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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从温热到冰凉。脚步声停止,那人软趴趴的被他丢弃在地上,他漫不经心地垂下眼,那张青白的脸就那么闯入他的眼里,口鼻处溢出的鲜血让他瞳孔紧缩。 师哥?怎么会?! 吴开乐跌跌撞撞地上前抱住时越,张着嘴半点声音都吐不出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和对方脖颈上的掐痕,顿时被一股翻江倒海的恨意淹没。他想叫醒时越,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只能抱着逐渐变凉的尸体在血海中枯坐。 他又失去重要的人了。 师哥。 “乐乐。” “别怕,走过来。” 远远地,像是在水中,又像是隔着一幕水墙,透过阻碍穿过来的声音裹上了一层保护膜。吴开乐浑身不可抑制地抖了抖,他伸出手,嗓音沙哑道:“师哥。” 第八章 头疼欲裂,这是吴开乐睁开眼的第一感受。 脑袋昏沉沉的,像被沉重的巨石压着,透不过气。他好像做了个沉长的噩梦,只是这次的梦竟是与时越有关,梦里的绝望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吴开乐抬手抹掉额上的冷汗,起身到浴室往脸上泼水想清醒一些。 吴开乐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他还滴着水的脸,眼神阴郁。 这张脸,好陌生……吴开乐喃喃道。他眼神涣散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身后仿佛多出个重影,那个重影贴近自己在耳边说:信任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只有我不会背叛你。 只有我,不会背叛你。 吴开乐闭上眼,再睁开时,镜子里只有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他扯开嘴角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笑意未达眼底。这种状态就如同身体和灵魂被分成两个部分,漂浮于半空中的灵魂在冷眼旁观地看着这一切,意识被抽离,行尸走rou般地活着。 吴开乐如今的理智好似一座摇摆不定的天平,两种矛盾的想法压的他喘不过气。他的背后有股推力,推着他往未知的方向走;而他的脚却不敢向前,生怕一步错步步错,迈入万丈深渊。他只是想摒弃过去好好过日子,幸福什么的早已经不奢望。不过在那之前,图个问心无愧明明白白就行,他可不想稀里糊涂过一生。 时越在吴开乐醒来后没提那封“情书”,平静的仿佛没发生任何事情,只是向局里给自己和吴开乐请了几天假,美其名曰养伤。非紧急事项不到场,其他的电话指导。吴开乐过了几天小心翼翼的生活,见时越没有提新医生才逐渐放下心。伤口会抚平但不会消失,人都有自我保护意识,会远离会逃避再正常不过。时越是吴开乐沉浮在海上紧抓地浮木,这半条命被撼动导致理智全线崩溃,他只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罢了。 假期的几天时越带着吴开乐把周边都逛了个遍,这里气氛不错,还结识了一些聊得来邻居。期间安宁联系了几次吴开乐,关心之余还把案件的进展报告了一遍,两人分析的很入迷。这不,师兄弟两人正在一家气氛不错的书吧里喝下午茶呢,吴开乐接了电话就埋头在桌上写写画画,把亲师哥晾到了一边。 时越的左手并不严重,他连石膏都不乐意打,在局长的再三要求下只得夹板固定,没几天就拆了,只是动作大了会有点别扭。早晨到医院检查,医生也说没问题,只是让他一个月内别太用力,多吃点补钙的食物就行。 吴开乐握着笔,很专心的听手机里安宁兴奋得叽叽喳喳,似乎是查到了很重要的信息,但语气却是偷着乐又八卦的那种,“乐乐,查到啦查到啦!听你的果然没错!小李还不信!哼!你猜猜那个轻生的助教和最后一位死者是什么关系?你肯定猜不到!嘿嘿~” “情人。” “你怎么知道的?”安宁撅起嘴,颇有些不甘心,随后又啪的拍了下大腿,“差点忘了,这还是你喊我去仔细查她们的私下关系!我整整盯梢了三天才发现,查到的时候吓了一跳呢!你真聪明,单是听我给你的信息就察觉到了!” “结合线索多分析她们的行为,你不是也察觉到了吗?自信一点,积累经验很重要。”吴开乐随身的小笔记本上已经记录了这案子所有人物关系以及疑点和线索,他在最后一个死者与女助教的横杠上标记了个爱心,接着问道,“这几个死者之间真的一丁点联系都没有吗?” 安宁“唔”了一下,翻着办公桌上成堆的资料,“啊!有了!就是那个倒霉的讲师啊,他虽然是个教历史的,但是人特别温和,选过他课的学生有什么烦恼都找他谈心。三年前的死者是他朋友,三个学生也与他偶有接触,最后这个死者和他关系不错。啧,说起来到现在张副队还在怀疑他,三年前是没线索没证据,这次倒是有了可时教授的现场化验结果证明了他无罪,特别是把人带回来后最后一个死者又出现了,打脸。唉……” “还是有嫌疑的。” 安宁精神一震问道:“怎么说?” 吴开乐换了边耳朵听电话,放下笔坐回沙发抱住靠枕,道:“最后一个死者是割腕,也就是失血过多而死。如果割的伤口深,保持出血速度,大概三十分钟内会死亡。我看过验尸报告,死者的伤口几乎纵横了半个手腕,也就是说她为了确认出血量割了有深度的一刀,还泡到放满热水的浴缸里防止伤口结痂。以她事业有成感情顺遂的情况,不太可能会对自己下狠手。水能冲刷大部分证据,也会影响对死亡时间的判断。当时逮捕嫌疑人的地方离出事地点不远,这时间差有点巧妙。” “这样啊……”安宁认真的做着记录,问他,“杀人动机呢?他完全没有杀人动机啊!” “我只是说他有嫌疑,并没有说他就是凶手。” 安宁有些无奈,喊的名字早已换成亲昵的小名,“乐乐,你这句话一说不等于在告诉我,之前那些活儿我白干了呗。” 吴开乐轻笑,“身为警务人员要做的是合理怀疑,而不是为了破案草率定罪。” “行啦行啦我知道!现在的突破口只剩下这个女助教了,她只知道哭哭哭!死者家属被我们烦地都不乐意配合,去一次被骂一次无能,小李还控制不住场面被一顿挠,诶,心口疼!” “辛苦了。” “没事儿!”安宁烦躁的开始碎碎念,“诶对了!其中两个学生死者有一门共同的大课,可其他学生说根本没见过她们交流,一个学霸坐前排一个学渣后排睡觉,说不定都没碰过面这算哪儿门子的交集?!说来说去只有那个讲师有嫌疑!你看这次那个女助教要跳楼也是他先发现的!我都快被张副队说服了!” “说不定是真倒霉。” 安宁笑着嘟囔了一句,“也对,指不定是用运气来换那张脸了。” “什么?” “没啥!啊汪队叫我了,先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