛盾不已,“这种事要慢慢来。而且,你选在过年时不太好。” “没什麽不好的。”芮睿一边捡掉司佑菜里的豆芽一边说,“早出晚出都一样,再说了,我家里就我们三个人。这麽多年,我爸因为我谁也看不起,亲戚都得罪光了,我们也没什麽需要一起过年的外人。” 司佑琢磨著这话,片刻後,道:“你不喜欢阿姨叔叔?” 芮睿笑了起来:“难道你觉得我喜欢?” 司佑的答案当然是“否”,只不过以前他从来不会说出口,芮睿再有什麽不好,那些无情与缺陷也不是他能够谈论的。如今,他们能够如此平静而坦白的交谈,事情显然已经完全不同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无常到他根本没法预料。 司佑心里的疑惑没有解除多少,许多答案,这麽多年了都找不到,更不用说这麽几天了。但是,他非常自然地挟走芮睿菜里的扣rou,就足以说明些什麽了。 护士把饭菜收走时,笑著打趣道:“以後谁嫁要是给芮医师你那真是有福了!对兄弟都这麽好,对老婆那肯定更好!” 芮睿礼貌的笑了下,答道:“可惜,我老婆享受不到了。” 护士的笑脸僵了,敷衍两句,带著扭曲的神情迅速逃走了。 司佑脸色发白,捶了芮睿肩膀一下,低声吼道:“你干什麽?” “你不是说出柜要慢慢来?”芮睿揉了揉肩膀,面不改色地道,“我这不就是在慢慢来?” 司佑气得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