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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傅南生忍不住撩起马车的窗帘子去看,正好见着陈飞卿打马在这边跟着走。 四目相对,傅南生先笑了笑,移开目光去看别处,仿佛他本来也只是为了看别处的风景罢了。 陈飞卿却问:“走了一上午,没不舒服吧?等会儿去前面茶亭休息休息。” 傅南生忙道:“我没有事,少爷不必迁就我。” 陈飞卿见他好强,便改口道:“不是迁就你,迁就秦大人。” 傅南生转头看了眼靠在车厢里面恹恹的秦郑文,忍俊不禁,关切地问:“秦兄,你可还好?” 秦郑文捂着脸靠在那里,一动不动。本来出发时还好好的,他偏偏要在车厢里看卷宗,看了一个时辰就开始头晕胸闷,闷着闷着干呕起来,最后成了半条死鱼。 陈飞卿凑近了窗口,前倾着身子往窗户里头瞧:“秦大人没事吧?” “应该没事,刚刚给他吃了点东西,说想睡会儿。”傅南生听着声音就在耳边,心中有了打算,一边说着话,一边笑着回过头来,很凑巧的样子,与陈飞卿贴在窗口的脸擦了过去,几乎是脸颊擦着脸颊。 傅南生忙往后让了让,有些尴尬地笑了:“少爷,这样骑在马上很危险的。” 陈飞卿一怔,赶忙道:“是啊是啊,那你照顾秦大人,有什么事儿跟我说。” 傅南生点了点头,将帘子放下去。 一炷香之后,他们终于到了陈飞卿所说的茶亭那里。 正巧是晌午,茶亭里坐了一些来往的人在吃茶吃饭,老板见着陈飞卿,赶忙迎了出来,道:“陈公子好久没来了啊。” 陈飞卿笑了笑,道:“最近在家里,没出来跑。老板生意不错啊。” 老板笑道:“这儿方圆一里也就我这一家,生意能不好吗?您今天来得迟,就剩里边儿的位子了,不太通风,要不我给您再在外头搭个桌子?” 陈飞卿本想说懒得折腾了,却看到被陈树扶下车的半死不活的秦郑文,便改了话:“那麻烦您了。” 老板道:“嘿,客气什么,往来都是朋友。您先稍等。毛儿!毛儿来帮忙搭个桌子!” 陈树见还要等一会儿,便先扶着秦郑文到一边找个没太阳的地儿休息。 陈飞卿看了一眼,回到马车旁,掀着车帘子,伸手道:“过来,我弄你下来。” 车夫本来在帮老板搭桌子,听到声音赶紧着跑回来帮手,先把轮椅给拿下来放在地上,再跟着陈飞卿伸手要去扶傅南生。 傅南生看了眼笑得憨厚的马夫,心里是十分的想要剁掉那只多余的手。 此时老板又在那里叫人帮忙,陈飞卿听到了,急着过去,便道:“那你把傅公子弄下来,我去那边帮忙。” 说完,陈飞卿就转身朝老板那里跑。 傅南生的心里更不满了,面上却滴水不漏,朝马夫笑道:“多谢,我其实可以自己下车。” 马夫忙道:“莫勉强,等下磕着碰着了,俺给你抱着下来吧。” 轮也轮不着你抱!傅南生笑了笑,不再跟他多说,抬起手,从袖子里便弹出来一根金丝线绕住了地上的轮椅。 马夫还没看清楚,只觉得眼前一花,傅南生已经坐到了轮椅上,彬彬有礼地道:“多谢了。” 马夫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傅公子这咋这么厉害呢,瞧着文弱弱的一个人,俺都没看清楚,嘿嘿,也没帮上忙。” 傅南生朝他矜持地笑了笑,便转着轮椅朝茶亭过去。 马夫急忙跟上去,拿手给他遮着头顶:“晌午太阳大,别晒着了。” 第52章 陈飞卿站在茶亭旁,不太放心地看过去,便看着了刚才那一幕。他自然比马夫的眼力好,将傅南生的动作全看在眼里,又想起了白御医的话。 白御医说傅南生最好别再继续练那门急于求成的功夫了。 确实是急于求成。 刚刚傅南生那一手说不上多么石破天惊的厉害功夫,但能到这个地步,绝不是短短两年就能有的火候。两年多前陈飞卿就试过傅南生,那是确确实实没有一点功夫底子,甚至还不如一般的同龄男子壮实,也就比郑小少爷强一些。 可是如今傅南生却有了这样的身手,实在,算不上是件好事。 当然现在也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陈飞卿摇了摇头,帮老板搭好桌子,安顿好一行人,便借口有事,绕回了马车上。 马车厢里安安静静的,似乎是没有人。 陈飞卿盯着两边放着的长条箱子看了会儿,伸手掀开了一个,里面是些修车的东西,马夫常放在这里,以防路上车子突然坏了。 他将这个箱子盖儿盖回去,忽然身后就一阵风声朝脑勺袭来。他急忙抬手往后扣住那手的脉门,身子朝左侧去,反身另一只手便揍了过去——停在了那人的眼前。 陈飞卿松了一口气,把手一扔,道:“你怎么跟来了?” 鲁鼎笑嘻嘻地捂着手腕,从箱子里爬出来,边爬边道:“我来盯着小侯爷别始乱终弃。” 陈飞卿反手在他脸上盖了一巴掌,把他往后推了推:“说实话。” 鲁鼎叫唤:“别打脸,我鼻子都被你打塌了。实话就是我来陪着你去江南的,侯爷让我跟的,你要敢你就去这么打他脸。” 陈飞卿这才把手收了回来,问:“我爹让你跟着我干什么?” “就你担心秦郑文会被江南府的那些人给吃了啊?侯爷觉得秦郑文被吃了就该轮着你了,这不让我来跟着保护你吗。”鲁鼎龇牙咧嘴地揉自己的脸。 陈飞卿白他一眼:“你直接跟我说不行啊?还躲这里面。” 鲁鼎理直气壮地道:“这几天太阳这么大,我不想骑马,等下晒黑了。” 陈飞卿嫌弃地看他:“你吃错药了?” 鲁鼎捧着心,哀哀切切地道:“因为我终于发现,人还是要长得好看,长得好看才能把男人的魂给勾到手。” 陈飞卿果断的道:“离我远一点。” 傅南生只见陈飞卿去了一趟马车上,就带来了一个鲁鼎,心里有些恼,面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只顾着照顾换了一个地方趴尸的秦郑文。 鲁鼎拿筷子戳了戳秦郑文的手臂,被陈飞卿一把抢走筷子,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 鲁鼎笑嘻嘻地,又拿手去戳秦郑文:“秦大人传言是一口毒牙,原来只有牙是厉害的啊?” 陈飞卿正要打发他去喂马,就听到秦郑文闷声道:“你侮辱朝廷命官,本官现在就能——”他猛地侧过身去,佝着腰,捂着嘴,要吐不吐。 鲁鼎挑着眉头,扮着鬼脸摇摇头,道:“大哥,我看等宁王查完案了,你大概也能到江南府了。” 陈飞卿拿起个白馒头往他嘴里塞:“你先吃东西吧!” 秦郑文在茶亭里