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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之事,只为争得一些死物。”韩非明颓然坐在了沙发上,“可争到最后,又哪有赢家呢?” 罗恭面色稍冷,“不去尔虞我诈,你就可以稳坐韩家继承人的位置,就算不继承家业,也不会有危险,再不济也能做个富贵闲人,又怎么可能理解得了我呢?我要是不争,迟早会被赶尽杀绝。我和罗友的积怨不是你能想象的,就算我想收手,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歇了口气,继续说,“非明,我这回来,是因为我环顾自己身边的人,只有你一个是值得托付的。如果你不愿意帮我,那我可以直接离开。但不要说什么‘收手’之类的话了。” 两人对视着。终于,韩非明叹了口气,“你想托付些什么?” 罗恭将肩上挎着的公文包放下来,从中拿出一个U盘状的东西,递给他,“这里的文件经过了加密处理,密码我等一会儿给你。” 韩非明踌躇片刻,还是接了过来,收进口袋。 罗恭再次露出笑容,“你不问我这是什么吗?” 韩非明也笑了笑,“你若是要说,自然会说。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真拿你没办法。”罗恭笑叹,伸出手来便要揉搓他的头发。韩非明后撤一步堪堪躲过,他倒也看似不以为意,只是柔声道:“非明,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你可能不会相信,但这是真的。” 韩非明心念一动。莫非……“只要你向我保证所言非虚,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我都信。” “我可以保证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罗恭正色道,“否则——” 韩非明忍不住打断他,“毒誓就不用了,你说吧。” 罗恭说:“之前的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罗友之前的平衡一下子被打破了。罗友像是得了什么助力一样,智商突飞猛进。那时我几乎不是他的对手了,直到有一天……” 他说到这儿时,似乎有什么顾虑一般停了下来,看了看韩非明的反应,“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人给了我一通指点,让我从几个以前从来没想过的方向调查罗友。我醒来之后觉得有些在意,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试着查了一下,没想到却查出罗友和曾家勾结的一些证据。” 韩非明的手指在口袋凸起的U盘上揉搓着,“既然有这样的证据,你为何不直接交给你父亲?” “不够,在他看来肯定远远不够。”罗恭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痛苦,“在他眼里大哥永远是最好的,除非有十足的证据,他只会说我在污蔑。” “所以你要继续收集?”韩非明皱眉,“靠什么?还是那个梦吗?” 那个所谓梦境实在诡异,只怕罗恭是在受人cao控。只是不知对方目的,他也不好解释…… “倒也不是。”罗恭说着,恢复了常态,“我可以顺着已经查到的线索一路追踪下去,虽然不算特别顺利,但全盘查出来是迟早的事。只是……我很担心一件事。” 韩非明隔着衣料攥紧了那个U盘,“你怕罗友中途发现,加害于你?” 罗恭看着他,半晌后重重点头。 韩非明放开手,神色决绝,“你大可以放心。只要韩非明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让它落入旁人之手。” 沉默持续了十几秒钟左右,罗恭微笑,语气轻快起来:“不过没事的,只要他们顾及我散落在外的资料,就绝对不敢对我动手。托你的福,这条小命我算是……” “嗯?”见他忽然脸色一变,韩非明笑着调侃道,“怎么?可是得了什么灵感?” 罗恭缓缓地蹲了下来,双手抓住脖颈,喉咙中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非明……糟了……非明……” “敬之?”韩非明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却仍抱着他只是呛到口水的侥幸心理。他蹲在罗恭身旁,“你怎么样?敬之?” 罗恭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楚,“非……明……” 这回韩非明才真的意识到不对,连忙掏出手机,颤抖的手指一通乱按,“急……急救电话是多少?” 罗恭猛地一掌打掉了他的手机,接着用全力把他压到怀里,在他耳边用微弱的声音说:“没用的……是他。我逃不掉的……非明……” 韩非明将手扶在他后背上,脸色煞白,“你说,敬之,你说。” “密码……在U盘的盖子里的纸条上……反过来输……就可以全部清除掉。”他喘了几口气,“我不想你被卷入……删了它们吧……假装我今天什么都没跟你说。” 眼看着他声音越来越虚弱,韩非明却毫无办法,只得搂着他,徒劳地安慰着:“没事的,敬之,去医院,去医院就行了。放开我一会儿,我去打急救电话,号码我想起来了……” “非明。”罗恭打断他,笑了笑,“可我只想再搂你一会儿。” 韩非明耳边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减弱、消失。罗恭靠在他肩头,闭上双眼。 顷刻之间,死生两隔。 死寂。空旷的房间只余他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韩非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就算要悲恸、惊慌,也不是现在。 韩非明站起身来,将罗恭扛在肩上,艰难地走到沙发旁,将他轻轻放下,接着再次隔着衣料握住了那个U盘。 此物虽小,却是纷争的中心。除非他真如敬之所嘱托的那样将其删除,否则接下来…… “独有雪梅临三径,半无纷扰入蓬门”,这果然还是他的奢愿。 八卦仙人身在天界,因此无法用锦囊联络。现在他只能靠自己分析权衡。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罗恭的大哥罗友身边一定个助力,而正是这个助力cao控罗恭去查出这些资料,并将他杀害的。这个助力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一直与八卦仙人作对的力量。 始作俑者的目的他现在只知道大概,但与之相比更重要的是——他此刻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按照常理,他应当报警。报警后会有两种可能:其一,罗恭被判定为猝死而非他杀,凶手逍遥法外,遂不可取。其二,检测出他杀痕迹,立案调查。 如果是其二,那他作为唯一在场的人,势必被带去取证。最好的情况是他被当作证人,最坏的情况,他会被当成嫌疑犯。 若这才是始作俑者的目的呢?万一那人在夺去罗恭性命时,已经做好了可以诬陷他的证据呢?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小。 或者他可以通知罗家家主,由他定夺。这似乎更为稳妥。 毕竟,他有个决定性的优势——手握资料。这一点罗友恐怕还不知道,否则他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到现在。资料、他的口供再加上罗恭遗体,此三件加在一起说不定能让罗梧相信自己的儿子确是死于骨rou相残。 他这样想着,在罗恭的公文包中翻找一阵,掏出一个手机,却卡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